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秦野,还有,我帮你找到王冬立了,记得你说过的话。”
“会的。”
一切终于落下帷幕。
“看来又要说再见了。”熟悉的嫦娥告别道。
叶孤黎点点头,“一年后再见吧。”
“对了嫦娥,牧家这也算被一锅端了吧?”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叶孤黎翻了个白眼。
嫦娥解释道:“牧家很早前就转型为了商业家族,靠着遍布月港的生意来兴盛家族,所以他不像秦家这种靠武力维持财富地位。
因此只要牧家还有人,有能力有手段那就很难被打倒,牧良还活着,所以牧家会大衰退,但一定不会倒下,反而你一年后只怕会有些麻烦。”
他耸耸肩表示无妨。
“苏家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下?”对于苏玥他多少是感到歉疚,月港两次短短之行,都很有缘分的与苏玥有所交集,虽然主要矛盾好像和自己没关,最多算个催化剂,可这一次当自己与牧家发生矛盾时,苏家算是因为与自己的交情受了鱼池之灾。
自己是一个在乎缘分与情谊的人,所以能帮一下的必不遗余力。
嫦娥点点头,“我会以梨樱的名义与苏家合作,顺便照顾他们下,苏家之前是做宝石生意的,很有合作空间。”
叶孤黎点点头。
医院里,苏母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打了针镇定剂后算是睡着了,医生建议受了如此惊吓最好还是再留院观察下,但苏父是一心要出院。
一个医院里被囚禁一次,绑架一次这换谁也住不下去了。
“小苏。”病房门口,一位花甲老人笑着对苏淮安叫道。
熟悉的声音,苏淮安惊讶的回头。
“明院长!”四十多岁的男人下巴嗦到一起,嘴唇往里翻去,眼泪没忍住流下,委屈的像个孩子。
老人点点头,同样掉了几颗泪,收着脸慈祥笑道:“命大,索菲莉尔湖边的十平米铁皮房里躲了大半年,终于熬回来了。”
“还有我。”
老人身后一位有些俏皮的中年妇女探出头。
“钱主任?你也回来了!”苏淮安惊喜道。
她点点头,走到病床边抚摸着艾雯的额头。
“钱姐,她醒了,雯雯醒了!”
钱斐笑的点头,手下劲力如轻柔羽毛。
她与艾雯是大学的同学,也是最要好的闺蜜,自她出了事情便一直是自己在负责照顾。
正巧自己也是脑科的顶级大牛,所以多年来自己同时还是艾雯的主治医师。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云老爷子一朝倒下,他们这些云家培养出的、或者在云家羽翼下施展才能的人才便在月港处处受到掣肘。
为了生存,很多人都将自己不仅才能,更多的是底线如货品卖了出去,成为人家手里为非作歹的刀。
以此换来生存的机会,更有‘机灵’的更是做起了三姓家奴,为了换些阳光的机会而靠着非法买卖云家产业、机密来上位。
自己与明达院长被迫辞职离开,想到这,心里像被揪住一样无比内疚,因为之后发生的事,和昨天发生的事情自己也是刚刚知道,现在想来还是恐惧的一阵后怕。
走廊外的角落里,有藤桌藤椅,叶孤黎苏玥对面而坐。
白皙的鹅卵石脸蛋上是满满的胶原蛋白,至于被牧谷打肿的脸和鲜血直流的舌齿对于叶孤黎来说都不是事,随便扎两针就好了。
昏黄的光打在女孩脸上,疲惫的眼角像是随时要睡着。她眼神迷离的伸出手像是想握住光。
“要走了是吗?”女孩轻语,不悲也不喜。
“是啊,要走了。”叶孤黎点点头。
“这次,抱歉了。”
女孩摇摇头,而后从脖子上取下一条吊坠。
“没事的,你救了我两次,我为你死一次不算什么,再说我最后也没事啊,最多算犯了一次险罢了。
这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虽然没有一个亿,但两三百万还是有的,我真心希望你可以收下。”
女孩站起身,将一枚眼看着十五六七克拉的鸽血红宝石强硬的塞在了叶孤黎怀里。
叶孤黎自然不会接受,忙站起身回绝过去。但苏玥也是执拗,非要送出去。
二人在剧烈的迎来送往中,苏玥突然伸出双手抱住了他,俏脸埋在他肩膀上。
抽噎声断断续续。
“拜托,收下好吗。”
病房门打开,俞音刚好出门,看到这一幕她没有惊讶,只是转头回去。
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针织的上杉,从腰部往下到大腿根是柔软的网纱裙。
怀里的她软软的,身上有苦香的香水味道,特别像小时候师父给自己熬的草药。
