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剛好,遇見最美好

Chapter 16 陰陽失調的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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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魚晚上煮的飯菜很清淡,但都是顧墨洵喜歡吃的。

顧墨洵被沈魚裹在被子裏出了半天的汗,到晚上竟然真的退了燒,但人很虛弱,昏昏沉沉的,沒有力氣,好不容易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洗個澡。

沈魚對此很擔心,看著顧墨洵的樣子,道:“洗澡會不會暈過去,會不會著涼哦?”

“你管我這麽多。”顧墨洵惡聲惡氣地說。

“哦。”沈魚就不敢說話了,舉著鐵鏟又奔回去做飯。

沈魚把蛋先炒了一下,再放西葫蘆進去炒,炒得快出鍋時,心裏想顧墨洵是不是快洗好了呢?她於是快速地把菜又翻炒了幾下,裝進盤裏,脫了圍裙,拿著電吹風和大毛巾等在浴室門口,頭要快點兒吹幹,千萬別著涼啊。

沈魚聽著浴室裏的水聲沒停,想到屋裏還開著空調,又跑去關空調,嚴陣以待似的,剛關掉空調就猛然聽到浴室裏“砰”的一聲,她嚇了一跳,拿著空調遙控器和電吹風跑到浴室門口,衝著裏麵喊:“顧墨洵,你怎麽了?”

沒有回音。

她又問了一聲,才聽到顧墨洵說:“滑了一下,沒事。”

“啊?要不要我進來扶你?”沈魚常聽到洗澡滑一跤,摔斷骨頭的事,緊張地貼著門。

好一會兒,裏麵的人慢吞吞地說道:“要。”

沈魚慌忙開門進去,浴室裏水汽繚繞,顧墨洵跌在浴缸邊,上身**著,但還好下身的長褲已經穿上了。

沈魚嚇得不輕,上去扶顧墨洵,因為慌張,自己也差點兒滑倒,好不容易扶住浴缸邊,抖著聲音:“你摔哪裏了啊?”她邊說,邊去扶顧墨洵。

顧墨洵雖然瘦,但畢竟是一個超過一米八的男人,沈魚手扶著他**的手臂,因為還沾著水,不住地打滑,她隻好走到顧墨洵的身後,從他身後抱著他的雙臂想把他抱起來。

顧墨洵還是第一次這麽狼狽,也怪他生了病連站的力氣都沒有就要去洗澡,結果昏昏沉沉的,剛穿好褲子,準備開窗透一下氣時,滑了一下,腰撞到了浴缸邊,人動彈不得了。

身後沈魚還在努力,她已經是上大學的女生了,雖然嬌小,但身體已經發育成熟,胸口貼著顧墨洵還有些潮濕的祼背,鉚足力氣往上搬,她自己沒覺得什麽,卻讓顧墨洵本來就發著燒的身體莫名有些滾燙。

這樣不行,顧墨洵想,還不如讓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自生自滅。

“行了,你搬不動我,打電話叫黃甲他們來。我的腰扭了,也需要他們來正一下。”他扶著浴缸邊努力維護著最後一點兒“尊嚴”,所以口氣很有些不善。

沈魚不知道他口氣為什麽這麽不好,也管不了這麽多,道:“但你不能躺地上啊,地上多冷,我扶著你先坐起來再說。”

胸口繼續蹭著,非常賣力的。

“滾去打電話。”顧墨洵已經夠後悔讓她進來扶了,雙壁抓著浴缸邊,不讓她碰。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沈魚這才想到顧墨洵光著上身呢,這不是要著涼?她慌忙跑出去,抱了條被子進來,將顧墨洵緊緊裹住,這才放心些,滾去打電話了。

打完電話,她就圍著顧墨洵轉。顧墨洵稍微想拉開些被子,她必定走上來又把他裹住,幸虧黃甲他們的宿舍離得不遠,一會兒就到了。

當黃甲和陳曉肖來時,看到被包得像粽子一樣的顧墨洵,兩人都是一愣。他們玉樹臨風、超凡脫俗的師父啊,連皺下眉都帥得離譜的師父啊,怎麽就成這樣了?

