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卡特巴库战队的队员。”托比亚斯对前台的保安说,艾罗展开它的翅膀—不仅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还能多少挡住我们的脸不让别人看清。我们知道卡特和杰玛的团队在这里训练,所以我们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保安并没有特别留意到来往的学生都有谁。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登记过,但是他没提过还有队员这回事儿……”
“埃里克?史密斯说过,只要我们需要,可以随时到这儿来训练。”托比亚斯用他最官方的口气说道,艾罗响亮地鸣叫了一声。这是计划的第一阶段。首先,我们要做的就是进入蒙查总部,找到卡特,把金克斯夺回来。然后,贝尔德先生会在外面接应,并将金克斯和我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再然后,我要做什么……再说吧。
保安皱着眉头。我希望他对惹怒埃里克?史密斯的忧虑要比检查我们是否真的应该在这里的意愿更强烈一些。
接着,托比亚斯拿出了他的王牌。那是他从他爸爸的办公室偷来的通行证,上面印着我们在视频中看到的那个标志—快乐组的标志。保安看到通行证睁大了眼睛:“好吧,进去吧—但这次别搞得太乱,好吗,各位?”他锃亮的黑豹巴库在我们经过时闻了闻我们,但我带着的不过是一只一级巴库,丝毫不引人注意。
我们故作轻松地走向电梯,托比亚斯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说:“好了,我们四个会负责对付卡特—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专心去找金克斯。”
我点点头:“好的。”
我和托比亚斯走向电梯,而其他人则按照托比亚斯的指示走了楼梯。值得庆幸的是,时间很晚了,所以没什么员工,不太会被人询问。
对卡特使用突袭战术无疑胜算更大,但我们已经决定,行动的第一步是让托比亚斯试着和他讲讲道理。
托比亚斯身上散发出一种紧张感。我想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但又有些犹豫。不过,这次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电梯门关上了,我伸手轻轻拉住了托比亚斯的胳膊,就在他的手肘往上一点儿的地方。他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动。我咽了咽口水:“谢谢你能这么做。”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我想……”但是,他没有说完,因为“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了我们要去的楼层—我头一次希望电梯技术不要这么好用,我甚至希望它坏掉,把我俩一起困在里面,直到我们解除误会。艾罗率先飞了出去,托比亚斯也快速跟了出去,以至于我被迫放下了拉着他胳膊的手。
我提醒自己金克斯是当务之急,然后继续集中精力来重建我的人际关系。
“这边。”托比亚斯看着艾罗投射在他面前的地图,“从这儿过去。”他领着我穿过一扇饰有星座图案的滑动玻璃门,进入一条长长的走廊—正是我在视频中看到的那条带有瀑布图像窗户的走廊。不过,这处侧楼与我见过的蒙查总部的其他部分感觉不同。首先,当我们快速走过时,墙壁似乎在闪着微光,让我有些眼花。
“这里所有的墙壁都是屏幕。”托比亚斯说,“埃里克希望快乐组一旦有灵感就可以立马把代码记录下来。”
“哇哦。”我说,如果不是因为我要专心寻找金克斯,我一定会更受震撼,“我们怎么才能在这个迷宫里找到卡特?”
托比亚斯对我微微一笑:“这就很简单了。艾罗,呼叫卡特。”
艾罗服从了指令,一秒钟后,我们听到走廊深处传来了野猪的鼻息声。我们赶紧追上那声音,然后停在门外。
“准备好了吗?”托比亚斯用口型对我说。我点点头。
我们打开了门。
卡特站在一个巨大的开放式空间的另一端—有点儿像我们之前看到的头脑风暴实验室。
“我说了别让人进来!”卡特的声音听起来很惊慌,“要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跟你解释你才懂吗……”
当他抬头看到是我们时,他停了下来。
“把金克斯还给我,你这畜生!”我脱口而出,完全不是我和托比亚斯讨论好的那种温和的处理方式。托比亚斯伸手挡在我面前,防止我做出傻事—比如说,朝卡特扑过去。
“莱西的意思是,她知道她的巴库在你手上,我们想把它要回来—友好地要回来。”托比亚斯说。艾罗在他旁边,我看到他极其迅速地在艾罗背后打了一条信息,向其他人发送了我们的位置。
卡特看起来似乎要对我们撒谎,但他移动了一下身体,露出了装着金克斯毫无生气的身体的笼子。“你不可能把这台机器要回去了。这本来就不属于你,你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爸爸知道,他在到处寻找这只巴库,我要把它还给我爸。”
“卡特—听着。我们有两个人,你只有一个人。别兜圈子了—把那只巴库还给我们。”托比亚斯说。
卡特笑了:“亨特可以轻松应对艾罗,而莱西甚至没有巴库。”仿佛是为了支持他的观点,升级版的亨特向前迈了一步。它的身体结构已经改变了—看起来完全不像一头“真实的”野猪了—它被改造成一只钛和铬合金制成的野兽,还有两排锋利的增压式獠牙,看起来十分恶毒。“而且,你真的以为我会不带任何后援就来到这里吗?”
三只安保型巴库—四肢健壮的黑豹跳上野猪身后的桌子。我咽了咽口水,艾罗可没法独自面对这些。
幸运的是,我们也不是孤军奋战。
奥卡从房间另一端的一扇门中冲了进来,利扎尔和朱庇特跟在奥卡身后不远处。我们对卡特造成了两面夹击的局势,这下战斗公平了。
卡特咕哝了一声,但看上去依然不害怕:“亨特,干掉那只老鹰!”
