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镜岛
因为看到林亦天最近的烦心事已经很多,不想增加他的负担,白夜光没有告诉林亦天他去白狐妖族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然而在白夜光赶去帮助林亦天的这段时间,土精灵女王金玫在妖界放话出来,说狐仙白世大人拿走了他们土精灵族一件宝物,希望尽快给他们一个交代。
在见到陆南音的时候,白夜光从她说的话了解到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白夜光才觉得那些问题不能再拖,他必须主动找金玫解决。他知道那个看似千娇百媚的土精灵女王手腕狠辣,他一向不喜欢钩心斗角的女人,如果不快点儿解决他们之间的纠纷,恐怕会麻烦不断。
初夏的夜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一头银色长发轻轻飞扬,白夜光的声音冷冷清清:“金玫女王,我得知是一个叫宋歌的阴阳师之前唆使水精灵在妖界放消息,说吞噬林亦天可以提升妖力,你知不知道那宋歌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可以让水精灵族听从他?”
“这是蓝泉的事情,狐仙大人应该也知道,除非是精灵仙有命令,否则我们五大精灵王不会干涉各自族内的事情。”金玫一双媚眼盯着白夜光,“说起来,白夜光似乎已经失踪快一年了,金玫一直不知道为什么,狐仙大人应该会比我清楚吧?”
“白夜光自有他的去处,你不必为他太操心。那颗月见夜明珠是他送给本大人的,因为他当时需要我帮他做一件事情。”
金玫微微眯起眼,柔媚的风情之中带有一丝凌厉:“真的是这样吗?金玫觉得我认识的白夜光不可一世,从来不会这样,这么低调地、一点儿声息也没有地失踪了,在去年那次与狼人族的失败交易后,白夜光没有再接任何赏金任务,他所有的眼线妖怪也都找不到他了……这太奇怪了。”
“狐仙白世”有些好笑,在遇到林亦天以前,他从没觉得和谁有过交易之外的交情,他冷哼道:“难道你觉得你很了解白夜光吗?你这么在意他的行踪干什么?白夜光已经决定不再当赏金猎人了,销声匿迹也很正常吧。该说的本大人今天都说完了,希望你的小动作到此为止,本大人不希望再听到关于我的或者林亦天的谣言,否则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金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仿佛是自嘲地笑了笑:“我并非不懂得适可而止,但偏偏就是对他放不下。”
林亦天一觉睡到闹钟响,起床穿校服去上学。白夜光变回了他的狐狸原形,蜷在榻榻米上睡觉,像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大枕头。
看他好像睡得很沉似的,林亦天没有叫他,带上一盒牛奶,咬着一块三明治就出门了。最近一段时间都没去学校,林亦天都有些不习惯上学的作息节奏,坐在去学校的公交车上一直打哈欠。但是他知道长时间不上学也不行,毕竟他还要考试还想上大学,他们家只是小康之家,又没有天星耀那样强大的家族势力,自己还是要多努力一些。
也不知道昨天天星耀和陆南音后来谈得怎么样,有没有得到宋歌的下落。在得知天星岚和陆南音说的那些事之前,他从来不敢想象那个纵横演艺圈十年的天王巨星居然是阴阳师,就跟之前不敢相信他是深深姐的男朋友一样,可是事实永远都是超出他的想象。
而且,从许多事情的线索分析来看,宋歌拿走《天星妖怪录》,似乎是特别针对天星耀,这是为什么呢?
林亦天昨天晚上睡觉之前,给天星耀发了短信,告诉他今天会去上学,希望可以在学校碰面。果然刚进新圣中学大门,就看见天星耀家的那辆白色轿车开进来,天星耀看到了他,跟司机谢潘说了一声,然后下车和林亦天一起走。
“陆南音说,宋歌去了九岛凤凰国之一的水镜岛,她说如果我想拿回《天星妖怪录》,只能去水镜岛找宋歌。我已经让玉轩做准备了,过两天就出海。”天星耀说完淡漠的脸上神色有些凝重。
“九岛凤凰国?那不是传说中凤凰仙的领地吗?宋歌这个人真是越看越复杂。”走在通往教学楼的林荫道上,林亦天望着前方轻叹道,“还是学校好,没有这么多复杂的人,永远都这么简单。”
天星耀看着他的侧脸,微微皱眉,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就留在学校里上学就好,我会和玉轩一起去,那个宋歌做的不少事情的确是针对我的,你不需要太冒险。”
林亦天一愣,随即拍了他一下:“你说什么呢,在你眼中小爷是那么没义气的人吗?不过,我的学习成绩你也得多关照一下啦,谁叫我不是你这样随便考考就能考第一的学神。”
他说完转头继续往教学楼走,早晨的阳光洒在少年修长的身形上,发梢上都散发着干净爽朗的气息。
天星耀看着他,眉眼舒展开,似乎无论前路面对的是什么,都感觉有阳光相伴。
高二F班,班长左晓曼抱了一大摞数学卷子放到讲台上。底下同学们的目光都变得幽怨起来,任枫放下插着耳机的手机,长叹了一口气。于诗影放下梳妆用的小镜子,也长叹了一口气。
林亦天也跟着长叹了一口气,学校其实也一点儿不简单,考试难得要命,尤其是在他最近都没时间看考题完**考的情况下。
任枫看着林亦天自我安慰:“阿天,你千万不要太努力,有你垫底我就放心了。”
“小爷的成绩什么时候给你垫底了?十年寒窗苦读,我怎么可能枉读圣贤书?!”
