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教坊司求长生,妖精求放过

第七十二章 师父师父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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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船工、商人、旅人,

还有三艘大船上的千金们、公子哥们,

在数百号人惊愕目光中,

顾梦长收剑入鞘,脸庞透着一抹凝重,

冲花船抱拳躬身,姿态卑微道:“道玄宗顾梦长,见过前辈。”

“请前辈原谅梦长惊扰之罪。”

吃瓜群众一脸懵逼之色。

旋即,一道道目光投向盘坐于花船甲板上的李乘风。

“这小哥好年轻!”

“前辈?不会吧!这后生瞅着也就十八九岁,比那位青年稚嫩许多。”

“嘘,噤声,传闻许多顶尖高手都有服食驻颜丹的习惯,这位只是表面看着年轻,保不准是位活了一二百年的老怪物。”

“你们仔细瞧,虽说模样看着稚嫩,可那双眼睛,深邃而沧桑,仿佛两口幽幽古井。”

曹府大船上,鸦雀无声。

一双双美眸,望着卑躬屈节的顾梦长,充斥着错愕。

锦衣华裳的公子哥,无意识张着嘴巴,满脸庞的难以置信。

“怎么会!不可能!”

曹琳感觉脑袋有些发蒙。

船夫船工们,商人旅人们,还有身边这些个好友们,

他们并不知晓顾梦长身份地位,

就算知晓,也是一知半解。

顾梦长,道玄宗大师兄。

道玄宗宗主,先天宗师顾满弓嫡长子。

即使摘掉这两顶,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高帽。

顾梦长自身,亦可称天骄。

武道外炼,一年入三流皮膜境,三年入二流筋骨境,七年入脏腑一流顶尖境。

内炼,三年入三流,七年入二流,十五年突破至一流顶尖。

整个道玄宗历史上修炼速度第一人。

这样的人,自有一身傲骨。

饶是见了武道内外俱是后天极境巅峰之人,顾梦长也不会称一声前辈。

“难道……”

曹琳怔怔望着花船上那张俊美面庞。

心海掀起波涛。

“难道他是一位先天宗师?!”

曹琳身旁,刘舒瞠目结舌,呆呆愣愣,仿佛一尊石像。

“那可是顾梦长,先天宗师的儿子。”

“竟有人能让他心甘情愿,弯下挺拔的脊梁,低下高傲的头颅。”

刘舒死死盯着那一袭青衫,心红眼热。

却说小小花船上。

船夫两颗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

自己这是载了一尊活神仙呐。

至于青衣少女,收起脸庞上的冷若冰霜,

极为勉强绽放一抹笑容,略显局促道:“怜星宫白筱筱,见过前辈。”

一个道玄宗。

一个怜星宫。

怪不得。

唉~

李乘风轻叹一口气。

自己就想安安稳稳吃块瓜,稀里糊涂就成主角了。

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

于是李乘风只好挥一挥衣袖。

仿佛在驱赶烦人的苍蝇。

“多谢前辈!”

抱拳恭敬一拜,青衣少女踏波远去。

至于顾梦长,保持拱手躬身的姿势,倒退了好一段距离,这才将腰直起。

脚尖轻点江面,直直跃上曹府大船。

“嘿嘿~”

偷偷猫在船舱里的朱逸群来到甲板上,冲李乘风伸出大拇指。

“前辈这手人前显圣,惊仙泣神,晚辈拍马不及。”

感受着从江面不同方向投来的,或羡慕,或畏惧的目光,

李乘风微微蹙眉,“真是麻烦。”

“前辈快看,那群小犊子鞋底抹油了。”

李乘风抬头望去。

却见霸占马蹄滩的三艘大船,正渐行渐远。

船夫们嘹亮的吆喝声,在两侧悬崖峭壁间碰来撞去。

大大小小上百船只,顺江而下。

……

曹府大船,厢房内。

顾梦长照着铜镜,伸出双掌,不断摸着脖颈。

身旁,曹琳疑惑道:“梦长哥哥,你摸什么呢?”

“琳儿,你看看我脖子上有没有剑痕。”

曹琳仔细看了几眼,道:“什么也没有啊。”

“呼~”

顾梦长长舒一口气。

现在想起来,犹令人毛骨悚然。

“梦长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忧心忡忡的曹琳,顾梦长解释道,

“方才,我冲怜星宫那女子劈出那一剑时,神识陷入那位前辈剑气幻境中。”

“剑气幻境?!”

曹琳不明觉厉。

“前辈那道剑气,上抵青冥,下至黄泉,仿佛一道落入人间的太阳光,似能撑开天地。”

“当时,我若劈下那一剑,一定会身首异处。”

顾梦长心有余悸道。

曹琳蹙眉道:“那位前辈,是在救怜星宫那个小贱人?”

顾梦长摇摇头,“前辈若想救她,早出手了。”

“那个白筱筱,最应该感谢的人,是那位将她拉上花船的船夫。”

曹琳好奇道:“梦长哥哥,先天宗师,真的很厉害吗?以至于你将姿态放那么低!”

顾梦长沉声道:“这么跟你说吧,那个白筱筱,可以一竿掀翻大船。”

“在你眼里,是否觉得很震撼,犹如仙人一样?”

曹琳轻点臻首。

顾梦长道:“掀翻大船,那个白筱筱得使出十成力。”

伸出手掌,端起红木桌上的青花瓷茶杯。

顾梦长道:“那位前辈掀翻大船,和端起一盏茶一样轻松。”

曹琳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琳儿,你以后行事,需低调内敛。”

“不能仗着州牧千金的身份,骄傲蛮横。”

顾梦长语重心长道:“这位前辈的花船,今儿被你的大船堵了那么长时间。”

“这要是换作脾性暴躁的,满船人都得死尽。”

曹琳喉咙蠕动,狠狠咽下一口口水。

像是咽下一口岩浆。

“梦长哥哥,你的话,琳儿铭记于心。”

……

夜幕降临,花船停泊在白马江边。

船夫蹲在甲板上,双手紧紧握着船桨,双眼死死盯着岸边。

岸边小路旁,燃烧着一团篝火。

李乘风席地而坐,眼眸紧闭,修炼《藏剑术》。

朱逸群芝麻绿豆眼一眨不眨,盯着篝火上滋滋冒油的野兔。

一炷香功夫后。

李乘风慢条斯理。

朱逸群狼吞虎咽。

“老哥,真的不吃点吗?”

李乘风扭头望向花船。

船夫一个激灵,险先没跌进江中。

连连摆手道:“不吃不吃,您吃您吃。”

“唉~”

李乘风轻叹一口气,语气幽幽道:“高处不胜寒呐!”

“前辈,”

朱逸群吃干抹净,“还没问您,咱们去云州镜湖干什么?”

“杀人。”

“杀谁?”

“白莲教教主姜树露。”

“阿弥他娘个陀佛,前辈,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朱逸群震惊道。

“我的灵魂很无趣,所以没跟你开玩笑。”

李乘风云淡风轻道:“你若是怕了,随时可以走。”

“再者,是我杀姜树露,又不是你。”

闻听此言,朱逸群嘿嘿一笑,“前辈您放心,不论什么时候,逸群都是您最忠诚的狗腿子。”

李乘风忽然抬头。

朱逸群神色一凛,扭头望去。

却见小路尽头处的黑暗里,几团火光摇曳。

一道亲切声音,远远飘来。

“师父师父,等等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