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是谁?在座的六个中央政府决策委员会委员听都没听说过,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听不听说无谓了呢,郑芝龙还不是24岁就当了副相。
在座的六个中央政府决策委员会委员都长长舒了口气,会议终于开完,援助额定下来了,出使人也定下来了,都是皇上拍得板。
既然皇上喜欢提方案,也喜欢拍板,正求之不得。消息泄露出去,至少不用自己来背锅。
陈新甲莫名其妙升为部长,当然高兴。当听说要出使喀喇沁部洽谈援助一事,第一直觉就是这事不是什么好差事,办不好,肯定是要背锅的。从孙正相以及其他几位副相那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到有人说这事中央政府决策委员会一开始没能形成决议,最后是由皇上亲自拍的板。
陈新甲决定在出使前先去找韦东临了解一下皇上的意图。
韦东临在焕章殿有一个单独的房间作为办公室。陈新甲看到韦东临的办公室没其他人,就一下钻了进去。
韦东临正在低头看东西,见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抬头一看,不认识,问道:“请问你找谁?”
陈新甲脸上都是笑容,说道:“我是陈新甲,过来主要是想请韦主任指导工作。“
韦东临一听陈新甲说到指导工作,就猜到为何而来,故作不知道来意,马上站起来迎接,说道:“原来是陈部长,欢迎,欢迎。千万别这么说,指导工作实在不敢当。“
韦东临看着陈新甲心情复杂。
1642年,明军在松锦之战中战败,除了吴三桂的一万多关宁铁骑,明军精锐尽失,最能打的战将之二:祖大寿和洪承畴投降,关宁兵损失大半,洪承畴的洪兵则全军覆没。
明军大败,后金兵也是损失不小。皇太极希望议和,只是为了修养生息,并不是真得想与大明长期和平共处。议不议和都改变不了明朝灭亡的大局。后金军恢复元气后,肯定要进攻挡在前面最后关卡的山海关。锦州都没守住,山海关更是守不住,山海关被攻打,明军已没有精兵可派去支援。被攻破只是早晚的事。
关内没了洪承畴的洪兵,也再没有一支军队能够阻挡李自成大军向京城进军。松锦之战开战那年,李自成被洪承畴打得只剩下五十骑。松锦之战,洪承畴军被调到辽东前线救援祖大寿,结果再也没回来。
1640年,李自成只剩下五十骑,河南东山再起,1643年在襄阳称王,1644年初在西安称帝,到1644年4月打下京城,只用了不到四年的时间,和洪承畴兵调走后,明军没什么能打的军队有很大关系。
农民军的战斗力并不强。李自成军基本上被洪承畴军追着打;而张献忠军也基本上被左良玉军追着打。
陈新甲知道皇帝想议和,也知道皇帝手上已无可用之人,只能靠自己。但他忘了皇上是个不喜欢背锅的人。议和消息从陈新甲那里被传出去后,皇帝不承认。陈新甲不但不背锅,还认为自己议和是对的。不喜欢背祸、也不喜欢在关键时刻力排众议作出决断的皇帝把陈新甲抓了起来,两个月后杀了。
真实历史的崇祯既冷血也无情,既不能准确判断形势,也不能抓住工作重点,对于一国之君,工作重点是经济,经济是一切的基础。
陈新甲紧紧抓住韦东临的手说,说道:“对外交流工作,我是新手,这次来真诚地希望韦主任能够指导迷津。”
韦东临赶快请陈新甲坐下来。
倒好茶后,韦东临端着茶壶漫不经心地问道:“陈部长怎么看秦桧?”
陈新甲说道:“秦桧当然是大奸臣,害死了大英雄岳飞。”
韦东临放好茶壶,坐下来,问道:“还有呢?”
陈新甲问道:“还有什么?”
韦东临似乎随便问一问:“你认为杀岳飞是他的主意吗?”
陈新甲略一思考,说道:“没有宋高宗的首肯,秦桧没权力杀掉岳飞。”
韦东临说道:“秦桧有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宋高宗和岳飞之死有联系的信息?”
陈新甲说道:“这倒没有。”
韦东临说道:“世人只将岳飞之死归咎于秦桧,而不会和赵构联系起来。”
陈新甲听了后不由一惊,韦东临虽然在谈秦桧,实际上是暗示我,要我勇于当背锅侠,不能透露一点对皇上不利的信息。
韦东临说道:“如果秦桧在外面到处讲,岳飞是高宗要我杀的,陈部长,你觉得秦桧会寿终正寝吗?“
陈新甲一时不知如何答是好。
韦东临好像自言自语:“如果秦桧敢在外面讲岳飞是高宗要我杀的,高宗一是不承认,而且肯定杀了秦桧,把锅也都甩给他。“
陈新甲也是聪明人,韦东临似乎在谈秦桧,实际上是在警告我。皇上交待办的事情不得向外透露。如果透露了,皇上也不会承认,而且还要被皇上斩了,死了也要背锅。
陈新甲不由吓得汗都冒出来了。
韦东临问道:“陈部长,你热吗?“
陈新甲说道:“是有点热。你这屋火盆的火太旺了。“
自己屋就只有一个火盆,这点火只能勉强取暖。韦东临也不点破。
陈新甲喝了口茶,平息了一下心情,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次援助喀喇沁部不知是不是议和?“
韦东临也似乎不是回答,而只是随便说说:“议和一般是军事弱的一方向强的一方,请求以财物换和平。喀喇沁部被林丹汗的察哈尔部从宣大镇外面的领地打跑后,已经没有进攻大明的实力了。“
陈新甲听了后,说道:“看来这次提供喀喇沁部财物,确实是援助。但不知援助目的何在?“
韦东临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问道:“陈部长有没有看《三国演义》?“
陈新甲说道:“皇上要求看的书,当然要认真阅读。“
韦东临说道:“不知陈部长是否还记得三国的结局。“
陈新甲脱口而出道:“当然是重归一统。“
韦东临拿起茶壶,给陈新甲倒上茶,转身边放茶壶边说道:“大明、后元、后金也是三国。“
陈新甲心中不由一惊,说道:“皇上难道要一统三国。“
韦东临笑着说道:“我什么都没说,都是你自己说的。“
韦东临说他什么都没说,但实际上什么都说了。先是警告我不能把皇上交待的事情向外透露,透露了皇上也不会承认,搞不好还有杀身之祸,死了也要背锅。皇上援助喀喇沁部,不是为了议和,而是为了笼络人心,以后要一统三国。
该问的都问了,该了解的都了解到了。陈新甲起身告辞。
韦东临说道:“陈部长,多坐一会,把茶喝了再走不迟。“
陈新甲说道:“对外交流部刚成立,一切都千头万绪,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今天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