“愣著幹嗎?”顧墨洵抓著浴缸邊。

兩人這才上去,一人一邊,將顧墨洵小心地扶了起來,因為傷到腰,所以顧墨洵就連大聲說話都疼,卻還記得在被扶出浴室時狠瞪了沈魚一眼。

沈魚覺得好無辜,但又屁顛屁顛地跟上去,結果被黃甲他們關在臥室外。

“師父腰扭了,我們要幫他正一下,場麵會很暴力,你就在外麵待著啊。”陳曉肖始終是一張笑臉,衝沈魚說了一句,就關上了門。

沈魚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心裏對黃甲和陳曉肖的醫術還是比較放心的,於是跑回廚房把本來關了火的粥又開火用小火熬著,人不停地往臥室那邊張望。

也沒過多久,黃甲和陳曉肖就從屋裏出來關上門。沈魚忙擦幹手跑上去,陳曉肖一臉愁容衝沈魚勾勾手,沈魚馬上屁顛屁顛地跑過去:“怎麽樣?顧墨洵怎麽樣?”

陳曉肖歎了口氣:“之前師父一直不讓我們診他的脈,這一診很不妙。”

“怎麽了,怎麽啦?”沈魚緊張地看著陳曉肖。

“不說現在腰扭了,就診脈的結果來看,肝火很旺,虛火盛,明擺著陰陽不調,還發著燒,這個可糟糕了。”陳曉肖摸著下巴道。

沈魚張大嘴,聽起來真的很不好的樣子。她用力地眨了眨眼,拉著陳曉肖的衣袖道:“那要怎麽辦?”

“師父現在很需要人照顧,身邊不能離人,特別是飯菜要合他胃口,但師父愛麵子,有事也不肯承認,而且看不上眼的人也不讓近身,這可難辦。”陳曉肖很深沉地皺起眉。

沈魚跳起來道:“我會照顧他,你告訴我要怎麽辦,我照顧他。”

陳曉肖看看沈魚,道:“你都住校了,照顧師父的話,師父肯定會趕你走。”

“我住到他身體康複再住校不就行了,他趕我走,我不走唄。”沈魚想了想,顧墨洵的脾氣是不太好,但是還在她可以忍受的範圍。

陳曉肖點點頭,很用力地拍了拍沈魚的肩,道:“那好,照顧師父的責任就交給你了,我等一下開服藥,你熬給師父喝。另外,師父陰陽不調,可能是跟他上次那段戀情有關,你記得跟他說話時要溫柔,盡量穿漂亮一點兒在他麵前出現。”

沈魚愣了愣:“陰陽不調要這樣治嗎?”

陳曉肖繼續說道:“當然不是。藥肯定是主打,但照顧他的人如果美麗動人又溫柔,對他的心靈也是種撫慰,我們現代化的治療就是要內外兼修,雙管齊下。”

“哦,原來是這樣。”沈魚點頭,很受教的樣子。

當陳曉肖和黃甲出了醫館,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的黃甲把頭盔遞給陳曉肖。

“陰陽不調?師父不就是扭了腰嗎?剛才診脈,除了有點兒發燒,沒什麽事,你到底在搞什麽?”

陳曉肖拿著頭盔,道:“我不這樣說小魚能留下來照顧師父嗎?再說相思病算不算陰陽不調的範疇?你沒看到這段時間師父把自己給作的,人消瘦不說,連高燒都作出來了,再不治,就晚了。”

陳曉肖衝黃甲笑了笑,戴上頭盔,想到什麽,又道:“對了,我開的藥裏還加了一點兒小東西,隻一點點,師父應該喝不出來吧。”

沈魚自樓下抓了藥,陳曉肖說藥要在飯前喝,於是先把藥熬好了送進去,這才又熱了遍粥。在熱粥的時候,她很認真地對著鏡子把之前卸掉的妝又化上了,然後試了幾個溫柔的笑容,覺得滿意了才跑出去,拿著爐上的粥端去給顧墨洵。

顧墨洵的腰已經比剛才好一些,喝了藥,人坐在**看書,看到沈魚拿著粥進來,想到剛才的混亂,不自覺地沒有好臉色。

“來,喝粥哦。”沈魚清了清喉嚨,用很溫柔的聲音說道。

顧墨洵本來還低著頭,聽到沈魚的聲音,很快地抬起頭來,道:“你的聲音怎麽了?”

