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就觉得很兴奋啊!
但现在问题是,要怎么跟虞世基打好关系呢?
叶南当即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虞大人,我本大兴城外孤农一个,家中有良田数亩,育有好几种粮食,这土豆和地瓜只是其中一二,若是大人不介意,日后我再将我的粮食品种运往贵府,供予你尝尝,也算是报答大人施恩助农的膏泽了!”
“这不好吧……”
虞世基本想推辞,但拗不过叶南几番言说,只好答应,给叶南说出了他家府邸的地址。
“那么,虞大人回见啦!小民先行告退了!”
拿到地址后,叶南便骑上木车离开了。
一路上收获众人惊讶的目光,就连虞世基也侧目惊疑地看向叶南骑车驰骋离去的背影。
“这个小友……骑的这是什么奇车?竟能如此驰骋?”
虞世基并未惊疑太多,毕竟他更惊疑于,为何太子杨广会再三吩咐他收购这种不明来处的土豆和地瓜?
几天前,杨广早已下令让虞世基以内史侍郎的名义,跟东宫宿卫对接,专门收购叶南所卖的地瓜和土豆。
当时听到地瓜和土豆这两种粮食的名称,虞世基还以为是什么水果,便没有多加猜忌。
可现在奉命买下了这一堆土豆和地瓜之后,虞世基却是满脸讶然,这特么是水果吗?这都是些什么天外来物?
待到叶南离去后,虞世基拿起地瓜土豆咬了几口,顿时呸呸嘀咕道:“这哪里是粮食了?这么难吃!也不知太子究竟是什么心思,竟吩咐让我买下这等粮食……一斤一贯钱,这钱花得也太不值了!”
不过虞世基也没有过多怀疑,当即命人将这批地瓜和土豆运回大兴城皇城,随后便亲自去往东宫汇报。
杨广并未在东宫,而是在仁寿宫帮忙照顾杨坚。
这段日子以来,杨广已经想通了,他不必急于一时,反正杨坚病重至此,肯定挨不过两个月,自己只要等着杨坚病逝驾崩,就能名正言顺登上皇位,何必急着要去谋权篡位呢?
况且,杨广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谋权篡位这种罪愆,身为太子的自己何必干涉其中?再说了,大兴城城内,本就有一个背锅侠更适合做谋权篡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个背锅侠,就是杨广的兄长,杨勇!
杨勇是杨广的大哥,按理来说,他才是太子,但在仁寿初年,杨勇尽失人心,被罢黜了太子之位,甚至还被押在宫廷废园之中,遭侍卫监视。
杨广虽然不是杨勇,但他清楚,被罢黜的杨勇肯定心怀不满,无时无刻都计划着重夺国储的资格。
而杨勇的这番心思,恰恰成了杨广陷害杨勇的关键。
这一夜。
一队侍从骑着马,从仁寿宫外驰骋奔来,向大宝殿侧殿送来了东宫呈上的奏章文牍。
这些日子,杨广为了尽孝,便留在大宝殿帮忙伺候杨坚。
考虑到朝中事务不能怠慢,杨广便让百官呈上的奏章文牍转到东宫,再由侍从每天快马加鞭送往仁寿宫侧殿,交由杨广亲手审批。
有时杨广也会将部分重要奏章交给杨坚帮忙看看,一是为了请教指导,满足杨坚的帝王之心。至于第二,则是为了让杨坚肯定自己的工作成果,增长父子信任。
可以说,杨广对自己跟父皇之间的关系处理得十分谨慎得当,而这,都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
这天晚上由侍卫快马呈送而来的奏章文牍没什么特别的,杨广随手审批后便放在了一旁,并未打算呈给杨坚审视,却在这时他发现薄薄一层文牍里夹着虞世基的奏章,翻开一看,才发现是虞世基奏报采购地瓜土豆一事。
不过在奏章结尾,虞世基表达了疑惑,直言地瓜和土豆太贵,不宜收购。
杨广勾唇一笑,眸光一闪,虞世基不过是内史舍人,岂能知道自己这个太子的心思?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杨广当即做出批示,让虞世基派人将采购的土豆地瓜都运到仁寿宫,接着又现拟一封书信,让侍卫快马送到扬州,寄给总管宇文述。
杨广先前夺得太子之位,宇文述也有功劳,因此杨广对宇文述深感信任,就连扬州水运的管理事务,杨广也将其交给了宇文述代为处理,以免断绝了与海商之间的联系。
不过这一次,杨广寄信给宇文述,目的并非是跟水运事务有关。
两天后。
收到信的宇文述赶来仁寿宫面见太子,恰逢杨广正在检查着虞世基派人运来的地瓜土豆。
施礼过后,宇文述不禁疑惑问道:“太子殿下这是在作甚?”
“宇文兄你来的正好,孤请你吃点乡野珍馐,包准宇文兄赞不绝口!”
宇文述哭笑不得。
乡野?
珍馐?
这两个相距甚远的措词,怎么就被杨广搭在一起了呢?
不过更让宇文述感到疑惑的是……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一个个长得圆圆拱拱,皮糙肉硬,尽染尘土……这东西能吃吗?
这并不怪宇文述,毕竟他确实没见过地瓜和土豆。
当然,宇文述也不敢直说,只好恭敬点头道:“谢太子恩惠。”
言语间,宇文述便双手捧起一颗地瓜,正要试吃,杨广见状便是讪笑劝阻道:“不不不,宇文兄你吃错了,这东西不能生吃,要烤的。”
“烤?”
“是啊,哎,还是孤来示范一遍吧。”
杨广盘腿坐在草野泥地,用手刨出了垛子,将几颗地瓜埋在垛子里,接着便亲自用阳燧点火。
宇文述见状便是惊疑。
杨广堂堂太子殿下,居然亲手刨土?何至于此?
宇文述是少有的,知晓杨广本性的官员。
之前杨广为了能树立勤俭的榜样,从不铺张浪费,但宇文述知道,这都是杨广为了讨好皇帝而装出来的。
可如今,杨广居然亲手刨土,亲自点火,这让宇文述不禁感慨,杨广这勤俭的美名,装着装着反倒成真的了?
“宇文兄不必惊讶。”
杨广察觉到宇文述脸上的纳闷之色,便稍加解释一番。
“这其实是大兴城外一名农庄小夫教给孤的,初看粗糙,实则后尝美味,宇文兄常常大鱼大肉,应酬不暇,真应该多吃点民粮,以淡润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