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由一开始的争锋相对到现在的一片和睦,崇祯感到很满意。
孙承宗说道:“皇上将大明和后元、后金的关系定调为将是一家人的关系,大家对这个定调有没有不同意见?“
孙承宗环视了一下,见没人再提反对意见,说道:“好。既然大家对这个定调没意义,以后就按照这个定调来处理与后元和后金的关系。“
对于徐光启、温体仁、钱谦益这三个先前反对援助喀喇沁部的副相来说,一开始大明、后元、后金将是一家人的定调确实太过惊悚,经过崇祯和孙承宗的解释,已经基本上能接受了。心结打开了,对于援助喀喇沁部自然是赞同了。
要不要援助的问题已经解决,下一步就是怎么援助的问题。
崇祯说道:“现在大家讨论一下援助方案,怎么援助比较合适。”
见众人都沉默,郑芝龙笑着说道:“我谈一下我的想法,不成熟,权当抛砖引玉。”
崇祯看到总算有人打破沉默,很是高兴,说道:“但说无妨。郑副相赶快说来听听。”
郑芝龙说道:“虽然已经立春,北京现在还是很寒冷。我一个南方人第一次在京城过冬,冷得简直受不了。听说长城外比京城更冷。长城外去年也是大旱,据情报现在粮食不足。因此,我建议可以援助一批保暖物资和粮食,也可以援助一些银两,供他们自己采购所需物资。”
崇祯说道:“郑副相说得有道理,你觉得援助多少比较合适?”
郑芝龙盘算了一小会,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援助5000两白银,一万斤粮食,和1000匹布,如何?”
崇祯说道:“郑副相提的方案,大家议一议。”
虽然崇祯将大明、后元、后金定调为一家人的关系,但是文武百官以及老百姓可不会这么想,要转过弯来还需要时日。无论谁提出援助,如果传出去,背上骂名是免不了得了。
在座的除了郑芝龙和韦东临,都是官场的老手,个中利害自然门清。要么不做声,被崇祯问起了,都说这个金额挺合适的。
韦东临见崇祯问大家的意见,多半是觉得这个援助额少了点。都不愿当“恶人”那就由我来当这个“恶人”吧。
韦东临说道:“大明去年夏粮和秋粮都丰收了,现在粮仓还存有不少的粮食。援助我觉得可以增加一些,也算是笼络后元的民心吧。”
崇祯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急忙问道:“韦主任觉得多少合适。”
韦东临说道:“要不翻一番吧。援助1万两白银,二万斤粮食,和2000匹布。”
崇祯知道不会再有新的方案了,看来只有自己来了,说道:“我觉得方案可以再大胆一些。以前每年给喀喇沁部的赏银可是8万两白银。我说一下我觉得合适的数量,2万两白银,十万斤粮食、2000匹布,以及20万斤煤。”
听皇上说出了方案,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自己提的就行,这个锅反正不用自己的背。
不背锅的皇帝不是好皇帝。功劳都是皇上的,锅都是臣子的。那臣子只有都装聋作哑了,不敢提出建议。
最糟糕的还不是谁提建议谁背锅;最糟糕的是谁提建议谁去干具体的活,出了问题还要背锅。谁提建议谁实施,如果是好事还差不多,如果是苦差事,那大家只有躲得份了,能躲就躲,躲不脱再说。
孙承宗说道:“诸位有没有出使喀喇沁部去洽谈援助一事的合适人选。”
崇祯说道:“对外交流部现在成立得怎么样了?”
孙承宗说道:“大家都认为对外交流部成立的必要性不高。担心对外交流部搞成如郑和下西洋一样消耗国库、又没多大作用的花瓶部门。”
崇祯听了后很不高兴,有些生气道:“我早就要你们筹建对外交流部,结果现在还没任何进展。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对外交流部不是花瓶部门,不是为了对外展示大明是泱泱大国,让其他的王国承认大明是天下之中,来朝贡。
对外交流部是为了广交朋友,我们既要了解外面的世界,也让外面的世界了解我们。你们在座的肯定比我懂,肯定都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需要经营,是需要往来的。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又何尝不是?”
孙承宗见崇祯有些生气,也觉得理亏,说道:“会议后,成立对外交流部的事情马上就提上议程。”
崇祯还是有些生气,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些事情不要老是要我在后面催着才去办。现在是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是工业取代几千年的农业。而且几千里外还有一个麦克思对我大明虎视眈眈。
什么是政治?就是广交朋友,减少敌人嘛;让支持我们的朋友多一些,反对我们的对手或敌人少一些。汉武帝对付匈奴,有张骞出使西域,联合各方面的力量;我们对付麦克思,也要联合尽可能多的朋友。帮我大明最好,不帮我大明,至少不要在我们背后捅刀子。”
钱谦益有些不服地说道:“麦克思谁都没见过,有这么历害吗?”
崇祯看了眼韦东临,韦东临马上心领神会。关于麦克思的话题,韦东临最有发言权了。
韦东临说道:“现在禁军新军第一军和第二军只是热兵器的最初始阶段,都已经可以轻松打败先前野战没敌手的后金骑兵。麦克思的远征军如果到来,现在的第一军和第二军只有挨打的份,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崇祯平缓了一下刚才的怒气,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对外交流部部长就由陈新甲来担任。这次出使喀喇沁部洽谈援助一事就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