“比如你上周考英语那样啊,你也是挺奇怪的,上周考语文全班第一,老师还夸你作文写得好,把她都感动了,但是英语居然只考了二十几分。”
林亦天汗颜,只能对任枫干笑几声。
想必君澈一定是看不懂英语才会这样,回去一定要让他多背背英语单词,他那种多愁善感的性格,语文当然是不在话下,如果他是人类,恐怕也是一个文学少年。
“你确定后天要和天星耀一起去水镜岛?”放学回到家林亦天把事情告诉白夜光后,白夜光咬着苹果问他。
林亦天点点头:“毕竟宋歌是从我手里把《天星妖怪录》调包的,我当然有责任把它找回来。还有一点,宋歌这个人我真的搞不懂,我是从小看着他的电影长大的,最近才知道他是个厉害的阴阳师,陆南音还是他的式神,隐藏得这么深的人真是太可怕了……我真的很想再问问他,他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怎样看待我表姐的。”他拿出蝴蝶玉佩和小猫手表摸了摸,“不过又要劳烦君澈和小彩留在这里假扮我了,希望你们会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你这白痴才是别人的后顾之忧吧。”白夜光好似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为了不给别人惹麻烦,你是否应该收买本大人当你的同伴?”
林亦天明白这狐狸就是嘴上不肯吃亏,抬眼对他笑起来,伸出一个拳头示意他碰拳:“欢迎狐仙大人助阵!”
“幼稚!”口中虽然如此说着,白夜光还是伸出拳头与他碰拳。
二、鲛人护卫
九岛凤凰国,原本对于林亦天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概念。
在去年接触《天星妖怪录》、认识白夜光和天星耀之前,在林亦天得知自己是天星的转世之前,他们背后那些神奇世界都是他不敢想象的空间。
现在,他已经可以坦然面对那些神奇世界。三界六道天地万物,存在着太多他以前一无所知的天地。
九岛凤凰国是传说中属于凤凰仙万寻的领地,存在于四海之中的九大岛上,每个岛都设有结界,如果没找到结界的位置,不懂解开结界的密咒,就会和所有普通人一样看不见那块空间的存在,只会看到广阔的海水——就和天星山庄在山谷中的湖上设的结界类似。
这是天星耀能够从古籍上得知的信息,他召唤出玉轩。龙族是水族之王,作为东海龙族王子,玉轩竟然也没有去过水镜岛,但知道大概的位置在哪个方位。
玉轩说他父王子女很多,他排行六郎,自小就不合群,在龙宫待的时间不多,五百年前又和白蛇相恋过,同族即使还认他是六王子,对他印象却都不好,所以除非是自身需要必须回到海里休养练功,他很多时候并不愿意待在龙宫,四海之内他尚且有不了解的地方,更何况是海上的岛了。
“我只知道,九岛凤凰国附近都有鲛人做护卫,他们也是九岛的使者,如果没有那些鲛人牵引,就算是很厉害的妖怪,也不能靠近九岛的结界,很可能连结界都没找到,就死在海上了。”青衣男子沉声道。
“鲛人?”林亦天疑惑地眨了眨眼。
白夜光白了他一眼:“就是你们人类俗称的美人鱼。”
一提到美人鱼,林亦天就联想到那些长着漂亮的人脸、下半身却是鱼尾的生物,像童话故事一样美好,完全没有危险邪恶的感觉。
然而事实上,直到他们的船靠近水镜岛附近,他才了解到人鱼使者并不是如此。
他们两个人类阴阳师、一个九尾狐仙、一条青龙,坐的船是玉轩从东海龙宫里借出的一样法宝——海贝船。玉轩刚拿出来的时候,只是一个贝壳,念个咒吹口气,把贝壳抛进海里就变成了一艘整个船身用海贝构建成的船。
玉轩对天星耀说:“主人,我来掌舵,你们可以先进船舱休息,但注意不要睡着了,可能随时会出现危险。”
那贝壳建成的船舱,里面桌椅床榻一应俱全。
林亦天在桌前坐下,用桌上的白瓷茶壶倒了一杯水,感觉自己就像古代出海的富商。
然而他倒的水还没来得及喝,就被白夜光毫不客气地端走了。林亦天瞪了他一眼,只好又倒了一杯,看到随后进来的天星耀,给天星耀也倒了一杯水。
白夜光盯着林亦天:“你还真是适合当打杂小弟。”
林亦天不满道:“千年狐仙,你不要为老不尊好吗,得了便宜还要欺负小爷。”
