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经过长期精心准备、以阴谋搬弄是非引发的边关兵变事件,终于就这样成功化解,这次事件处理是以皇上本人和赵明山为主、各方力量共同努力的结果,当然核心的计策其实都是赵明山的那位幕僚想出来的,如果不是他的“三步战法”、“擒贼擒王”之计,赵明山也不会想出这么系统的一套策略,甚至也不会临场当机立断、果断拿下罪魁祸首魏茂祥,尽管处理此事最终让朝廷耗费了不少银两,但至少没有动用武力,从而也就将损失减少到了最低程度,现在,山河卫依然挺立在边疆,守卫着帝国的东北大门,震慑着关外的虎狼之师,这已经算是当今朝廷所能接受的最好结局了。
皇上为此十分高兴,当他看完赵明山的加急奏报后,当场就绕过龙书案,兴奋地走来走去,他不停地对身旁的周瑾说着话,表达对此事件成功处置的满意,周瑾也高兴地陪着皇上说话,而且尽说好听话,为的就是让这段时间备受煎熬的皇上更舒心一点。
很快,朝廷的军饷和石炭都运到了边关,此次购买石炭,本来王派还要故意刁难、减少供给,结果皇上直接找到了钟三,问他是要炭还是要命,钟三当时身边无人,面对九五之尊的皇上,他当然是没了招,于是便紧急让甘大个从基山炭矿偷偷运出了一部分石炭储备,并绕过户部和工部,以京城的售价直接卖给了兵部,兵部则用那四百万两银子之中的一部分支付了炭款,这样便解决了今年边关所需的石炭。
当银两和石炭源源不断运往山河卫的时候,山河关内却也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快的事,就在张小顺准备带着东司衙门的人开始提审那几个千户百户的前夜,这些人全都被暗杀身亡,从最后的情况来看,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中了暗器,东司衙门立即开展侦查,可无奈证据太少,线索不足以支撑推敲,因此张小顺等人只能是不了了之,并未获得任何具有价值的信息。
泰和五年冬月初五这天,天气寒冷,但是万里无云,空气清冽,皇上亲自率领在京的文武百官,到重阳门外迎候赵明山、陶正功、张小顺一行班师回朝,此三人与五年前凯旋回京的赵郡王完全不同,他们远远见到皇上,便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口称万岁,后面跟着的众人也都纷纷效法,再后面的几万属于京城的将士,则按照预定安排,集体山呼万岁,这个气势就如同排山倒海一般,震天动地、响彻云霄!连王派的人看了这宏大的场面也都有点不寒而栗、心生敬畏!
当天朝廷就颁布谕旨,加绶赵明山为正一品荣禄大夫,继续授予尚方宝剑及调兵兵符,命其统管京城六军营、四千营、火机营及承天府在内的全部十五万在京官军,这就相当于把整个京城除了东司衙门和鸾仪卫以外的全部武装力量都全权交给了赵明山,如此高的信任,可以说是已经达到了仅次于周瑾和张小顺的程度,再加上赵明山在兵部的统管,因此可以说他现在就是真正的天下兵马大元帅了。
同时,有功的陶正功也被加封为保平侯、太子太保,袁廷宗虽然没起到平变的关键作用,但为了表彰他的忠心,也为了鼓励他继续把好国门,朝廷便在他原有保安侯爵位的基础上,再加封他也为太子太保,另外,对于同样有功的周瑾和张小顺,则破天荒地分别被加封为镇北侯和镇东侯,宦官封侯在本朝尚无先例,因此也成了官场新一轮的重点话题。
就在帝派不断加官进爵、加强权力之时,王派却普遍失落下来,他们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快速巧妙地平息了此次兵变,不仅获得了一场大胜,收获了军心和民心,而且竟然还从他们王派的头上榨取了不少银两,又胁迫钟三交出了一千五百万斤石炭,真的可以说,这是王派一次彻头彻尾的重大失败!
赵郡王为此愤怒不已,他在腊月初五的王派定期会议上,整整说了一个时辰批评众人的话,赵郡王先说他们没有计谋、没有担当、没有胆识,因此虽然王派力量不弱,却处处受制于人,才终于导致此次的完全失败,翁成国、徐进启、马朝晖、俞极仕、杨思安、段飞和钟三等人听了,都纷纷低下了头。
赵郡王批完全体,又着重指出了杨思安的问题,他问杨思安,为何承天府要捐出一万两银子这么多,是不是他有了异心,杨思安听了这话立刻起身跪地回赵郡王道,其实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大家都踊跃捐赠,而且他本人一共才捐了二百两,至于异心,他肯定是一点都没有的,这一方面,他可以用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为担保。
谁知赵郡王听了这话更加气愤,他指着杨思安说道:“杨大人,你有没有异心,不用在这里拍着胸脯说,你必须得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才行!本王请你先想想,你作为承天府尹,怎么对部下一点掌控力都没有?连捐银子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还有什么能力做这个府尹呢?又有什么资格再作为咱们王派的核心呢?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那这次的失败不是会继续重复上演嘛!”
杨思安被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连连向赵郡王叩首,说这次是他的失职,以后他一定戴罪立功,把本派各件事情都办妥办好,请郡王殿下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下次要用到承天府的三千军兵,他一定会带头率领他们为郡王拼死向前,赵郡王听到杨思安说起三千兵,才略微缓和了一下。
这时,旁边的翁成国等人也纷纷解劝起赵郡王,都说让他消消气,别伤了身子,赵郡王这才暂时按下对杨思安的怒气,谁知他接着又转向钟三狠狠说道:“钟大人,你也是不得了啊!他把你叫进宫,说了两句狠话,你就软趴下来,把石炭送过去啦?还居然绕过户部和工部,以京城的炭价卖给兵部,你这样做,和那些招供的将领又有什么区别,咱们王派又怎能有你这样的软蛋?好吧,既然你如此胆小,本王看你也不用继续留在本派了,你还是快点离开,去找寻属于你自己的世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