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勃然大怒道:“狗贼!这是挑拨离间!”
他觉得这个理由简直就是荒谬,大明朝廷的文武百官都是脑残吗?
“殿下。”
陈志忠继续说道:“这几日朝堂上吵地厉害,臣等劝不住了,只能向您报告。”
朱元璋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帮蠢货!朕就知道这帮人不是省油地灯,一个个都是猪队友!朕不去管,就是让你们自己闹腾去。”
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陛下,那怎么办?”
陈志忠有些慌了神。
朱元璋道:“还能怎么样,去打呀。咱们大明的将士可不是孬种!”
他顿了顿,“去召集人手,明天皇帝要御驾亲征!”
陈志忠松了一口气,拱手道;“我这就去召集。”
等他走后,赵仲钧过来了,“那些家伙胆小如鼠,这次肯定吓坏了。”
“滚犊子!”
朱元璋瞪眼道:“别瞎嚷嚷,让人听到就糟糕了。”
赵仲钧笑嘻嘻的道:“臣只是为您感到欢喜罢了。”
“哼!”
朱元璋微微一叹,心情复杂的道:“这次出兵,你不许跟着去。”
赵仲钧道:“不去。臣在家陪母亲。”
“嗯……”
朱元璋突然想起了李氏,心中暗自发狠。
这辈子最亏欠地女人,除了赵曙之外,就属李氏了。她一生都在等丈夫,结果等到死去,也不曾等到丈夫的消息。
朱元璋觉得愧疚极了,所以对这世间所谓的美色,早已失望透顶。
不管是哪个世界,美色始终都是毒品。朱元璋前几天还在想,自己应该去找一个小妾。可是现在却突然觉得无趣,或许只有自己的妻妾和儿女们,才值得眷顾吧。
“你回去歇着,今晚我就住宫里了,不用等我吃饭。”
“噢。”
赵仲钧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他走到外面,却见沈炼在那边站着,于是便过去,伸手搭着沈炼的肩膀,说道:“走,陪俺喝酒去。”
“殿下,这里不方便啊……”
“有啥不方便的?”
沈炼叹道:“若是陛下来了呢?”
赵仲钧愣了一下,摇头叹道:“唉!算了。”
他转身往回走,一边说道:“这个地方,真是闷啊!”
二人并排走着,赵仲钧突然问道:“沈安那厮呢?”
“不晓得。”
沈炼的语气有点古怪。
他犹豫了半晌,说道:“据说是去南洋了,这段时间一直没消息。”
“咦!”
赵仲钧惊讶的道:“他竟敢擅离职守?”
“他是奉诏去了,不是私自离开。”沈炼苦笑道:“而且……这一趟南洋,恐怕不妙。”
赵仲钧道:“他能去何处?”
“谁知道?”沈炼说道:“总之不会去倭国。他若是想去倭国做什么,不会不通知陛下。”
赵仲钧皱眉道:“他莫不是真要去南海当土皇帝?”
沈炼没吭声,他不希望自己的学生变成野心勃勃的君主。可作为老师,他又必须提醒一句:“殿下,臣建议尽量与沈安撇清关系,否则……”
“本公子晓得。”赵仲钧不耐烦的摆手,“本公子从未想过做皇帝,不会去争。他爱咋地咋地,不碍事的。”
他说完就加快步伐,匆忙的回了东暖阁。
沈炼站在门槛那边,沉吟良久,才转身走了。
朱元璋已经睡着了,鼾声如雷。
陈志忠端着热水进去,悄然给他擦拭。
洗漱之后,朱元璋坐在椅子上喝茶。
“殿下,那陈俊说是张忠的弟子,他说陈俊和刘宗敏等人勾连、想推翻汉王府。臣以为此事不妥,故而先来奏报,还请殿下示下。”
这厮倒是有几分聪明劲,竟然先跑来问罪。
不过朱元璋懒得计较,他淡淡的说道:“你去告诉那些人,不论谁想谋逆,先问问他们是不是脑袋不够用!”
“臣遵命。”
陈志忠躬身,退出去。
……
翌日,京城沸腾起来了。
文武们纷纷进入乾清宫觐见。
“臣等参见陛下!”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眯缝着眼睛,目光缓慢的扫视众人,仿佛要把他们每个人都记在脑海里。
“诸位免礼。”
他放下茶杯,说道:“陈俊的奏疏朕看了,很好。不过这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战,朕决定御驾亲征。朕要让大明威震寰宇!”
众臣拜道:“吾皇圣明。”
“平身。”
群臣起身,然后各自回家准备。
朱元璋叫道:“张永!”
“臣在!”
张永马上跑来了。
“你去召集三军,朕要出巡。”
“喏。”
张永急匆匆的出了内殿,到了偏殿之中,见王贵站在墙角,便招呼道:“赶紧收拾细软,陛下要出去巡游,不用带多少钱财,拿着粮食和银票就行了。”
“哎哟,太祖高皇帝啊!”王贵激动的泪流满面,“您老人家在天之灵,保佑着陛下!”
朱元璋刚出了坤宁宫,就被陈志忠迎了上来,他拱手道:“启禀官家,臣派人去查验过了。陈俊确实是张忠的远房亲戚,他在江浙地区任职,这两年在江西搞事情,还杀人夺地盘。”
朱元璋冷冷的道:“陈俊这人朕认识,他素来贪婪,但也不是个坏人。”
陈志忠道:“那就奇了怪了,难道是臣猜错了?”
朱元璋道:“朕觉着有点蹊跷。你先去准备吧,不用管了。”
他挥挥手,陈志忠便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杨月娥便进来道:“陛下,妾身听闻您要去江西,担心得很。”
朱元璋正色道:“朕去一趟,顺便看看江南民风如何。朕听说江北的民风淳朴、善良温柔,这次去要多住一阵子,看看民风。”
杨月娥笑道:“那妾身便放心了,只盼着您早日凯旋归来,也省得妾身操劳。”
“朕会早些回来。”
朱元璋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骨骼噼啪乱响。
他站了一会儿,说道:“朕这些日子乏了,去歇着了。”
杨月娥含羞道:“那妾身服侍陛下宽衣。”
朱元璋点点头,脱掉靴子钻了进去。帐篷里铺设的褥子比床舒坦多了,他靠着枕头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不过睡意朦胧时,他依旧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