海贝船轻轻摇晃,林亦天和白夜光插科打诨,天星耀静坐在一旁很少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海面上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歌声,软绵绵的女声,仿佛直达人心,让人全身感觉一阵酥软困乏。
“好困啊,我要睡一会儿,有事你们再叫我。”林亦天打了个哈欠,掀开帷幔,朝里间的床榻走去。
天星耀道:“小天,还是等到了水镜岛再睡吧,玉轩提醒过我们不能睡觉的。”
白夜光满不在乎道:“反正有本大人在,你这白痴睡没睡都没区别。”
“那就有劳狐仙大人坐镇了,我真的好困……”林亦天又打了一个哈欠,走到床榻边倒下去,很快就呼呼大睡。
海浪起伏,船身摇晃,海上那歌声还在绵绵不断地传来。
天星耀也打了一个哈欠,他警觉地微微皱眉:“这歌声好像有点儿问题……不行,不能睡觉。”他脚步略虚浮地朝床榻走去,想去摇醒已经睡着的林亦天,“小天,快醒醒……”
然而不由自主地,天星耀的手臂也变得困乏无力,睫毛颤了颤,他也歪倒在了床榻边,靠在林亦天身上睡着了。
白夜光见状一惊,也仔细听了听海上那不断传来的软绵绵的歌声。或许是因为有仙气护体,那奇异歌声并未对他造成催眠效果,但他们两个人类就难免中招了。
白夜光走到床榻前,拍了拍双眼紧闭的林亦天,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拍了拍天星耀,也没有任何反应。白夜光看着他们微微皱眉,把天星耀从林亦天身上拉起来,让他睡到床榻的另一头。
这歌声到底有什么古怪?
白夜光走出船舱内室,发现正在掌舵的玉轩有些精神不振,但还在极力控制掌舵,他身为龙族神兽,对外界侵害抵抗力比人类强得多。
“这是怎么回事?”
玉轩皱眉道:“是鲛人……这应该是鲛人的催眠曲,我们现在应该靠近水镜岛附近了,如果不懂解开结界的密咒,会遭到鲛人的攻击。”
白夜光看了一眼外面的海:“青龙,你在这里掌舵,看好这艘船还有他们两个,我出去看看。”
天高海阔,烟波浩渺,海贝船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显得十分渺小。
白夜光拿着红色的飞云伞走到甲板上,极目四望,发现在海贝船不远处的海面上有一群探出半身的影子。
白夜光撑开飞云伞,朝那一群影子飞身掠去,在靠近时看清楚那的确是一群正在唱歌的鲛人,白夜光一手握紧伞柄,悬浮在海水之上,冷冷地盯着他们:“本大人命令你们闭嘴,不要唱了!”
那些鲛人没理他,甩着鱼尾游转了个方向继续唱,白夜光冷冷吊起眼角,对那群鲛人甩手丢出一团狐火。
那群鲛人立刻四散着游开,避开他的攻击,但是依然继续唱着那催眠曲。白夜光盯着那个闪身最快的鲛人,他面容苍白俊美,湿漉漉的长发飞扬在海风里,眼神幽冷阴郁,他四周的鲛人会时不时看向他,然后根据他的动作和眼神做出下一步举动。
白夜光飞快地出手,甩出一条光绳,准确无误地将那个鲛人捆住,然后一手握飞云伞,一手拖着那光绳捆住的鲛人,朝海贝船上飞去。
其他鲛人见状都慌乱起来,纷纷跟着白夜光的去向游过去。
白夜光落在海贝船的甲板上,收起飞云伞,将那鲛人丢在甲板上,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你应该是那群鲛人护卫的护卫长吧?麻烦你也有点儿眼色,你们那点儿小伎俩还是不要浪费本大人的时间了。我问你,宋歌是不是在水镜岛上?”
鲛人在离开海水之后,下半身的鱼尾变成了双腿,他仿佛没有听到白夜光的话,目光冰冷地抿着唇。
“狐仙大人,你快过来看看,主人他们的情况有点儿不对劲!”船舱里传来玉轩的声音。
白夜光拖着鲛人进了船舱,发现床榻上的林亦天和天星耀都神色痛苦:天星耀眉头紧皱,额发都被汗湿了;林亦天脸色苍白,湿润的睫毛下流淌着泪水。
白夜光皱眉,一手拉紧光绳将鲛人又捆了几圈,丢到一旁的地板上,然后快步走到榻前,伸手拍拍林亦天的脸,但林亦天仍然神色痛苦,好像完全无法自拔地沉浸在噩梦里。
被捆着的鲛人突然幽幽地开口:“我们鲛人的歌声可以影响他们的思维,在他们入睡的时候,引发他们内心的弱点和恐惧,在幻境中重现他们最可怕的记忆,很多心理素质不好的人类,都会死在这个幻境里。”
白夜光和玉轩闻言都变了脸色,那鲛人目光扫过床榻上表情痛苦的林亦天和天星耀,最后落在天星耀脸上:“他是不是天星少主?”
