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惹我,我能逆天改命

第12章 寄月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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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题记。

凡间。

夕阳欲坠,不久便缓缓隐入西山。夜幕笼罩大地,夜虫声四起。

竹卿手扶着美人靠,兴奋的跳起:“怀竹,你快看,是上京的万家灯火耶,店小二没骗人。”

“布灵布灵的闪闪发亮,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不对,比星星还要亮呢。”

竹卿越说越兴奋,一个人絮絮叨叨个不停。像极了刚出世的雏儿,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着新奇。

扶笙端坐在一旁,一边听着那丫头叽叽喳喳个不停,一边不紧不慢的品着茶香。不愧是著名酒楼,不仅景色一绝,连这茶叶也是上上等,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在这微凉夜,温茶一杯杯下肚,舒缓了五脏六腑。

不知不觉间,夜深了....

‘哐当’一阵推门声惊醒了沉睡的二人。

扶笙在外间的矮榻上熟睡,闻声迅速披上衣袍,起身。

只见几个黑衣人迅速围住了门窗,为首者身穿玄色衣袍,从头裹到脚,脸带银铁色面具,背对着清冷的月光,画面异常诡异。

“你是何人?”扶笙冷静的问道。

面具下的重诲,双目洒红,并没有回答,而是细细的,近距离的打量着扶笙。

半响,确定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个人后,才缓缓开口道:“别担心,只是请你那位同行的姑娘去见一个人罢了。”

“请???这夜半三更再加上这阵仗倒像是来掳人的。”竹卿手中潦草的缠绕着细布,手握释怀杖,倚靠在屏风旁,衣服随意披着,连扣子都是胡乱扣的,可见她也是起的急了,遂语气不是很好道。

重诲一听,自知理亏,语气又诚恳了几分:“是我们过于心急,在下向姑娘赔不是,但,还请姑娘与我们走一遭。”

“不去。”竹卿飞快的拒绝道。笑话,这三界那个知晓她们身份的,不得好言好语,恭恭敬敬的,那像他们这样....

重诲赔礼的手一紧,不曾想竟拒绝的如此快。他看了看窗边的银月,留给他的时间恐怕不多了。遂又诚恳的赔礼道:“那在下失礼了。”

说完,便一声令下,黑衣人向竹卿不断靠近,欲抬手拎着小姑娘离开。

还未触及衣物,便迅速被一道紫色银光弹开,黑衣人瞬间倒地不省人事。

重诲双眸微眯,重新打量着扶笙。莫非他瞧错了,他就那个人。可是,那人修为应当比他高上几万倍才是,怎会....

于是,他飞快的抬起左手向扶笙袭去。既然肉眼无法分辨,探一探魂灵总不可能有错的。

却不曾想,几个回合下,屋内物品无一幸免,胜负却还未知晓...

蓦然,重诲转变了目标,向竹卿袭去。扶笙心下一紧,亦上前,不曾想,重诲竟然杀了个回马枪。

他指尖的一丝黑气,以风驰电挚之势飘进了扶笙眉眼的朱砂痣中。

扶笙猛的脱力倒地,临前还看了竹卿一样,似乎在确认她是否无虞,随即缓缓瞌上了眼。

竹卿一惊,欲靠近,却被黑衣人团团围住。欲施法甩开,却听见,

“你若动手,那他也活不成。”重诲静静的盯着竹卿,又道:“只要姑娘跟我们走,无论是你的族人还是他,都会安然无恙,甚至还会是好吃好喝供着的座上宾。”

竹卿眼神一冷,握着释怀杖的手又紧了几分,面色平静的盯着重诲。重诲戴着面具,也静静的看着竹卿。

良久,倒是重诲先败下阵,他轻轻闭上眼,又睁开,语气缓和了几分道:“重诲失礼在先,给姑娘赔不是。请姑娘移步,去见一位贵人。至于这位,在下会让人好生照顾的。”

说完,手一挥,其余黑衣人皆散开,整齐的列于门外。

重诲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姑娘,请。”

竹卿这才缓缓的动了一下,路过重诲时,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以礼相待造访三界的桉灵,是整个三界默许的规矩。毕竟她们不受天道规则所束缚,亦无人知晓她们势力庞大否。

因此她们的存在对于三界而言,有好亦有坏。好的是,只要她们不掺和任何一界,那么于三界而言并无威胁。若是掺和了其中一界,那这威胁就大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屋内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重诲缓缓蹲下身子,正打算将昏睡的扶笙扶起。

猛然间,面具脱落,脖子一紧,双腿悬挂半空。原本躺在地上不动的人,此刻正双目腥红的掐着他的脖颈,额间的朱砂成了红色的火焰印记。

他微微一笑,低声道:“西驳,好久不见啊。”月光照在他身上,青丝随意飘散开,身上银紫色灵力环绕,嘴角微微上扬,有一股说不出的桀骜不驯和妖冶。

重诲苦笑道:“竟.....真的是你。”话落,脖颈处又紧了几分,重诲用力去掰,却怎么也掰不动。只能梗着脖子,困难的说道:“她...她还未走远...你...你想被她....瞧见...见吗?”