艾罗拍打着它的翅膀,让自己飞离地面。但是,那只野猪很厉害—非常厉害,以至于艾罗只能一直盘旋在天花板附近。亨特的后腰部进行了升级,配合强力的助跑,竟然能跳到高空中。它侧身用獠牙攻击艾罗,差点儿把艾罗的翅膀刮下来一块。
托比亚斯不得不让艾罗采取防守战术。
三只黑豹分别对战剩下的几只巴库。奥卡和利扎尔围在朱庇特周围,试图保护它。阿什丽对他们大声说不要管她—她能应付。我为这位朋友感到无比的骄傲,尤其是当她指挥朱庇特越过奥卡,正面迎击一只黑豹的时候。
卡特又一次低估了我,他总是犯这样的错误—把我看作一个薄弱环节,认为我是个不可能成功的弱者。我把斯利克放在地板上,指挥它迅速避开战斗去找金克斯,而我则与卡特正面对峙,分散他的注意力。我紧紧攥着拳头,他已经习惯了让巴库和巴库战斗,好啊,让他瞧瞧这个。
卡特看着我走近,嬉皮笑脸地说:“你想做什么,莱西,打我吗?”
“如果你不把金克斯还给我,我会的。”
“哦,我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在学校里,我们只能用巴库对战。但这里,安保型巴库可以用来对付你们。”
我的心停止了跳动,我转过身去,冲凯、里弗和阿什丽尖叫着:“小心!”与此同时,黑豹们越过他们的巴库,直接向他们发起了攻击。这与我信仰的蒙查公司所代表的一切背道而驰。卡特盯准了这个机会。当托比亚斯因为我的尖叫声分神时,卡特命令亨特将艾罗击倒,亨特的獠牙刺向艾罗的腹部,发出令人难受的金属碰撞声。
然而,在一片激战中,斯利克设法趁一只黑豹扑向我的时候滑到了金克斯身边,但黑豹并没有伤到我,因为托比亚斯猛地将我推开了。我摔倒在地并借机滚向了卡特的方向,然后拽住了他的脚踝。卡特吃了一惊,在我的拖拽下摔倒在地。“抓住你了,你这个小偷!”我喊道,“让你的巴库住手!让它们住手!”
“不可能!”他说。尽管脸颊被紧紧压在地上,他还是那么目中无人。但我看到他的背包中滑出了某样东西,而我正需要这样东西—黑标。
我冒险将抓着卡特的其中一只手松开了一瞬,然后抓起装着黑标的背包扔向托比亚斯。“用这个!”我喊道。托比亚斯从空中抓过背包,用黑标制服了亨特和黑豹。
卡特在我身下扭动,我收回扔包的手,双手并用地再次制服了他。
他扭动四肢:“你救那玩意儿有什么用?巴库的所有权归蒙查所属,而不是你。我爸会找到你的,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会找到你和那只巴库的。”
“什么?你能告诉你爸的只有你搞了个大乌龙。否则,你就得向他解释你是如何让金克斯从你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的,这将成为你父亲眼中的又一次失败,你想那样吗?而且,即使你想找金克斯,你也是不可能找到的。”
有那么一会儿,卡特看起来很害怕:“你不明白。我爸不会就此罢手的,你不知道那只巴库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只巴库可能会对整个公司产生影响,如果星火抓到它……”
“不会再有人抓它,也不会再有人利用它。”
卡特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我爸有你梦寐以求的资源,为一只巴库不值得,你这是在赌上你的人生、你的未来。”
我不否认,但我必须勇敢:“为了朋友,值得。”
“我来看着卡特,”托比亚斯说着,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肩膀,“你去找金克斯吧。”
我感激地爬了起来,然后走到笼子前,看到斯利克正在努力地摘除金克斯爪子上的黑标。正当我向它们伸出手时,黑标掉了下来。看到金克斯从笼子里走出来,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它看上去毫发无损(至少我这样觉得),我向它伸出双臂,它跳进我的怀里。
金克斯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来,我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你来找我了。
“我当然会来。”
谢谢你,莱西。
“不论何时,我都会来的。”
托比亚斯把卡特从地上拉起来时,卡特显得很瘦小,很挫败。我几乎有点儿同情他,他认为这是给他爸爸留下深刻印象的最好方法……但结果却适得其反。“回家去吧,卡特。”托比亚斯推了他一下,说道。卡特捡起他那只一动不动的野猪,因为野猪太重而踉踉跄跄。
“我会确保他不会引起任何麻烦。”凯说,他是我的队友中第一个回过劲儿来的。他和一只黑豹正面对抗,手臂上有一道划痕,但他笑得很灿烂—仿佛他很享受这样的战斗,那就是为朋友而战的凯。他一把抓住卡特的胳膊,把他拖出了房间。
现在,我必须信任贝尔德先生,相信他能给我和金克斯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离埃里克?史密斯很远的地方。直到我们找到莫妮卡,她能解决这一切。
“好了,我们离开这里吧。”托比亚斯说。他一只手搂着阿什丽,另一只手扶着里弗。阿什丽的发际线处被划出一道血痕,里弗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点了点头。
“没有你们,我不可能成功。”我微笑着对其他队员说。我把金克斯紧紧地抱在怀里,准备离开这里—去安全的地方。
但是,令我恐惧的是,金克斯冲出了我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