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佞臣,你却要我当明君?

还望陛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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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看着王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任贤良低低地叫了一句,王介这才回过神来,擦了擦眼泪,问道:“刚才说到哪里了?”

任贤良想了想,说道:“陛下不用这么担心,属下只是随口一说,白将军指挥有方,说不定他们并没有从这里撤退,只是隐藏在了某个隐蔽的角落里。”

王介强忍着心中的伤感,苦口婆心的劝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水渠一役,我损失了一个大将军,我可不想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否则,我怎么对得起我的父亲。”

“陛下,你不必内疚,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我不应该在没有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就相信黄家的人,我愿意带着罪孽去见白将军,还望陛下成全。”

王介摆了摆手,道:“我这就让人把他给我找到,你千里迢迢而来,想必也累了,不如你回去好好歇歇。”

“皇上——”君殿下喊了一声。

王介说道:“别说这些了,你先回去吧,等你恢复到巅峰状态,你就可以为我分担一些压力,也可以为我的国家出谋划策,我需要你的帮助。”

“是,是。”任贤良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他本是来禀告情况,也是来向陛下赔礼道歉的,可王介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对他寄予厚望,这让他心中又是悲伤又是惭愧,暗自发誓,他活着的时候,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伤害陛下。

两人一路闲谈,从东林军队的口中,任贤良知道了昨天晚上,他们已经攻破了敌人的四座要塞,而且还收服了数以千计的敌人,这让他很是高兴,也很是钦佩王介那过人的谋略能力。

用完早餐,王介就一个人走进了一片偏僻的空地,这块空地叫做“乱葬场”,每年战争死去的将士都会被安葬在那里,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这块空地已经被野草覆盖,没有什么石柱,也没有什么鲜花,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纸屑,随着一阵微风吹来,飞扬到了天空之中,一直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望着没有任何铭牌的孤冢,王介的心情格外的沉重,因为在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在某些方面,军人只是用来争夺权力的,没有任何的意义,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自由自在,有的时候连自己的姓名都没有,他们在战场上拼杀,有的时候牺牲自己,有的时候,他们的姓名也会被埋葬,可最终,他们所得到的,只是一个没有姓名的孤冢。

王介心中百感交集,一座又一座的墓碑被他一一扫过,他的眼前不断的浮想联翩,那些墓碑上的墓碑上的人,就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般,栩栩如生,让他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就像是在高呼:“陛下!”

他在这片墓地里转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一座比较低沉的坟,这里的情况比起其他的坟要糟糕得多,毫无疑问,这座坟的主人就是他的老婆。

王介站在那里,望着她,眼中满是宠溺,良久,他说道:“芸芸,你虽然是我的夫人,但你从来没有一次安宁的生活,直到你去世,也没有一个安宁的生活,我让你失望了。”

“想必你也看到了,西楚国的军队已经攻破了运河,正在向着骆京的方向前进,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到达我们的地盘。”王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白眉师兄为了救她而死,而她却失踪了,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东林帝国已经完蛋了?或者说,我并不合适做这位帝王?”

“我是真的束手无策!我的头好疼。”王介缓缓坐下,心中却是叹息一声,俗话说,帝王之路,艰难无比,王介,王介,这一次,你必须要认错了,即便是你有能力回天,但是面对两大帝国的大军,你也是无能为力的。

“我靠,你特么就是在逗我呢,明知故问,还把我弄到这种鬼东西来干嘛?”真把我当成了大英雄?或者说,你就是在嘲笑我?若当真如此,我还是要说一声,这样的做法,未免有些缺德了吧?

明明只是一句自言自语,但他却莫名觉得在宣泄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舒畅起来,特别是头痛欲裂,他默默地在芸芸的墓前坐下,一句话也不说,毕竟她活着的时候最爱听自己的故事。平日里王介总是会给她讲讲精彩的事情,但今日却只会埋怨老天的不公平,以及自己的没用。

半晌,王介缓缓站起身来,他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朝阳,像是在微笑,像是在嘲讽,像是在嘲讽。

当他重新走进军帐的时候,任伯良,常一笑,张百户,卢家三人已经等在了军帐之外,看到陛下归来,都是急忙迎了上来。

王介看到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其中以一笑的情况最是严重,只见他双眼通红,鼻孔中还有一些没有抹干净的鼻屎,一张孩子般的脸上还有一些泪痕,似乎刚刚经历了一次大闹,不由好奇地问道:“一笑,怎么了?”

“皇上——”常一笑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他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王介越听越惊讶,声音也越来越大,“这是怎么回事儿?张百户,如今你已经是统领了,还请你解释一下。”

张百户一脸的忧色,一双幽深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无力之色,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支支吾吾的说道:“陛下,臣……陛下,今日一早,陛下外出,京城中,接到了东宫宰相的来信,说是,西楚国三十万兵马从水边杀进来,三天之内,就已经打穿了德阳,打穿了奉县,打穿了陆川,打穿了枣庄,用不了三天,就会打穿骆京。”

“让我看看那封书信。”王介连忙接过东方一的手书,上面写着:“母亲身体好,儿子放心,玉玺在此,谨记当年之耻辱,早日光复,统一天下。”

任贤良哭着说道:“陛下,太后娘娘要和骆京同归于尽,所以,她不愿意这枚印信落在一个奸细手里,即便……即便是东林覆灭,只要有这枚印信,有这位陛下在,将来,我们依旧可以成为一个强大的国家,统一这个世界。”说着,将一枚用黄布纸包裹着的印信交给了王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