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陛下万乘至尊，如何会丢脸？”
李知秋有些糊涂。
武则天说道：“朕九五之尊，连一个和尚都摆布不得，难道还不够丢脸吗？”
李知秋问道：“薛怀义无礼，难道不是因为陛下恩宠吗？”
“陛下若是不宠着他，他又算什么呢？”
武则天摇摇头：“并非是寡人专宠于他，而是寡人离不开他。”
“什么？！”李知秋惊讶道，“陛下，离不开他？”
武则天喟叹道：“冤孽。”
“想当初，朕即位之前，太平为了讨朕的欢心，便将冯小宝——也就是薛怀义，进献而来。”
“朕为了让他出入方便，便给他剃发，做了个白马寺的和尚。”
武则天说着，呼吸渐渐加重，朝着李知秋身上靠去。
李知秋顿时会意，一把将她横抱而起，放在凤榻上，问道：“然后呢？”
武则天陷入追忆之中，说道：“然后？然后有一天，他突然跟寡人说，他在白马寺的经卷之中找到了一部《大云经》，里面有段预言，说是净光天女以女人之身统领中国，使百姓受持五戒后，功德圆满，终于成佛。”
“言说寡人乃是弥勒转世，合该在今生以女子之身成佛。”
“朕当时正愁如何登临大宝，便用了他的这一道进言，从那以后，对他恩宠更甚。”
李知秋缓缓与武则天拉开了距离，有些戒备。
这种关乎皇位机密的事情，听了并不是好事。
武则天则探出玉臂，将李知秋又搂了回去：“这些话说给你听，无妨的。”
“朕对你还有重用，你不要多心。”
一个压得上官婉儿喘不过气来的女皇帝，能摆布不了一个和尚？
这话李知秋就算信，也只能信一半。
不过美色当前，他倒没来得及想太多，既然与太平合阖能够加强他的瞳术，那么与身份更高一层的武则天合阖，对他能力的加强应该更多才是。
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潘郎。
即使表面上保养得很好，已经有些年纪的武则天也已经不太适应李知秋强而迅猛的风格，不停地哀求：“慢一点，慢一点~~”
“陛下~是你来惩罚我了吗？”
“陛下~~~”
随着李知秋越发地放肆和火热，在武则天的眼中，他的形象逐渐与那个拥兵百万的雄主联系起来。
每次轻轻摇动带来的疼痛感，都让她回忆起那段在冷宫里受罚的不堪时光。
是他回来惩罚自己了吗？
这样想着，武则天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像条无助的小船，在狂风暴雨里波澜起伏。
良久以后。
武则天气喘吁吁地伏在李知秋怀中，轻轻说道：“薛怀义就是这样，一点点篡夺走了寡人的龙气。”
“根据二位天师所言，由于寡人失去了太多的龙气，方才导致对吐蕃兵败，失去了整个西域的控制权。”
“而那流氓一般的薛怀义，竟然借助修建‘天堂’的工程，将朕的龙气转移到了白马寺，成了个弥勒佛。”
“如今，他已经修成了丈二金身，整个人行为如同童子一般，专横人性，却又有佛性，连带着整个白马寺都成了洛阳的一块毒瘤。”
“知秋，朕能相信你吗？”
在这种事后时间，李知秋也不忍心伤害这个脆弱的女皇帝，便问道：“陛下想让我做什么？”
武则天犹豫了片刻，还是下决心说道：“太平是寡人与高宗皇帝的幼女，身上既有高宗皇帝的龙气，又有寡人的龙气。”
“如今她一心要夺权，我要你借她身上的龙气，对付薛怀义。”
“将朕的龙气全部夺回来！”
李知秋回想起自己还欠着太平公主的救命之恩，索性点点头：“好，我就答应陛下，保护好公主殿下。”
武则天满意地点点头：“如此甚好，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李知秋表情为之一顿——这娘们，我刚拔出来她就要赶我走？
“走就走。”
李知秋提上裤子，迈步朝着大殿外走去。
走出大殿没几步，便听到身后两个老道士呼唤道：“将军留步。”
李知秋回转过身，这俩老道士跟黑白无常似的就贴了上来。
白发白袍的老道士打了个稽首：“将军，贫道袁天罡，这位是贫道的师弟，李淳风，这厢有礼了。”
呦，历史名人呢。
李知秋乐呵呵地跟两个老道士打了个招呼：“两位道长好啊，道长拉住我有什么事吗？”
白发白袍的袁天罡笑眯眯地说道：“看来将军是受了陛下所托，要铲除妖僧了？”
李知秋面色古怪地说道：“道长，听墙角可不是出家人所为啊。”
袁天罡笑道：“没听，我们两个人加一起快二百岁了，哪能听墙角呢。”
李知秋问道：“你没听墙角怎么知道我接受陛下委托的？”
袁天罡说道：“道门弟子有些掐算的手段，看出来将军的命格自然不难。”
“你既然接了陛下的委托，命数自然会发生变动。”
“正所谓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嘛。”
李知秋眉毛微挑，表示接受了这个说法：“道长有何指教？”
袁天罡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觉得这正常吗？”
李知秋问道：“什么正常吗？”
袁天罡继续说道：“不管是明尊也好，阿胡拉马兹也好，还有龙气、弥勒。这些东西的存在，你觉得正常吗？”
“我觉得正......”
正常个鬼啊。
李知秋打了个激灵。
是啊，自从西域的一些身怀异术的人出现之后，自己好像就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这一切正常吗？
一个正经的、辉煌的大唐盛世，什么时候有过这些东西来着？
见李知秋这幅反应，袁天罡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对啊，这一切根本不正常。”
“自古以来，神仙妖怪都是出现在口口相传的神话之中，何曾出现在人世之中过？”
“历史已经出现偏差了。”
“哦。”李知秋有些冷漠地说道，“然后呢？”
袁天罡笑眯眯地说道：“没然后，你不是想回到某个地方去吗？总也回不去，是吧？”
李知秋很光棍儿地点点头：“是啊，老是出现意外，怎么都回不去。”
袁天罡说道：“正是因为出现了偏差，所以你才回不去啊。”
“如果不把历史矫正回来，你的那个地方，不就不存在了吗？”
“既然不存在，又谈何回去呢？”
“怎么矫正？”李知秋急不可耐地问道，“不会又要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袁天罡很光棍地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你搁这叨叨什么。”李知秋指着李淳罡问道，“那他呢？他知道吗？”
袁天罡说道：“他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不重要。”
“为什么？”
“因为他既不能开口说话，也不能写字表达。”
李知秋没好气地说道：“你拿我逗闷子呢？马上宵禁了我赶着回家知道吗？”
“你别急嘛。”袁天罡笑眯眯地说道，“你先听陛下的，把龙气夺回来。”
“朝廷有了龙气，我们钦天监才能看到更远的未来。”
“作为对你的帮助，老道就先给你点微不足道的线索吧。”
说着，递给李知秋一枚桃符。
桃符上面写着：白马寺里有白马。
“玉狮子？”李知秋问道。
袁天罡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