沈魚有些不好意思,她第一次用這麽溫柔的聲音說話呢,但還是延續剛才的語氣,道:“沒怎麽啊,我以後都會這樣對你說話的。”說著抬頭衝顧墨洵笑了笑。

顧墨洵手中的書直接掉下來,眼看著前麵的少女化了妝,笑顏如花,聲音輕柔,美則美矣,但為什麽覺得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呢?

“粥留下,你出去。”他很快做了決定,對沈魚擺擺手,直接趕人。

沈魚“哦”了一聲,卻站在那裏不動。

顧墨洵抬頭瞪她,她還是笑顏如花。

真見鬼了。

“還不走?”他咬牙又說了一遍。

沈魚說:“人家想看著你吃嘛。”這句是跟宋燕學的。

顧墨洵端粥的手燙了一下,人家?人家是什麽意思?他幹脆放下勺子,看著沈魚道:“沈魚,你到底哪根筋不對?”

沈魚笑顏如花,道:“陳曉肖說你陰陽失調,所以用藥的時候,我要幫你在心理上輔助一下。”

“陰陽失調?輔助?”顧墨洵的臉色真的很不好看,瞪了沈魚半天,怒極反笑,衝沈魚招招手,“你過來,我告訴你陰陽失調最好的治療方法。”

沈魚愣了愣,乖乖地湊上去。她剛才把頭發放了下來,嫵媚地打了個卷,睫毛用睫毛膏刷得很長,連唇也是塗了時下流行的粉紅色。顧墨洵本來是想說些男女相悅這事嚇她,她這樣帶著妝的臉忽然湊近,夾雜著化妝品的淡香,他這樣看著,心跳莫名地加快,這丫頭的化妝技巧怎麽突飛猛進了呢?誰讓她化得這麽美?

喉結不受控製地滾了滾,他竟然沒辦法說出那些話,眼睛在她的嘴角眉間流連了一會兒,歎了口氣,伸手,手掌蓋著她的小腦袋,將她推開了。

“怎麽不說了?”沈魚莫名其妙。

“明天就回去吧。”他忽然生悶氣,忍著腰的疼痛背對著她躺下來。

“我不回去,”沈魚道,“等你病好了我再回去。”

顧墨洵聲音有些悶,道:“我有圓圓她們。”

沈魚噘著嘴,往**一坐,道:“反正我不回去,”說著她盛好粥,“顧墨洵,起來喝粥。”她叫顧墨洵時,聲音還是平常的樣子,忽然想到陳曉肖的話,後麵半句又溫柔起來。

顧墨洵背對著她,雙眼放空,身後沈魚扯他的衣服:“顧墨洵,喝粥啦。”聲音又軟又黏。

他知道那是陳曉肖的惡作劇,也覺得沈魚這樣的故作溫柔,笨拙而可笑,但是她這樣在他身後一聲聲地叫,自己的心也可笑地跟著麻癢起來,讓他有種翻過身去抓住她狠狠堵住她的嘴的衝動。

她的一切,果然對他全部有效。

“好,我喝。”他深吸了口氣,終於投降轉過身來,轉身時牽動腰,疼得他皺起眉。

那頭沈魚看到他皺眉,馬上放下手中的粥,道:“是不是又傷到腰了,哪裏,我幫你揉一下。”說著她很快地掀開被子,手放在了顧墨洵的腰上,輕輕地揉。

一定又是陳曉肖教的,顧墨洵有種忍無可忍的衝動。他盯著沈魚放在他腰下的手,整張臉沉下來,道:“沈魚,誰說你可以隨便掀開我的被子,碰我的?”

