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到校内的最新帖子吗？你不都人设崩塌了吗？怎么还有一堆小姑娘喜欢你？”
“说我是京大妲己，说我祸害你十年。”
下午两节课中间休息时间，他俩在这层楼走廊尽头。
艾伽说一句话就咬靳嘉致一口，靳嘉致不躲，只搂着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
她也不是真生气，就是看最近靳嘉致口碑两级分化太严重了，来调解他心情。
一部分人坚持觉得靳嘉致眼光太差没有内涵，一部分人则觉得他喜欢一个人喜欢成这样太丢男人脸了。反正除了小部分女生继续花痴他外，都在骂他。
她想到这儿就气闷：“我明明都找人帮忙了，怎么还骂你，气死人了。”
靳嘉致下巴被她咬出牙印：“不用在乎这样，对我没什么影响。这样也挺好的。”
“哪里好了？”
哪里不好，他只属于艾伽可太好了。
“别想那么多了，我有人要就行了。”
艾伽本来要说什么又吞了回去，她眨巴眨巴地看着靳嘉致，他说这话时太好看了，好看到她忍不住又踮起脚去亲他。
“啾啾啾”亲完，艾伽看了看时间：“我得去画室了。”
她想到什么又忽然看向靳嘉致：“虽然你现在没之前那么人见人爱，但请你还是要注意男德。不然京大妲己可是……”
他眼眸看过来，艾伽继续说：“看什么看，小心点哦，听说今天画室会来个超帅的裸模。”
搂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收紧，艾伽怕痒笑起来：“你最帅，不会比你的帅的。”
艾伽刚走，骆非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盯着靳嘉致的脸看。
靳嘉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骆非指了下他下巴处：“口红印。”
他低头拿出纸巾擦了下，骆非摇摇头：“还有牙印，擦不掉的。”
靳嘉致“嗯”了声：“没事。”
骆非：“……”
晚上九点，靳嘉致今天的法律援助中心工作结束，他锁好门，一边走路一边给艾伽发消息。
【靳嘉致：还在画室吗？】
【伽伽：嗯，还得一会儿。】
【靳嘉致：我去接你。】
【伽伽：快来快来，等你哦。】
靳嘉致的唇角情不自禁勾起来，回了个好。
画室剩下的人不多，陈晚漾没啥灵感，一下午画板上都干干净净。
她受情所困，疯狂在吐槽陈盏风：“他真的夸张，我见过渣得没见过渣得这么明明白白的。你知道吗？和我出去约会，当着我面还和微信里的妹子撩，我问他还承认。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奇货可居啊？”
陈晚漾越说越气：“我就奇怪了，都是男人，怎么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她可是亲眼看见靳嘉致怎么对艾伽的，更别说靳嘉致看艾伽那眼神了，简直能让人当场化身柠檬精好吗？
艾伽咬着笔：“你要不换一个算了，男人千千万别就盯着陈盏风。”
陈晚漾叹了口气：“要是能钓到梁京越就好了。”
“他是谁？”
“法学院三草里最神秘的一个，据说背景很牛。”陈晚漾说了经常出现在新闻上的名字，“说是他爸。”
然后她更加怅然若失：“但听说也很渣。”
艾伽乐起来：“按照这么说，这不是法学院三草，是法学院三渣啊。”
陈晚漾长得其实特别乖，黑长直齐刘海，整天穿着白裙。她说这招最适合钓渣男，渣男唯爱这种小白花。艾伽觉得她挺有意思的，明明玩不过那些海王，还偏偏觉得自己才是资深猎人。
艾伽低头看了看手机，戚佳雪在微信上找她。
【戚佳雪：怎么怎么样怎么样求求你告诉我吧。】
【戚佳雪：你告诉我，你和靳嘉致成了没，我就分享一个我的好消息给你。】