玉轩冷冷地看了那鲛人一眼:“是又怎么样?”
鲛人眼神一动,俊美却阴郁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么公子让我们等的人已经来了,我会给他们解咒,然后送你们去水镜岛。”
三、莲花温泉馆
“世界万物的终极是消失,我只愿消失在我最好的时候。天儿,再见。”一身古装打扮妆容精致的女子走到山崖边,最后回头看了林亦天一眼,温柔地微微一笑,然后转身,跳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四周的场景非常真实,她满头珠翠长发飞扬,绣着银色凤凰图腾纹饰的紫色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林亦天甚至能感受到山崖的潮湿冷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脂粉香味,但是这一切,在转眼间香消玉殒。
林亦天不断看到叶深跳崖的这一幕,他却无法阻止,心里窒息般地难受,泪水忍不住流下来。
“臭小鬼,别睡了,快醒醒!”
感觉到有人轻拍着自己的脸,林亦天终于从难以挣脱的噩梦中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白夜光皱眉注视的脸,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林亦天坐起身来,深呼吸了几口气,看到对面的天星耀也和他一样,都是一副刚从噩梦中醒来的模样,于是问他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小时候……我父母死的时候。”天星耀深邃眼眸中的波澜退去,变得冰凉而绝望。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天空风起云涌。
海贝船在海浪上摇摇晃晃,那位名叫常洛的鲛人护卫长站在甲板上,双手合十,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伸手在空中画出一串符咒。
随着一阵光闪,海贝船周围的海水激**着,形成了一个漩涡,将海贝船吸了进去。转瞬间,海贝船又从另一个漩涡中转出来,出现在一座巨大的海岛岸边。
这就是水镜岛。
林亦天、白夜光、天星耀、玉轩跟着常洛一起下了船,岸上立刻有其他的鲛人护卫来接应,将他们引上岸。
走过沙滩之后,林亦天就发现,这水镜岛的环境十分奇异,花草茂盛,绿树成荫,房屋群修建得像古建筑,却又比古建筑更奇形怪状。放眼望去,存在的生物都是各种各样的妖怪,他们经过之处,那些妖怪都默默地打量他们。
“宋歌到底在哪儿?”天星耀目光冷淡地看向鲛人常洛。
“莲花温泉馆。”常洛伸手指了个方向,“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们可以自己过去找他。”说完,常洛看了看四周,周围的鲛人们随即跟从他,一同走向海水,一头扎进海水,在水花中他们的下半身又变回鱼尾。
在去找宋歌之前,天星耀让玉轩先回海里休息去了。他们三个找到常洛所说的莲花温泉馆,那是一栋古朴典雅的大宅院,门上的牌匾上没有写字,只是刻满了形态各异的莲花,大门口挂着好几串莲花形状的红色灯笼。最奇异的是,无论是门口的侍者,还是进出的客人,都是各种形态的妖怪。
他们三个走进大门后,被妖怪侍者告知宋歌在室内浴场,但进去之前必须在更衣室换衣服。
那种宽袖交领的浴袍跟古装非常类似,林亦天穿上后在镜子前照了照,他皮肤白净,属于那种骨架高瘦而匀称的身材,锁骨分明,瘦腰长腿,但身上没什么肌肉,穿上这种长袍显得更清瘦飘逸,眉清目朗。
扫了一眼旁边的天星耀,林亦天暗叹了一口气,他和自己身高差不多,肤色白皙光洁,大概是勤奋修炼体魄多年的缘故,四肢胸腹的肌肉线条都比较漂亮一些,但天星耀气质低调奢华,穿衣服拉好领口衣襟系好腰带,连这种宽松衣袍也穿出一种优雅的高贵感。
旁边的白夜光换好衣服也扫了林亦天几眼,伸手推了他的头一把,递给他一个伞形的小吊坠:“我把飞云伞用法术缩小了,你拿着吧。”
这狐狸虽然口气不善,但也想得周到,三人中他法力最弱,在这陌生的奇异环境中,又没有式神在身边,有个兵器法宝防身也好。
林亦天伸手接过,白夜光告诉他使用的口诀,林亦天却在看到白夜光时略微一怔,白夜光的身形比他们略高一点点,穿上这一身长袍显得比平时更华美潇洒,衣领宽松半露出宽阔的肩膀,蜜色皮肤光洁肌肉结实,头上一对狐耳,一蓝一红的双眸剔透犀利,亦正亦邪的强势气场让人惊叹。
林亦天不禁在内心吐槽,果然不愧是狐狸,这么**,都不知道低调两个字怎么写。
