叶孤黎接着道:“接下来我说的今天后放在心里,任何人都不能告诉,你们的通讯、言语都会被终端是元界的初生所监控。若有丝毫的漏嘴,未来搭上的都是自己的前途。”他将丑话说在前面,为了他们也是为了自己。
见到老师煞有其事的样子,众人都忙点点头,一幅乖乖小白兔的样子。
叶孤黎则是一幅大灰狼得逞样,知道害怕就好,害怕才不会到处乱说。
台阶上叶孤黎双掌撑在身后,慢慢讲述起一段往事,有距离长些的,比如曾经祖星的历史,主要是仙道的崛起史,这部分讲起来很远,是意识上的远,就好似妈妈讲起太爷爷的故事时,总是无法感同身受,除非至情处。历史环境限制太多,用钱的哪里能感受用粮票人的窘迫呢。
更多的是近些的,自己亲身经历的,比如自己出生前的几年,自己足下一步一步走过世界的二十来年。
“在若干年前,三洲联盟便起了重新探索祖星现状的计划,也是因此,我才有机会在今天站在你们面前,传授你们不曾见过的东西.....”
他学着家乡宗门山下一个相熟酒馆里说书瞎子的口吻,为众人娓娓道来。
期间有过惊骇的呼声,也有低沉的抽泣声,还有长久的沉默。
有人举起手问道:“老师,为什么是你来这个异乡呢?难道说老师你的身份很重要吗?”
叶孤黎忽然沉默下来,眼神逐渐迷离,点点头道:“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吧,还有就是我家里面就我最闲了。”
他自嘲一笑,“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天天躲在同一个小房子里没日没夜的上班,桌子上纸张比我还高,整个一工作狂;另一个喜欢风花雪月,但更喜欢打群架,常年的不在家,偶尔回来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然后总是笑着递给我一个包裹,轻佻口吻道:“打开看看,礼物。”他总是这样轻松的说,哪怕伤的躺在担架上也是这样;
“那包裹里的东西一定很贵重吧?我男朋友就是,越是要送重要的东西就越表现的毫不在乎。”有女孩笑道。
叶孤黎为她点点头,又为自己摇摇头,“并不是,里面的东西不怎么值钱,有时是没见过的吃的,有的是玩的,都是不奢华的小玩意。”
女孩眼里有些失望,但叶孤黎眼中却充满了幸福,“无论吃的还是玩的,他都会在返程那天早早的起来去买,然后细心的用老大的布包裹棉花,东西就放在最中间而后包的严严实实,最后布的外面还要垫一块小羊皮,而后放在他最爱的那匹马上。回家的第一件事也总是这个,把礼物亲自给我他才会去做其他事,甚至去治伤;如此兄长你还觉得失望吗?”
女孩猛的摇头,有个这样在乎自己的兄长那太幸福了不是!
“我在家里总是最闲的,闲的每人都当我是个宝贝一样,他们都觉得对我愧疚,所以甚至觉得我在家里亲自进一回厨房都不对,母亲更是能为这小事哭一嘴。”叶孤黎眼睛渐渐湿润,世间多苦难,如枯泉,但人间真情是水泵,只是轻轻一抽,说不定便是江河涌流,人间力量便来源于此,是什么能让瘦弱的母亲举起翻下小车一台,是车下的儿女。
“父亲很忙,比哥哥还忙,话也总是很少,少的脸都是僵的,他的下属对此倒是觉得理应如此,但做儿子的却不觉得,父亲是人,人就要喜怒哀乐,但父亲有,却除了给母亲最多几个子女外谁都看不见,更是不懂不知道;
所以我来了,我想告诉父亲母亲哥哥妹妹以及那些站在我身前一直保护我的人,我可以做很多事,很多他们想不到我能做到的事;不是为了少年想要的幼稚证明,而是一个成年儿子力所能及的无私付出,正如母亲一把尿一把屎把自己无私拉大那样天经地义!”
最后的最后,叶孤黎只是温声道了句:“都进去吧,既然你们想走这条路,那就去看看自己天姿,说不定你们中就有未来的仙道天才,若自己是异能者也无所谓,虽然两者无法同修,但或许你们可以像封昭那样做一个更适合自己的选择,说起来封昭之前和我说过,异能者单凭异能量还是能修炼秘法的,只是可能有所局限罢了。”
他站起身,迎宾似的退后两步,侧着身。
众人缓缓坐起,鱼贯而入,脸上多少有点僵住,一脸惊骇的样子。
最后冉直进入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猛的拍了拍他肩膀。
这时,头顶晶莹蓝角女子忽的凑上来围着冉直转了一圈,侧着头疑惑道:“你...是人?”
