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堡距锦州30余里,如果大凌河堡能够重修,相当于明军将防线前推30里,关锦宁防线将更加坚固。后金以后要进攻锦州,就需要先进攻大凌河堡。明军在此之前,已经修过两次,两次都被后金军给拆除了。
刘兴祚深得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代大汗的信任,后金对刘兴祚的背叛恨之入骨。爱得越深,恨得越深。
阿敏听到刘兴祚重修大凌河堡的消息,勃然大怒,要立即亲率5万大军去把大凌河堡铲平。
谋士库尔缠说道:“二贝勒,我觉得此事多有蹊跷。明军才大败,2万5000关宁军全军覆没,袁崇焕、何可纲也战死。祖大寿又从锦州刚抽调了2万军队去京城勤王。现在锦州虽然补充了1万新兵和5000东江镇兵,防守依然不足,为何此时重修大凌河堡?本应守势,为何却是攻势?”
阿敏不高兴地说道:“哪有这么多蹊跷,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两个月前,孙传宗到锦州视察,肯定那时就定下了重修大凌河堡的事。那可是孙传宗心心念的事情,已经修了两次了,两次都给我们拆了。
现在来修,多半是认为我盛京兵力空虚,没能力处理大凌河堡。有我阿敏在,这第三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修起来了。”
皇太极才打了大“胜仗”,在民众中的危望更加高了。自己守家,也得把家守好了,大凌河堡让它修好了,明军前推三十里,那还得了?皇太极如果班师回朝,肯定是勃然大怒,重罚自己。
只要打赢大凌河这一仗,就已是大功一件。如果再顺势拿下锦州,那自己的功劳并不比皇太极差了,打下锦州可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代大汗都没有办成的事。
阿敏不再想听下面人的意见,直接下令,明天一早冷格里率领2万大军作为先锋先行出发,包围大凌河堡;自己将亲率3万大军,图尔格、察哈喇随行。长子爱尔礼,统领守城大军,纳穆泰和库尔协助守卫盛京。
谋士刚林说道:“二贝勒带走5万大军,那盛京就兵力空虚了。大汗在时,都是要联合蒙古诸部落一起出兵。”
阿敏最烦这些文馆的谋士,皇太极当成宝,阿敏可没放在眼里。
阿敏没好气地说道:“盛京留了一万的军队守城,足够了。明军要进攻盛京,也得先过我这一关。蒙古诸部落都派遣了兵士和大汗一起出征,家里还剩了些看家的,哪还有兵士可以调过来?”
察哈喇是阿敏的心腹,说道:“二贝勒说得是。我看明军修大凌河堡就是虚张声势。恐怕是丢车保帅吧,要我们拿了大凌河堡,就不要再去进攻锦州。我们这次应该一鼓作气,不但要打大凌河堡,还要拿下锦州。”
阿敏听了后嘲笑地看着刚林和库尔缠等文馆谋士,说道:“你们就安心翻译书籍,打仗的事你们就别掺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12月4日,冷格里率领2万大军先行出发。于12月9日,到达大凌河堡,用1万军队把大凌河堡围住,另外分派1万军队往锦州方向前行5里,截断锦州和大凌河堡的联系。
12月5日,阿敏亲自率3万大军带领辎重粮草从盛京出发。于12月10日下午,到达大凌河,大凌河被团团围住。5000东江镇兵,在4万后金大军面前,似乎只有死路一条。阿敏到达后,试探性了进攻了一下。没想到,还挺能打的。
这5000可不是东江镇兵,而是正规的关宁军,除了禁军新军的三个军,最能打的明朝军队就是关宁军了,而且刘兴祚把第三军的火炮给了关宁军,更是如虎添翼。还有10000名民夫可不是真的民夫,也是关宁军。
如果阿敏知道,4万后金军的对手不是5000东江镇兵,而是加强了火炮的15000名关宁军,估计气得要吐血;如果知道袁崇焕没死,而混在10000名“民夫”中间估计要气得气绝而亡。
阿敏没想到东江镇兵既然有如此猛烈的炮火,看来此仗是个硬仗。阿敏看天黑已晚,大军已连续赶了6天路,反正敌人跑不了了。明天再打不迟,于是鸣金收兵。
阿敏在睡梦中被一阵鞭炮声吵醒。阿敏想大军养精蓄锐,明天再进攻。袁崇焕和何兴祚可不让。
既然后金军喜欢凌晨1点至3点,在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发动进攻,明军当然也想趁后金军睡得最沉的时候发动进攻。
何可纲的5000关宁军配合禁军新军第三军的6000人作战,包围进攻冷格里1万截断锦州和大凌河的后金军。
禁军新军第一军和第二军的2万人从外往里进攻阿敏的4万大军,大凌河城的1万5000关宁军则从里往外打。
阿敏穿好战服,走出大帐,只看到外面火光冲天,乱作一片。侍卫牵过战马,阿敏跨上马去,侍卫们也都上了马。阿敏不信明军还有力量组织大的进攻,估计只是小股明军搞的偷袭。先建立防御阵地,稳住阵脚在说。
阿敏骑着马在营中奔跑,看到一个军官有些慌,一鞭子挥向那个军官,命令道:“慌什么,赶快集结你的部队,组织防御”。
军官挨了一鞭子,正要发作,看到是阿敏,赶紧说了声:“是”,然后开始召集手下。
很快,大帐周围的兵士有点稳住阵脚了,阿敏略微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发现情况不对,因为鞭炮声越来越近,那说明敌人是从外往里打的。越来越近,如入无人之境,难道外围的部队还是一团糟,没有组织起来?
