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满脸疑色,两腿一晃便要追上去。
然而,就在叶南撒腿前奔的时候,旁边的街道主干却是威风凛凛走来一人,恰好被叶南给撞到了。
然而这个人体格却是相当魁梧,被叶南这么一撞,却是丝毫未动,反倒是叶南自己反被撞倒在地了。
“我靠,好疼……是谁壮得跟墙似的……”
叶南捂着额头,缓缓抬首,眼前一幕却让叶南表情瞬变惊恐。
只因,将自己撞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早镇压凯旋回京的仆射将军,杨素!
“你是何人!”
杨素扫了一眼叶南身上的农夫衣装,甚是冷怒道:“此乃官署腹街,你一个农夫,竟在此地辗转逗留,是何体统!谁人纵容!”
“我我我……”
叶南愣怔,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了,在杨素浑身锋锐的威仪面前,叶南连说话都显得哆嗦了。
“来人!”
杨素没有给叶南解释的机会,当下便是右手一挥道:“来人!此人罔顾内城条理!横行无忌!恣意奔突!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听到命令,兵部官署门前的官兵便回头望了过来,一看到是杨素下的命令,当即毫无怠慢,急匆匆赶来。
然而在看到叶南的那一刻,那几个官兵更是愣住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叶南惹怒了杨素!
惹怒了杨素这个仆射将军,下场基本上都不会太好。
这几个官兵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怎么!”
杨素怒视官兵冷喝道:“愣着作甚,我的命令不管用吗!”
一众官兵没有办法,只好听令把叶南给擒住了。
叶南都傻了。
这特么什么情况!
自己明明严格律己,小心翼翼到内城走一遭,不敢惹是生非,可没想到,还是触犯到了官员。
被触犯到的官员,还是权倾朝野的权臣杨素!
更让叶南惊吓的是,杨素居然要将他押入大牢!
这种惩罚也特么太严峻了吧!
眼看着几个官兵抓着自己,就要往刑狱的位置拖去,叶南赶忙辩解道:“大人!杨大人!仆射大人!你听小民解释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在等我爹呢,我……”
杨素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官兵停步,旋即走来到叶南跟前冷声道:“你在等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官城有官城的规矩,此处并非是你撒腿窜逋之地!即便今日天皇老子来了,这刑狱你也得给我走一遭,这是铁律,亦是钢纪!刑不待民,难以慑众!”
叶南绝望了。
没想到他就来内城一趟,就被杨素命令押入大牢。
这种下场也太悲催了吧!
“且慢!”
然而就在叶南将被拖走之时,一道声音赫然响起。
回首望去,却见一名身着兵服的男子疾步走来。
见到此男子,叶南满脸惊疑,官兵则是一脸愕然,至于杨素更是面色大变,骇然万分。
只因,这名男子,正是杨广!
“陛下你……”
杨素皱着眉头,不明所以,杨广可是当今圣上,怎么穿了件兵服就出来了?
然而杨素才刚发问,杨广却是走来挥手打断道:“杨仆射,陛下已经回宫去了,你若是要找他,就要抓紧了,时候可不早了,宫禁以后便只能明日再找了。”
杨素一脸茫然。
啥意思?
陛下怎么说出这种话?
“可是……”
眼看着杨素还想开口,杨广再度打断,这次他换了个恭敬的口吻致歉道:“杨仆射,我知道你有所疑惑,不过这个小农夫确是我的儿子,他在此次等候的人便是我,若是他与你产生了不快,还望仆射大人大量,多多谅解,我在这里向仆射致歉了。”
言罢,杨广站直身子,微微屈首。
这让杨素倍感紧张,万万没想到,当今圣上居然向他屈首了!
现场的官兵更是面色大改,皇帝这是咋了?在搞农夫角色扮演吗?
“臣不理解……”
杨素依旧对此怀着疑惑,便再度问清情况,杨广淡定如常再度挥手道:“将军不理解很正常,回头有空的话,我一定会来向你解释的,此刻天色不早,我就先带着我儿离开了,望将军恕罪!”
说完,杨广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拉着叶南便离开了内城,畅通无阻,无人敢拦。
“将军,这……”
几个官兵走来到杨素跟前,还想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做,却见杨素抬起手说道:“你们回值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待到官兵应声离去后,杨素望着杨广和叶南离去的身影,喟然嘀咕道:“陛下此举实在反常,莫不成那位小农夫,跟陛下有什么渊源吗……由此可见,那位小农夫,不简单啊!”
……
“爹,你可总算来了,可让我等了好久哇!”
离开内城之后,走在外城的街道上,叶南终于消化了紧张,冲着杨广挤出一丝讪笑。
杨广回头看了一眼内城的方向,确定没有人追上来之后,这才冲着叶南责斥道:“你也知道你等了许久,你又何必要来内城找我?你可知道,若是杨仆射定罪下来,你可就要在狱中度到猴年马月了!”
“啊这……我只是不小心才顶撞到那位杨仆射而已,却没想到杨仆射竟然这么严格,话说回来……”叶南忽然想到了什么,边走边问道:“爹,你和大伯还未退伍吗?”
杨广一愣:“为何如此之问?”
“你都还在兵部任职,不就是尚未退伍的佐证吗?”叶南看了一眼杨广身上穿着的兵服,喟然叹道:“爹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要尽早退伍啊,你怎么就不听呢!”
杨广不耐烦道:“退伍也要跟兵部过过程序啊,你以为退伍很简单啊,我也想退伍啊,可兵部不让,我怎奈何?比起这个,你方才为何提及你大伯?”
“我看到了啊!就在官署那条街上,我看到我大伯跟几个官兵走来走去,也不知去哪里,我还看到他穿着官服……难不成咱大伯是官?”
杨广闻言顿时面生诧异。
不可能……他不是派了人监视李渊吗?按理来说,李渊理应还被控在唐国公府内不准擅自出行,可李渊怎么还能在官署街上自由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