三人走出了更衣室,门外的妖怪侍者又领着他们往里面走,整个宅院都烟雾缭绕,铺着鹅卵石的小路通往前方的木质大屋,路边遍布大大小小的室外温泉,青石砌成的浴池中还长满了莲花,碧绿的叶片中点缀着盛开的白色莲花,好像莲花池一般,却又明明是冒着热气的温泉。
他们三人经过之处,那些在池水边玩耍的妖怪纷纷转头看向他们,仿佛打量异类,不过在看清他们的样貌后都抻长脖子,露出垂涎三尺的神色。
清秀俊朗的阳光美少年,优雅俊美的贵族美少年,华美霸气的狐仙美男……这三人组实在是太养眼。
在发现那些闪亮异常的诡异目光后,林亦天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尤其是看到有一个猪妖吐出舌头流口水的恶心样子,他敢保证如果那猪脸再靠近一些他一定把那家伙打成残废,不过眼前还有要紧事,他不想浪费时间,推了推白夜光和天星耀,示意他们走快点儿。
天星耀目光冷如寒冰,白夜光目光锐利如刀,两人的目光像两道利剑扫向那些妖怪,很快让他们识相地缩到一旁。
踏进宽敞的木质房屋中,站在大堂放眼望去,四面都是通道入口,长廊一望无际,两边是并排的厢房。这是一栋庞大的室内浴场,无数间厢房排列在一起,而且每间外形看起来都一模一样,木门上雕刻着莲花。
“公子就在里面。”妖怪侍者领着他们走到一处挂着红灯笼的门前便转身离去了。
白夜光一脚踹开门,里面缭绕的水汽扑出来,宽大的木室里没有窗户,左侧桌案上摆放着美酒佳肴和水果,右侧还有供休息的床榻,后方是一面珠光璀璨的珠帘,可以看见珠帘后面有一个很大的浴池。
在那浴池边,坐着一个正握着杯盏饮酒的青年男子,深紫色宽袖长袍的侧影雍容优雅,闻声回过头,英俊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幽深莫测。
“宋歌?!”林亦天皱眉上前一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引我们来这里,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天星耀冷冷道:“不管你是天星家族的哪位世仇,你今天一定要把《天星妖怪录》交出来,然后我们再一笔笔算旧账。”
宋歌凝眸看着天星耀笑了笑:“看来天星少主已经失去耐心了,不过怎么办呢,我不想把《天星妖怪录》交给一个讨厌我的人。”
白夜光冷哼了一声:“矫情个什么?你要不服气就跟老子打一场,输了就乖乖把《天星妖怪录》交出来!”
宋歌似笑非笑地看向白夜光:“狐仙大人,许久不见,你好像变了很多呢,是不是又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了?”
白夜光心中一震,他突然发现,自己这具狐仙身躯,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不仅仅是那个凤凰仙师父,还有更多白世知道而他却不知道的事情,若是撞到和白世有关系而他却不认识的人,很容易就会被人识破他这具狐仙躯壳里装的并不是白世。而眼前这个宋歌,在他看来是第一次见面,但明显宋歌是熟识白世的人。
他按捺住内心闪过的惊慌,极力让自己显得满不在乎,这时听到林亦天大声说:“他失忆了又怎么样,他为什么要记得你这样的人?可能你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既是万人仰慕的天王巨星,又是法力高强的阴阳师,可是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眼睁睁看着女朋友去死的王八蛋!”
宋歌喝了一口酒:“你应该知道,戴上明神玉是深深自己的选择,在她大限之期之前,我已经尽力成全过她了。”
“成全?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姐姐,你以前的那些甜蜜表现,只是因为你早知道她时日不多所以才陪她演戏?”林亦天怒道,“戏里戏外你都在演戏,影帝宋歌的演技可真好,我姐姐为了演这场戏赔了性命真是太傻了!”
宋歌又喝了一口酒:“我一直觉得深深是个好女孩儿,她会一直活在我心里。林亦天,你还是个孩子,你想事情太极端了……”
“够了!”天星耀出声打断他,看向宋歌的冰冷目光透出厌恶,“我们不想看你演戏,你先把《天星妖怪录》交出来吧。”
宋歌似乎是被那目光刺痛,他瞳孔微缩,捏紧了手中的杯盏:“想要我交出《天星妖怪录》也可以,天星少主,你先过来帮我倒酒。”
混账东西!居然敢把天星耀当仆人使唤?!林亦天越看宋歌越想冲上去打死他,却被天星耀按住,他从容地拿起桌案上的酒壶,面无表情地向浴池边的宋歌走去。
宋歌撩拨着一旁的珠帘,目光热切地看着天星耀走向他,在天星耀低头给他的杯盏倒酒的时候,他突然闪电般地出手,两手紧紧拉住天星耀的手腕,然后猛地向后方倒去,他们后方不远处就是浴池,于是宋歌就这么拉着天星耀跌进了浴池!