阿敏气得不行,这些部队跟着我也是征战多年,今天怎么表现得如此之糟?气得一打马,往外面冲去。
阿敏骑在马上,往外冲了一会,开始看到有很多士兵正在三人一组往里冲,拿着一把从未见过的武器,在这些士兵后面倒了一大片的后金兵。这些步兵既然能打败我精锐的后金兵?阿敏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打马上前,想看个究竟。侍卫跟着骑马上前。
冲在阿敏正面的是禁军新军第二军的战士,看到一队人骑着马冲了过来,以为是想逃跑的。
有个像是排长的人,喊道:“不要让这队人马逃跑了。”
这么一喊,排长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纷纷调转枪口向阿敏这队人马打去。阿敏只觉得受到了好多重击,完全无法承受,从马上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然后不再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阿敏的卫队也被纷纷击倒在地,只一会的功夫,几十个人就全部没有了。只剩下战马在嘶鸣,没了主人的驾驭,漫无目的地走着。
袁崇焕听到外围已经开始进攻,就想带领关宁军冲出去。
刘兴祚劝阻暂时不要冲出去,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时候冲出去,很可能形成以少打多的局面,小心要吃亏。
袁崇焕听了后,一下子就清醒了。自己的关宁军可都是拿着冷兵器,可没有步枪。跟着新军第一军、第二军和第三军待了一段时间,有些膨胀了,以为自己的关宁军也能以一敌几。
袁崇焕知道,但凭现在的武器,关宁军在野外一对一对战后金军,还是稍微处于劣势的。
等枪声越来越近,最里面的后金兵也开始乱了的时候,袁崇焕知道机会来了,喊道:“给我冲啊。”
关宁军士兵有马的上马,没马的拿起武器就从大凌河城中冲了出去。
5里外,冷格里用于截断大凌河城和锦州城援兵的1万名后金兵情况并不比阿敏的好多少,如果用三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一边倒,六个字来形容,好就是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两个时代武器的交锋。
远距离,枪比刀快;近距离,枪则是又准又快。
战争结束,天还没有亮。
清理战场,俘虏了2000余名士兵,阿敏、冷格里、图尔格、察哈喇等主要将领全部战死,没有人跑掉。
明军这边死伤了400余人,主要是关宁军。
12月11日早上,袁崇焕、孙传庭、卢象升、刘兴祚和何可纲召开军事会议,研究下一步的行动。
袁崇焕作为几个人中级别最高的指挥官,当仁不让来主持会议。
袁崇焕笑开了花。这是这辈子打得最漂亮的歼灭战了,以前和后金军交手多次,虽然取得了“宁远大捷”,那都是依靠坚城和大炮的防守战,在野外没讨到过什么便宜。这次则是在野外的包围歼灭战,在野外干净利落地击败后金军。
袁崇焕开门见山地说道:“阿敏自己带来了5万大军。据审讯,沈阳城还有留守的1万大军,其他地方大点的城池,一两千守军,小的只有几百守军。只要拿下沈阳,辽东全部拿下自然不在话下。”
卢象升说道:”敌人1万守军,我们四家可以调动的军队至少有4万人。可以直接包围,用炮轰,用火药炸,在墙城上炸出缺口,冲进去就是了。”
去年年底的演习,第二军就是坑道作业,挖到城墙下,用火药炸出缺口,冲进去的。
孙传庭说道:“这倒也是个办法。我们虽然有武器上的优势,但前面几仗,都是敌军人数多,我军人数少。沈阳一仗,是我军第一次人数上也占优。可以硬攻。如果能智取减少损失和人员伤亡是最好。“
刘兴祚听到智取,略一思考,说道:“说到智取,我倒想到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