刚一说完,脖子一松,重诲重重的瘫坐在地,不断的喘着粗气。没有面具的他,皮肤比常人还要苍白几分,额上黑黑的一团,似凸起的小角,鬓角还有几条弯弯曲曲的青痕,形状与蜈蚣相似。

扶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慢悠悠的走到里间,在床榻边缓缓坐下,修长的手抚过已经冷掉的被窝,目光缠绵且留恋。

他红唇轻启,一字一句道:“在她面前,你知道该怎么做,若让本尊不满,你是尝过本尊的紫银光的。”

又道:“她,就暂时去你那玩玩,好生照料,告诉她,本尊在这等她回来。”说完,他缓缓的躺进那留有些许体香的被窝里。幽幽长叹一声,闭了闭眼,遂入梦中。

他很想去见她的,很想很想。可他更怕,这是一场梦,见了她,梦就碎了。

无论真假,现在这样就很好,她喜欢‘怀竹’模样的翩翩君子,那他就会是‘怀竹’。

而在这的他,亦没有旁的身份,只是她的‘怀竹’。

这样就很好,不能贪心...不能....

........

竹卿跟随着黑衣人的步伐,缓缓下楼,一路上空无一人,想来是有备而来。

待至云水间门口,一辆华丽镶嵌金边的马车幽静的停靠在门旁,附近是穿着铠甲带着刀剑的侍卫。

总管太监李什瞧见来人,堆着笑脸,拿过一云锦质地的披风,小碎步上前为竹卿披上,赔笑道:“今夜冒犯姑娘了,还请姑娘勿要见怪。”

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道:“瞧我这记性,姑娘还未识人呢。奴才是圣上身边伺候的,奴唤李什。去姑娘房中相邀的是当今国师——重诲大人。还请姑娘进宫见一见圣上。”

夜半三更,夜深人静的夜中一辆马车‘碌碌’的驶入宫门。

御书房内,秦执衣冠整洁手握书籍,双目却时而瞧向门口,时而站起抬手端茶一饮,肉眼可见的坐立难安。

良久,些许嘈杂声传来。他立马丢下书籍,奔于门外等候。却吓坏了值夜的众奴仆,皆垂首匍匐在地。

今晚值夜的众人皆是李什精心挑选的手下,只道夜中有贵客入宫,身份尊贵,不可多听多瞧多言,违抗者,极形伺候。

竹卿面带纱巾,手缠细布,穿着整洁。她下马车后,缓缓站定,双目打量了一周。随后落在一朝天子秦执的身上,随即微微垂首以表敬意。

秦执亦未怪罪,毕竟今夜此举本是心急,任谁心中不喜也是应当。

遂先开口道:“以为姑娘备礼接风,姑娘请。”

说完,便领头去了隔壁的宫殿。

殿中就坐着高矮不一的几人,皆面带纱巾,手缠细布。一开始瞧见前面的秦执皆目含怒火,死死的盯着他,以此泄愤。

当触及身后款款而来的身影时,皆起身站定,整理仪容,动作整齐划一躬身行礼,大声道:“见过小殿下。”

走在前头的秦执一惊,脚步一顿。才缓缓反应过来是在向竹卿行礼,就是说,这些家伙被他抓来后,皆皮硬的很,料定他不会动他们之后,怎么无礼怎么来,今夜这般有礼,还是头一回见。

竹卿一个接一个的仔细上下打量着,都无任何伤痕,气息稳定,面色如玉,定然过的还不错。遂安心的点了点头。

走到为她准备的席位缓缓坐下,其它桉灵才井然有序接着就坐。

一会儿,美味佳肴陆续摆上,竹卿暗地里直咽口水,却依旧端坐克制着。毕竟她现在是代表着蓝桉谷的小殿下,底下还有着她的子民。怎么着也得落落大方,仪态端庄,才能不失蓝桉谷的风范。

待秦执开口邀请道:“这些是特意为姑娘准备的佳肴,不知合姑娘胃口否,可浅尝一番。”

竹卿闻言,才缓缓揭开纱巾,执起筷子夹起一小口,细细品尝。唔,好好吃啊,要是怀竹在就好了,让他也尝尝。一旦这样想,突然间觉得也没有很好吃。

其它桉灵瞧小殿下都动了筷,也不再克制,风卷残云起来,好在还记得小殿下在,不能丢小殿下面子,场面还算可观。

待酒足饭饱后,秦执欲直截了当直奔主题,开口直言时。

重诲大阔步而来,行了一礼,道:“圣上,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今日夜已深,姑娘又是连夜进宫,想来已疲乏不已。当,稍作休息,明日再议才是。”

秦执脸色一僵,半响,他才微微一笑,彬彬有礼道:“国师说得对,是朕心急了。姑娘一路劳累,应当先好好休息先。”

说完,便对一旁的李什道:“李什,带姑娘去歇息。”

良久,宫殿寂静,灯火乍暗。

秦执立于殿外,蓦然席地而坐,举头望月,喃喃自语道:“快了快了,再等等,很快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寄月,你也想我了,对吗?”说完,一滴泪从眼角隐入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