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本書,曾經反複讀。
後來不知扔到哪,但卻總記得一句話。
那句話最近常冒出來。
“羅娜小姐說:獲得幸福的唯一方式,就是要有勇氣被完全剖開。”
季家夫婦回來。
季嘉言申請住校。
他做決定,長輩都沒過問的餘地。
當天說完,第二天收拾東西。
所有的物品裝在一個黑色皮質行李箱,神色匆匆,像再不回來。
何娟聽到這消息時,正炒菜,鹽巴抖落小半瓶,絮絮叨叨說小孩是不是心理出了問題。
季嘉言是另種意義的社恐,他沒有朋友,也從不在意。小時候自己跟自己玩,也能冷冷笑出聲,把大人嚇一跳。長大稍微好點,對父母極孝順。
對林稚……還算好,甚至連林稚父母,都能和他說上話。
但本質是不喜歡人的。
像個搞圈地運動的怪誕科學家,一畝三分地裏的人類,都是他保護和研究的對象。
誰也不許碰。
他去住校。
林稚很難過。
她知道的宿舍,條件好一點的兩人間,差一點的八人間都有。他們學校有特招生、體育生、藝術生,常常能聽到各種奇葩的宿舍奇聞。
什麽**不洗,正反麵穿。
襪子不買,偷舍友的用。
最過分的是,小團體欺負人,往人家飯盒吐口水。
她擔心他不會跟人相處被欺負。
更擔心欺負他的人直接升天。
季嘉言平時拽慣了,又有老師護著,哪裏知道學生之間的勾心鬥角。她幫他提箱子,臂彎還掛著男生的外套,小碎步在後麵跑。
宿舍在學校西南角,背靠大山,半坡還有體育場。
林稚看有人打網球。
跟個老媽子似的念叨:“你不要去踢足球,還有打籃球……他們萬一合夥欺負你,你兩隻手幹不過的。”
季嘉言揣手在前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