四、移动迷宫
珠帘飞舞,水花四溅。
木室内,林亦天脸色大变,和白夜光连忙冲到浴池边,想拉天星耀上来,然而他们到浴池边一看更是大惊失色。
这温泉浴池仿佛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得多,而且上面还漂浮着荷叶和莲花,与室外温泉中的白莲花不同,这室内温泉的莲花都是火红色,温热的水汽缭绕之间,那荷叶和莲花仿佛还在生长活动,在宋歌和天星耀掉进池水后,荷叶和莲花很快就覆盖了他们落下之前的水面,一点儿踪迹也没留下,宋歌和天星耀仿佛完全沉下去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鬼地方……”林亦天焦急皱眉,撩起衣摆就要往池水里跳,“王八蛋!我可不能让天星耀也被他害死!”
白夜光一把拉住了他,握住了他的手:“我和你一起下去,他们就这样突然消失了,这水池里一定有古怪,你千万不要松开我的手!”
林亦天点点头,也握紧了他的手,两个人一起跳进了长满莲花的温泉水池。
水花溅上莲花瓣,池水没过两人,他们一同沉入莲花之下,越沉越下,意外发现水池下方的空间非常大,仿佛一个庞大的深潭,一时间竟然看不到边际和底部,而且那温热的水竟如活水一样流动,水底已经看不到宋歌和天星耀的踪迹。
林亦天心里更加惊慌焦急,白夜光摇了摇他的手,示意他看上方,林亦天这才发现在头顶之上,透着一大块一大块的亮光,分布得非常广,似乎这栋庞大的木质房屋里,所有厢房的浴池下面都是相通的,最诡异的是那一大块一大块的亮光,好像正在移动。也就是说,他们来时看到的那些外观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厢房都是会移动的,他们根本不可能找到,宋歌把天星耀带去了哪一间厢房。
明明是在温泉水中,林亦天却感觉手脚发凉,白夜光用力握紧了林亦天的手,发现他脸色不好,怕他的身体在这水底待长了时间受不住,于是就近游向上方的一大块亮光,随便找间厢房上去了再说。
“哗啦——”
浮出水池面后,林亦天被水呛得咳嗽了几声,白夜光拖着他往水池边游。
他们身边的荷叶和莲花还在生长活动,水汽缭绕之中,火红色的莲花清香纯美,被激**的水流碰落了花瓣,四处漂散在这室内浴池中。谁都不会想到这美丽的莲花池水之下,是那样一个不可预测的可怕深潭,和这里的所有厢房连接成一片移动迷宫。
终于触摸到水池边沿,一身湿淋淋的林亦天靠在池壁喘气,他松开白夜光的手,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原本白净的脸庞更苍白了几分:“那王八蛋不知道把天星耀带去哪儿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破解他这个移动迷宫!”
“你担心宋歌把天星耀洗干净吃了吗?”白夜光一纵身从水池中蹿起,坐到边沿上,衣袍的下摆还浸在池水里,他一抹湿漉漉的银色长发,头顶一对狐耳都滴着水珠,水珠顺着他精致俊美的脸,滴到衣襟敞开的精壮胸膛上。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浑蛋!”林亦天瞪了他一眼,“难道你不觉得那个宋歌很变态很可怕吗,他不愧是那个鹿妖的主人,比鹿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好像不光跟天星家族有些过节,而且听他刚刚说的话,好像他以前就认识你似的,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不是认识我,他是认识白世!”白夜光眸光冷寂,却又很快化为满不在乎的神色,他伸手推了一把林亦天的头,“你是准备一直在这里泡澡,还是快点儿离开让老子一把火烧了这里?”
“你想要烧了这里?!”林亦天一惊,抓着水池边沿想要爬出来,没有找到支撑的脚下却一滑,差点儿又跌进长满莲花的水池里。
“白痴真碍事!”白夜光及时一把揪住林亦天的衣领,把他从水池里拽出来。
水花溅到木质地板上,水池边的珠帘被碰得一阵响动,白夜光拖着林亦天到桌案边,他们发现,这间室内温泉的厢房摆设和之前的房间一模一样,但绝对已经不是之前那间,因为桌案上还有酒壶和杯盏。
湿透的衣服都要被扯坏了,林亦天伸手想推开白夜光,一抬眼目光却被对方敞开的衣领内吸引,惊讶之下忍不住凑近去看:“你脖子和肩膀上是什么啊,怎么会这样?”