他的思绪在飘飞,他知道女孩的想法,但他却做不得任何的回应,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
走廊里很吵,有打开水声,有大爷大妈的吵闹声,还有年轻小情侣为了爹妈考虑的吵架声,甚至还有从窗外吹进来的巨大风声。
但这一切女孩都感受不到,反而觉得空气怎么这么安静,他的怀里真的好安静。
她向往的爱情是什么?两年前她会在吵闹的酒吧里对朋友说是冲动、是疯狂、是短暂但满足的欢愉,是不像她父母一样的安静如水,一个在说而另一个连听都听不到。
当苏家被恶意竞争快被打倒时,她会说是妥协、是无力、是取舍。
而现在,她只有一个答案,是安全、是父亲面对着一个躺着的母亲持之以恒的十年陪伴,是母亲睁开大眼睛时的那声温柔,“醒了?你睡了好久,我也等了好久”。
现在她找到了这个人,可惜好像晚了,叶孤黎满足了她对英雄的一切幻想,绝境中的一束光,悬崖前的一只手。
当她被绑架时,在生死面前,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因为她的心底同样充满希望,她知道有个男人会来救自己。
所以她毫不客气的骂了牧谷那个王八蛋,甚至用上了自己铁头去撞他的脸,虽然自己反被扇了一巴掌,但现在也没事了不是吗?
仅仅三针就没事了,甚至皮肤比往常更要亮白温柔。
长达五分钟拥抱,他的手始终都没有攀上自己盈盈一握的杨柳腰,甚至连欲言又止的冲动都没有。
失望在心间蔓延,最后只能自嘲,“顺序果然是世界上最绝情的东西。”
她松开他,血鸽宝石最后落在了他手上。
“我与宝石,你选一个。”
叶孤黎做了选择,一个在心底不是选择的选择。
对面藤椅上没有了女孩俏影,俞音落落大方坐下,刚刚那一瞬间,她与她相错而过,她道了句:“抱歉。”
她回道:“无妨。”
叶孤黎看着夕阳面色惆怅,俞音打趣道:“放不下就追回来啊,哥哥又不是元星的公民,一夫一妻与你何干?你是明唐的秦王,妻妾满园不很正常?”
嘣的一个脑瓜蹦就飞了上去。
“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惆怅为什么你哥哥我的魅力就那么放光芒呢?走哪都有人拖着,啧啧啧。”
俞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叶孤黎长叹一声,“咱们都是刀口上舔血的,就像个祸端,和谁搭话谁就要遭殃,最好啊,是把头像鸵鸟埋好了,有事呢咱就探出头去解决,没事了就低调下来。
封昭说的没错,只有变态才能体谅变态,变态找朋友最好也是变态,至少大家目的相同,死的时候我没那么愧疚,他也没那么在乎。”
“哥哥......”
“走吧!要开学了。”
叶孤黎站起身,医院外高空飞车已经等了很久。
“你好,我叫钱斐。”一身白大褂的钱斐伸出手打招呼。
他点头握手,“叶孤黎。”
随后钱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叶孤黎与俞音对视一眼,坐下。
“我听苏淮安说是叶先生与俞音小姐治好了艾雯是吗?”
叶孤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学着嫦娥摇了摇头。
“不用那么客气,我与苏玥平辈相称,她叫你钱姨,那您叫我叶孤黎或者小黎就好。”
“好。”钱斐落落大方,并不拘泥。
“小黎,是这样,我在脑科——”
叶孤黎轻轻摇了摇头打断她。
“如果您是问治疗方式的话,很抱歉,我无法回答您,我也可以负责人的说,就算告诉了你,您也不可能学会。”
钱斐抿了抿嘴,最后不甘心问道:“是有什么...技术壁垒吗?”
叶孤黎点头,“这个技术壁垒也许以后可以解决,但当下,在现在的元星,现在的欣阳星系不可能做到。”
他也是无奈,怎么说?怎么给你说?你最多是个异能者,而自己则是修仙的修士,其中差距天差地别。异能者自己都认识不到识海的开辟。
钱斐挑了挑眉毛,心中更是好奇,什么技术能让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放如此狂言,元星乃至那些建立在荒芜星球上,多少走在世界最前沿的顶级实验室,能不能也要他们看过再说吧。
叶孤黎的形象在她眼中顿时下落千丈,不知天高地厚,狂妄自大的形象在心里成型。
钱斐的心理活动尽看在叶孤黎眼里,但他并不辩解,只是无言。
“完事了吗?”封昭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