沈魚一愣,看到自己的手放在顧墨洵的腰側,他腰上的肌肉僵著,不小心被掀開的T恤下擺,露出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她莫名地就想到在浴室裏時顧墨洵未著寸縷的上半身,那漂亮的肌肉,呃,《總裁大人的第七十六房小妾》,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到那書上的情節,臉唰地紅了,被燙到一般縮回手。

“我……我隻是幫你按……按下腰。”她結結巴巴地解釋。

“那你臉紅什麽?”

“我、我……”

“你都住校了,拿了藥就可以滾蛋,留下來幹什麽?”

“你感冒了。”

“我又沒殘,不需要人照顧。”

“你扭到腰了。”

“那是你硬要給我蓋被子發汗,我脫水才這樣的。”

“我……”

“你跟那個姓張的小子談戀愛了是不是?”

“我……”

“談戀愛了就不要用剛才那種口氣對別的男人這樣說話。”

“可陳曉肖說……”

“笨蛋才相信他的話。”

“顧墨洵,你怎麽了?”沈魚眼中裹著淚,一不小心就滾下來幾滴。

“你說呢?”顧墨洵覺得自己一定燒壞了腦子。他恨極了沈魚這樣沒腦子,整晚上都記著沈魚白天打電話時微笑的表情,為另一個男人化過的妝憑什麽再塗上來討他歡心,隻為了他陰陽不調?

該死的陰陽不調,他現在才叫陰陽不調呢。

他覺得自己的高燒又上來了,看著沈魚被他嚇得淚都掉下來,也不知是心疼還是更生氣,一把拉過她,腦中其實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看著沈魚粉紅的唇,想也不想地吻上去。

他好想她。

唇帶著比以往高的熱度,感受到沈魚的唇間是淡淡的脂粉氣,那是讓男人心動的氣味。顧墨洵還未碰到沈魚,心已經先淪陷,有些急切甚至橫衝直撞地吻上去,四片嘴唇疊在一起,他蠻橫地輾轉,心裏有一小片區域還是清醒,卻明知故犯地想證明他心裏有多想念她,他跟其他男人並沒有什麽不一樣。

吻得太重,牙齒碰到了牙齒,而他曾經是那麽擅長這些親昵的技巧,舌尖掃過,誘哄脅迫,感受到沈魚咬緊的牙關和渾身的僵硬,他還在沉淪中,所以視而不見,唇舌舔咬,任著自己胡作非為。終於感覺她唇齒失守般地動了動,他心中一喜,**。

沈魚渾身都在發抖,這是怎麽了?是什麽情況?她的腦子停止思考了,隻感覺心髒在劇烈地跳,幾乎就要跳出來了。她無辜地張著嘴,腦子跟著顧墨洵吻她的節奏空白一片,人像是落進了棉花堆裏,啊,不要這樣,那是不對的,但她又有些喜歡。

她不自覺地向後仰,身體碰到裝粥的碗,碗掉在了地板上,“哐”的一聲,她猛然清醒,狠狠將顧墨洵推開,跳下床。

顧墨洵的腰使不出力,人被一推就跌倒在**,腰扯了一下,他疼得悶哼一聲,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抬頭看沈魚。

沈魚像受了驚的小獸,臉通紅,唇也通紅,唇膏散了嘴巴一圈,有種被**的豔麗。顧墨洵看到又是深吸了口氣,果然是陰陽不調,他今天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他想說些什麽,但聲音啞到不行。而這時候沈魚似乎忽然緩過神來,慌張地站起來,也不管地上打翻的粥,直接就跑出去了。

“沈魚!”顧墨洵覺得自己快瘋了。他勉強下了床,卻沒法快步走動,人扶著門,眼看著沈魚拿著包,逃跑似的開門走了。

他幾乎絕望,人扶著牆走到窗邊,看到沈魚的身影飛奔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飛馳而去,然後人一軟,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