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稚住院治療一星期,完美避開期中考。
老師同學過來看望,送的東西放滿了整個病房。
她其實有點意外,以前自己生病在家,後來去學校才知道那天集體活動,整個班的人都去了科技館聽講座。
沒有人跟她講。
就連老師都沒發通知。
何娟收拾東西,看著那些水果和花犯了愁,打算讓林爸爸分兩次帶走。
女孩看看半開的香水百合,淡淡道:“扔了吧,反正都會枯萎的。”
“那怎麽行,都是大家的心意。”
以為女兒是怕他們勞累,何娟忙收拾了,叫她乖乖下去等著。
進入五月後,天漸漸熱起來。
醫院臨河,據說戰時曾經收治過大量傷員,那時河水就沒一天幹淨過。她站在岸邊望,漫天的柳絮飛啊飛的,落地後便成團打滾聚成一堆。
行人頭上沾了些。
她想起一首老歌,發如雪。
哼著哼著,遠處走來個人。
男生戴著口罩,深灰色連帽衫很寬,帽子嚴嚴實實包著臉。就算是這種打扮,她還是一眼認出,麵前的人是季嘉言無疑。
他對柳絮過敏。
……眼睛都有些充血。
看著就像剛剛來到人間,水土不服的惡魔。
男生站到她麵前,神情懨懨的:“好了?”
“好了點。”
季嘉言抓抓眼周,蒼白的肌膚很快紅了。
眼裏全是血絲。
“我媽來不了,讓我來接你出院。”
“嗯。”
“……不開心?”
“開心。”
林稚往前走,領著他走出柳絮的攻擊範圍,看著往來的車流怔怔道:“其實你不用來的……是不是很難受?今年柳絮好多。”
少年扭扭脖子,伸手想推她,觸到女孩頸部嶄新的棉包。
難得沒動手。
“很疼?”
“有點吧,我那會兒沒意識,打了麻藥就睡得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