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站在十字路口。
我向左,你向右,明明做了不同的選擇,分道揚鑣許久。
卻還是在心中牽掛,等一個終將相遇的時候。
可是我們忘了,這個星球最不缺的就是離散。
人離開。
心就散了。
你不能叫一盤散沙重建羅馬。
正如你不能叫我,再念你的名。
林稚跪在季嘉言麵前,久久不語。
她不能想象那樣可怕的經曆,更無從安慰。他在她麵前活生生的,將過往的點點滴滴剖開,不吝展現最恥辱慘痛的一麵。
她卻什麽都不能做。
這個時候擁抱和道歉,就像做戲。
多說一句話,都假惺惺。
她厭倦了虛偽的人心,連給自己消罪的機會都不爭取。靜靜聽,不肯動,就像一個真正的人偶,精神已經放逐,就連眼神都懶得聚焦。
男生看她乏味的表情,有些憤怒。
“你就不想說點什麽?”
“上輩子,年年是不是你的女兒?”
林稚身子往前傾,消瘦的臉頰有些淚痕,那雙可愛無辜的圓眼用餘光瞄他。
一如很多年前,她偷跑到高年級教室,偷偷看他的樣子。
季嘉年,是陶雲嫁入季家生下的女兒,他的妹妹。
林稚又問了一遍:“是不是?”
季嘉言沒回答。
兩人注視彼此,從各自的眸中都看到那場夏夜熊熊燃燒的大火。這一世季嘉年不會出世,這小生命不需要再遭受悲劇而短暫的一生。
季嘉言有多恨那些肆意傷害輕辱他的人,最終就變得多像那些人。
不過是以另一種方式。
更加殘忍的方式。
林稚絕對稱不上善良,但是她懂,報仇要講法律的。
“你要怎麽對陶雲和宋媛都行。”她抿抿幹裂的嘴唇,不抱任何希望地說,“還有我,你想怎麽做都行。放過其他人,好不好?”
他手插在兜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