白夜光一愣,抬手摸摸自己的脖子,拉开湿透的衣襟,也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原本只是在背后的红色文身,那精美的凤凰图腾,像是会自动生长般的,不知何时蔓延到他的脖子、肩膀、手臂,甚至胸口……他全身都长满了这红色的凤凰图腾。
林亦天伸手摸了摸白夜光的肩膀,感觉他肌肤微微发烫,疑惑道:“难道是泡了这温泉的原因吗……”
“现在先别管这些了,快走!”白夜光拉上衣襟,伸手钩住林亦天的脖子,把他往门外拉。他们推门出去,对面是和他们刚刚所在的厢房一模一样的房间。
他们静静地在走廊站了一会儿,果然感觉到走廊两边的厢房都在慢慢移动,他们刚刚出来的那个房间在无声中远离了他们。
白夜光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尖上燃起蓝色的狐火,微微扬起一边唇角:“你猜,我一把火烧了这里,宋歌会不会出来?”
虽然烧了这栋大木屋,毁掉那一大片厢房形成的移动迷宫,就会暴露底下温泉池水相通的深潭,但这样会不会给天星耀造成什么危险啊……
林亦天还在疑虑,就听见一个幽冷的男声:“莫非狐仙大人太久没来水镜岛,已经忘记这莲花温泉馆被宋歌公子设了结界?”
那人的言下之意是,除非宋歌死了或者撤除法术,不然这里是不会遭到任何外力的破坏。
他们回过头,看到走廊尽头走来一个身材瘦高的长发男子,林亦天认出他是那个美男鱼——鲛人护卫长常洛。
狐仙大人太久没来水镜岛……
白夜光目光一动,突然明白,为什么在海上遇到鲛人护卫的歌声时,林亦天和天星耀都中招了,而他却没事,不仅仅是因为他有仙气护体,更因为他……或者说是白世曾经来过这水镜岛,他是九岛凤凰国的成员,他和宋歌也熟识。
“宋歌到底把天星耀抓到哪儿去了?”林亦天盯着常洛问。
常洛目光冰凉地看他一眼,幽幽地一笑:“公子如何对待天星少主是公子的事,我们鲛人护卫无权过问,他们现在不在莲花温泉馆也说不定。”
林亦天闻言皱起眉。
常洛看向白夜光:“狐仙大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帮海龟姐姐给你带个口信,她听说你回到水镜岛了,很想见见你。”
海龟姐姐?
白夜光和林亦天对视了一眼,这位海龟姐姐应该又是白世的老熟人,说不定可以从她入手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现在他们面对的这个神秘陌生的国度,让他们太被动太不知所措了。
五、又见凤凰图腾
面对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化,天星耀整个人蒙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宋歌拉得沉入池底,他立刻出手攻击宋歌,并想挣脱宋歌抓着他的手,不料宋歌似乎早有防备,反手转到他身后,紧拽住他的后领,抓着他往水池上方的一大块亮光游去。
刚浮出水池面,天星耀立刻反身出击,然而宋歌反应也很快,立刻出手去挡,并抓住了他出击的手腕,把他推到浴池角落,完全钳制住他的双手,并在水下用腿压住他,让他的四肢都无法动弹:“小孩儿,你打不过我的,我劝你最好乖一点儿,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伤你,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谈。”
在两人的打斗之间,水池中水花波动,满池的红色莲花瓣漂散,温热的水汽弥漫在这间木质室内浴室。
青年男子高大有力的身材形成一种强势的压迫感,一改之前温柔优雅的绅士风度,少年背抵着池壁,完全无法挣脱对方的钳制,天星耀在这时才感觉到,自己苦练多年的身手,在对方看来也只是个孩子,从小到大他都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挫败感。
棕发上的水珠顺着优美的下颌流下来,少年脸色冷怒,目光冰冷地瞪着青年,眼神带着受过屈辱后的不服气和厌恶,甚至转过脸去不想和他对视,对方却仿佛被他这种轻视激怒,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愤愤道:“天星耀,我不许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可以讨厌天下所有人,但绝对不容许你讨厌我!”
“你未免太自以为是!”
牢固的钳制稍微得以松懈,天星耀立刻用力推开宋歌,从水池中蹿起身,跳跃到木质地板上。
水花四溅,珠帘响动,一身湿淋淋的天星耀站定之后,立刻去摸身上的符纸,却发现符纸已经全湿透了,他又摸出腰带间一把剑形挂坠,那是被缩小的除魔剑,他念了咒,白色光芒一闪,那把除魔剑变化成正常大小,天星耀握在手中,将剑锋指向浴池中的青年男子:“宋歌,我不知道你跟天星家族有怎么样的仇,但你调包《天星妖怪录》,再三生出事端,还对我如此蔑视,就是对天星家族的侮辱,就算你有把握打得过我,在我死之前也绝对不会任你为所欲为!”
宋歌抹了把脸上的水,试图擦去脸上失落的神色,他从水池中起身,湿淋淋的浴袍滑落肩头,他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你一定要和我针锋相对吗?我说过《天星妖怪录》会还给你的,我只是要和你好好谈谈,为什么你连这样都不愿意?”