“当然!”冉直被惊道,自己不是人还能是什么?鬼吗?
没想到女子却摇摇头,叶孤黎最后进入,小声问道“你为何做此问?”
女子细声在他耳边道:“他体内有洪荒巨兽血统。”
叶孤黎眼睛猛一跳,压着更低的声音道:“你确定?”
女子不说话,只是与他对视。
叶孤黎不再多问,人识人靠眼睛,第一眼就是外貌;但那些兽,如猫狗如古老血统生来的存在,辨识同类亦或异类,靠的则是鼻子甚至耳朵。
他们看待世界往往更理性,也简单的多。
女子就是其中的异类,她说的话,应该没错。
正如女子所说,门内圆形过道里有六扇雕梁木门,还有台阶一直通到极高处,远远望去,那里空间更小,门也没几扇。
第一扇门上雕刻着独角巨兽,叶孤黎介绍到这叫夔牛。
推门而入就见空间中央处是一方平胸高的汉白玉石台,中间有块白玉,深深镶嵌在石台正中央;百平米的空间四方木架上整齐排列一方方玉简,其中有白玉青玉甚至红玉,偶尔也有琥珀简夹杂其中。
有先到的学生拿起一卷玉简,《凝脉六法》,后面紧跟着一行小字,淡青色可修习;而后展开,就听咦的一声,二十多片玉片编制而成的书简中内容部分竟是一个字都没有?甚至连前言都没有。
小伙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拿错了书,又拿起一卷,《百象劲》,依旧后面跟着一行小字,白色天赋者便可修行,最好为蓝色天赋者方能领悟其中三昧。
只是打开后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空白一片。
惊讶声此起彼伏,都是相同的问题。
正好叶孤黎最后走了进来,之前那个小胖子率先问道,“老师,没字啊,是不是走错了?”
叶孤黎笑了笑,忽然问了个题外话,“你叫什么?”
“我?王饶针。”
叶孤黎点点头,而后朝着众人大声道:“你们手里拿着的没错,里面有的是内容,只是不是你们这么看的。”
“那老师怎么看啊?”有人忙问道。
“不急,先过来,看看你们天赋。”说着他指了指一进门的那方台子,而后又转头对女子说,“歌儿,去炼神门里把炼神石取出来。”
邹霄探出头来,看着玉台满脸好奇。
“随便划一刀,而后滴一滴血上去,再将手放在白玉上等一会就能知道你们身体在仙道上是如何的天赋了。”
邹霄听罢就大声朝后面嚷嚷道:“筱筱,快,给哥来一刀,要轻的!”
“噗嗤”正离开的歌儿正巧听到这句话,没忍住笑出来。
叶孤黎也是忍俊不禁。
邹筱微微羞红着脸走出来,也不随哥哥说话,可能是觉得丢人吧。
嘴中轻轻呢喃两句,没有人听懂她的话。
突然,塔中无故吹起风来,慢慢风越来越大,同时范围却越来越小,在众人惊诧目光中,本是在整个塔内吹起的风,范围是越来越小,风不可见,却能借他拂过的万物来表达,此时在邹筱右手中,风如发丝在巴掌大空间如刀不断割裂着空间,甚至连光都变得有些扭曲。
这时邹筱头上已经微微有汗水。
“筱筱加油啊!”邹霄在一旁紧紧握住拳头,举臂打气道。
“加油!”大家瞬间就领悟了邹霄的想法,也是一同向邹筱加油道。
就听空间中小小的嘭一声,一柄扭曲了光的小刻刀被握在女孩手中。
邹霄忙上前帮妹妹擦汗。
邹筱看了眼旁边那么多人,不好意思的忙退后一步,抬起手举在哥哥面前。
邹霄接过,欢喜中却莫名有些小伤心,妹妹终归是长大了,稍微亲密点都知道避嫌了。
都说女大不中留,没想到如今与妹妹同岁的自己居然也有了如此感慨。
这么多年,他是哥哥更是父亲,心窍细如发丝的在最糟糕的困局中不断转圜,低声下气就为了一个小小的目标,保护妹妹;这是母亲留给自己的长信中反复提到的话,他更是认为天经地义。
自妹妹邹筱第一次称呼自己哥哥时,她就是自己的心头肉,永远也割舍不下的那种。
风刀非常锋利,只是碰到手指而已便已经多了道口子,鲜血如线留下,邹霄忙按在了白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