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的环节似乎已经结束了，但多数宾客仍旧流连于此，只有少数几人默默离开。
此前颇为高调的林夕默就是提前离开的少数人之一。
王惟之来找程弈时，程弈注意到孙晓旭也走了，他似乎是去追林夕默了。
再次与王惟之面对面，程弈对这个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的男人更多了几分敌意。
没等程弈从沙发椅上起身，王惟之率先说道：“不要动不要动，和你王哥我还客气什么啊。哈哈。”
说着，王惟之直接坐了过来。
可他没坐在程弈这边，而是坐在了方蕊那边。方蕊想要起身躲开，却被按住。他似乎就想这样隔着方蕊同程弈交流。
尤莎紧跟着王惟之，并时不时戒备地看向周围。她没有坐下，而是站到了沙发后面。
尤莎大概是没想到那天晚上带走雷擎时会被程弈看到，她以为在她的精神系异能之下，程弈肯定不知道那件事同她有关，因而此时神色如常，并没有特别的举动。
令程弈注意的是这女人的穿着。
上次在答谢宴上没有近距离接触，这次看到感觉这女人还挺年轻的。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异常火爆，而且打扮的相当暴露。在这个还算正式的场合，她只穿了一套几近透明而且非常短小的轻薄纱裙。
也不知道是她有什么癖好还是王惟之的恶趣味，程弈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在公开场合穿这种说是情趣睡衣都不过分的服装。
不过单看相貌的话，尤莎其实算不上美女，也就是普通水平。至少在程弈看来，她远没有身边的方蕊靓丽。
尤莎同程弈进行了一次短暂的目光对视。这时汐儿提醒：
【没错，她绝对是异能者，这个女人的精神强度高的离谱，大幅超过普通人类范畴。而且极具攻击性。不过还比不上现在的你，只要你有防备，应该就不会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程弈心想，既然我的精神强度也很高，为什么我不能像她那样用精神力去攻击别人呢？
【她是异能者，你不是。精神攻击不是可学习的技能，是她的异能。就好比你爱健身所以身体特别好，她是专业打篮球，所以身体也好。你不能说因为你的身体素质比她还好，所以你也应该会打篮球。这完全是两码事。】
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
程弈收回心神，不再关注尤莎。看样子她就是在保护王惟之，今天的重点还是在这个男人身上。
“王总，时间不早了，有话就直说吧。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老弟很着急吗？家里有美人等着你回去临幸？”王惟之不紧不慢地开起玩笑。
程弈有些无语，这个时候，此前那些未成交的舞女们重新登台开始更加露骨的表演。整个大厅里，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我累了，想睡了。如果王总没别的事，差不多我该回去了。”程弈直接起身要走。
王惟之却没有阻拦，而是慢悠悠地说：“马上就要上演一处好戏了，难道程老弟不想再等等？”
程弈觉得烦了，他一把拉住方蕊，说道：“不想看了，我们这就告辞了。再见，王总。”
王惟之伸手按住方蕊，说：“程老弟想走就走，但方蕊不能走，下一出戏，她可以女主角。”
方蕊被吓得浑身一机灵。“什、什、什、什么？我、我、我？”
程弈立刻警惕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没什么。程老弟你也看到了，这里是个卖场，所有人都是买家，同时也可以卖家。”王惟之仍旧不紧不慢地说着：“我呢，稍后准备卖出一样东西，而且交换条件不是钱，是特定的资产。假如商品流拍，将会送进销毁通道予以彻底破坏。这个破坏的过程会很有趣，也就是我所说的表演。”
方蕊还没反应过来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程弈上前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他恶狠狠地看着王惟之，冷冷地说：“你说要杀了她吗？”
“不。只要上了商品台，她就是商品了，商品哪有什么杀不杀的，没用的商品销毁掉而已。”
“别理他，我们走。”程弈觉得这人简直是疯了，准备带方蕊立刻离开。
可方蕊却低着头一动不动。
“走啊。你在干什么？”程弈说：“有我在，这里没人能拦住我们。”
方蕊却一个劲的摇头，喃喃地对程弈说道：“不行，我不能走。我必须要听他的，如果我走了，我家里就完了。他不会放过我父亲的。”
“可他现在要杀了你取乐。”
“那我就只好死在这了。”方蕊的语气绝望，却很坚决。
程弈想到上次与方蕊外出时的交流。理解不了，但他选择了尊重。
“那好吧。王总，你要把方蕊卖掉，就为了换一件什么东西。既然今晚特意把我找来，想必那东西应该就在我手里吧。你直说好了。”
王惟之满意地笑了一下，说：“老弟真是痛快。我也不想骗你，你的公司不久前从朗雄集团买了一块西郊工业园的地，就是不久前爆发赤环的那个地方。”
程弈没接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那块地上有大量的污染物残留，以至于现在很有潜力。有关部门会在未来八到十年投入百亿资金用来攻关污染物处理技术，那里很快就会被划成重点实验地区。保守估计，你手里的那块地将会升值到15至20亿。即便是我，也没办法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来收购。如果欺骗你，就算现在达成交易，将来你也可能通过司法仲裁来让我补差价。怎么样，我就要那块地。”
当王惟之说出价值15到20亿时，程弈明显感到到方蕊的手一下子就凉了。
方蕊感觉自己今天死定了，如果是150万，或许程弈不会在乎。1500万就没人能不在乎了。而现在涉及的可是15个亿。
表哥竟然觉得我值这么多？方蕊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疯了。就算我是仙女下凡，恐怕都不值这么多钱。真当这是小说里吗？十亿百亿的都随便往出整？
而此时的程弈却格外冷静。
“你说完了？”
王惟之耸耸肩。
“好，从此之后，方蕊与你再无瓜葛，你不能再要求她做任何事，也不能对她的家人不利。”
“当然，我是生意人，最重诚信。我要那块地的一切权利，相关人士我会去搞定，只需要你承诺，日后不再插手。”
“好。明天我让人和你联系。”
王惟之轻轻鼓掌，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不愧是程老弟，我没看错人，大气。”
程弈无语地摇头，说：“我现在要带方蕊离开，你还有意见吗？”
“没有，当然没有。莫说是把她带走，你要对她做什么都行，而且你放心，她保证会绝对服从你的任何命令，就算你要把她炖了吃肉，她也会乖乖地自己躺到锅里去。”
“够了，”程弈厉声打断王惟之恶劣的发言：“咱们就此别过吧，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什么往来了。”
“哈哈，那慢走不送喽。”
目送愤怒的程弈与方蕊进入上行的电梯。尤莎悄声问道：“王总，别必要这样吧，是不是做的有点太过了？”
“不过，就是要让他生气，让他感觉恶心。以后他一想到那块地，就会想到今天的感受，这样才不会有精力思考咱们的目的。”
“可……”尤莎欲言又止，转而说道：“算了，先不算这个了。王总您对那块地这么上心，是决定相信那个女人了？”
“嗯，相信倒是谈不上，利益交换罢了。我还得让她为我做些事，收收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