天星耀握着除魔剑指向宋歌的姿势没有变,他冷冷道:“因为我一点儿都不相信你,你是演技高超的天王巨星,你觉得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喜欢你,但是我却不这样认为。”
“小孩儿,我不是你们天星家族的世仇,也不是你的敌人。”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宋歌缓缓走近天星耀,甚至不在意那指向他的除魔剑。
天星耀冷冷地看着宋歌走近,目光在扫到他肩膀的时候,脸色不由自主地一变。
那衣领滑落的宽阔肩膀上、脖子上,以及脖子以下的皮肤上,都有红色的文身,图案看起来十分眼熟,似乎是在白夜光背上看到过的凤凰图腾。
“你……”天星耀握着剑的手垂下,不敢置信地盯着宋歌,“你身上的文身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歌垂眼一看,伸手将半挂在身上的浴袍脱下,露出已经蔓延在颈部、胸口、手臂的红色文身——凤凰图腾。
“这凤凰图腾是我师父给我的,对修行者吸收能量很有帮助,原本平时只是在背后,但因为我刚刚泡过这里的温泉水,这温泉水对修行者的身体有益,会和我身上的凤凰图腾发生作用,当我身上的能量运行的时候,这凤凰图腾就会长满全身,等我的体温降下来就会恢复原样了。”
宋歌慢慢把衣服穿回去,抬眼深深看着天星耀:“小孩儿,你应该想到了,我和白世一样,都是凤凰仙的徒弟,我是白世的师弟,也是这水镜岛的主人。”他凝视着眼前的少年,“但是我更想强调的是,我真的不是你的敌人,你可以相信我,可以不用讨厌我。”
深邃漆黑的双眼闪动,天星耀脸上有无法掩饰的惊讶,握着除魔剑的手指节发白。
宋歌竟然是凤凰仙的徒弟,也是白世的师弟!
之前的疑团背后居然有这样的答案,局势似乎突然转变到超出他预想的范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如果你不是天星家族的世仇,那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到底是为什么?你调包《天星妖怪录》,让水精灵在妖界散布谣言说吞噬林亦天可以提高妖力,眼睁睁地看着深深姐去死,还让陆南音把阿岚放到昌定王墓的棺材里,你有意引我们到昌定王墓,难道就是为了提醒我们凤凰仙的传说,暗示你是凤凰仙的徒弟?”天星耀看着他冷笑道,“宋歌,你的演技很好,但你也真的太自以为是,不管你是谁,并不是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被你捏在手里玩!”
宋歌叹了一口气,眼神疲惫:“也许是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成见,也许是我表达的方法有问题,你对我的误解真的太深,我觉得我们需要时间多交流才能化解误会,我希望你给我这个时间。”
天星耀面无表情,冷漠道:“我觉得没必要,我只想拿回《天星妖怪录》。”
宋歌无奈地笑了笑,深邃的眼中却有执着的光芒:“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恐怕你那个叫林亦天的同伴很难离开这里了。”
天星耀瞳孔微缩,冷怒地瞪着他:“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我的朋友!”
“水镜岛是我的地盘,你现在自身难保,你觉得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宋歌凝眸望着他,努力克制被他恶劣态度刺激的怒意,尽量把声音放柔和,“但如果你肯听我的话,我会把《天星妖怪录》还给你,也会放他离开。”
“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我要你留在水镜岛一段时间,和我一起修行。”
“……”
“林亦天那个小子,其实我之前就不喜欢你和他走得太近,他对你来说是一个危险,他之前已经带给你太多危险,但我没想到你会对他这么好,我想警告你,为了你们两个都安全一些,你们两个还是不要走得太近。”
天星耀的眼神带着冰冷的厌恶,寒声道:“我觉得,我和我的朋友都轮不到你来指教。”
宋歌脸色一僵,之前温和的神色一扫不见,眼中染上不可抑制的怒意:“你这孩子,软硬不吃可真叫我生气!你这种态度我没法和你交流,我看我们还是需要时间慢慢了解,我现在不是问你要不要答应留下来,而是你必须留下来,如果你再反抗,我可不保证林亦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天星耀冷冷地瞪着宋歌,却见他从身上掏出一个仿佛金丝制成的锦囊,宋歌拉开锦囊口的绳子,掏出一本暗红色封皮的厚书放在桌案上:“《天星妖怪录》就在这里,能不能拿回去就看你的表现了!”
天星耀认出那装《天星妖怪录》的是一个名叫金宝囊的法器,它有无限的内在空间,可以收纳各种大体积的东西,外形却始终只有一个钱包大小,并且可以隔绝能量,让人无法察觉里面装的是什么。
原来《天星妖怪录》一直被藏在这金宝囊里,难怪之前连天星徽章都察觉不到《天星妖怪录》的气息所在。
天星耀低下头,正伸手去拿的时候,宋歌突然出手,施力在天星耀后颈一按,少年还没来得及惊愕,整个人就已经瘫软倒下去。宋歌伸出双手,牢牢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