【阿伽：睡了。】
【戚佳雪：啊啊啊啊啊啊啊！】
【戚佳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戚佳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伽：……】
【阿伽：好消息呢？】
旁边的陈晚漾眼睛突然睁大，下一秒，胳膊抵了她一下。
艾伽收起手机：“干吗？”
随后她后颈被人捏了下，她一怔，没动。
靳嘉致看了眼陈晚漾，有点淡地点了下头。随后他自然地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看了看她画板上的画：“很帅的裸模？”
画纸上除了静物，还是静物。
陈晚漾十分敏感：“什么裸模？很帅？在哪里？”
艾伽：“……”
靳嘉致低头笑。
过了几秒。
靳嘉致“你们吃晚饭了吗？”
艾伽：“还没。”
她手机振了下，戚佳雪的好消息来了。
【戚佳雪：我瘦了十斤。嘻嘻，羡慕吧，我现在可是比你还轻。】
艾伽把她拉黑了。
靳嘉致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又问：“有想吃的吗？”
艾伽想了想：“没有，都行。”
“火锅？”
“不想吃。”
陈晚漾看了眼艾伽，又将视线移到靳嘉致身上，她好奇靳嘉致这种一直被捧的人遇到这种事会不会生气。
靳嘉致没什么变化，陈晚漾这才发现，他好像很熟练在收尾，什么笔放哪里，颜料分类。明显是做过很多次。
“烤肉？”
“在减肥，戚佳雪瘦了十斤，我受刺激了。”
陈晚漾没忍住，笑出声。
靳嘉致抿了下唇：“十景？他们家专门做素食的。”
艾伽看向靳嘉致：“你为什么不问戚佳雪为什么瘦了十斤？”
靳嘉致看向她：“除了失恋还有别的原因吗？”
也是。
东西收拾完了。
靳嘉致：“十景吃吗？”
艾伽：“还是吃火锅吧。”
陈晚漾笑着问：“不是减肥吗？”
“我想了想，还是等失恋再减。”她问陈晚漾，“一起去吗？”
“别，我不做电灯泡。”
陈晚漾一走，画室里只剩下他俩。他俩一起洗笔后，才慢悠悠走出来。
校园里还有人，靳嘉致一路都牵着她的手，仿佛没有看见来来往往擦肩而过还要回头留意的目光。
耳边还能听见他们不太小声的私语——
“天啊，靳嘉致和艾伽真的在一起啦？”
“不是说靳嘉致喜欢十年的女朋友就是艾伽吗？”
“亲眼看到，我还是很震撼。”
…………
艾伽听着将他拉得更紧：“一会儿先去买奶茶吧。”
“嗯。”
安静了几秒，靳嘉致问：“你现在男朋友是我吗？”
“难说。”
脚步蓦地停了下来。他低下头，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的眼睛。
艾伽不明所以地仰起头：“你不是没同意了吗？”
靳嘉致身体明显松懈下来，重新开始走路。
过了几秒，他声音在夜晚的街道上，特别清晰——
“是你的男朋友。”
靳嘉致是艾伽的男朋友。
2）
“我元旦去北城找你玩。”戚佳雪气哼哼的，“还有，快把我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艾伽就是逗她玩：“行吧，你什么时候来？”
“还不知道，早的话提前一天过去，不行就31号上午飞过去。季时安也去，我们四个就在北城一起跨年。”
“好，我31号老师有个展需要我去帮忙，估计结束得有点晚。”
戚佳雪看到自己被艾伽放出来，不仅连续给她发了几个表情，声音也嗲死人起来：“没事哦，反正多晚都等你哦。”
他们四个有个微信群，这几天突然活跃起来，这个活跃因为是季时安。他每天在群里期待回国，期待跨年，期待他们四个见面的场景。
戚佳雪有时候烦透了，就会冷冰冰地吐出“闭嘴”两个字给他。他也不气，热情高涨。
时间终于到了12月31日这天。
电梯往上，在二十六楼停了下来，公寓的房间不大，装修得很温馨。
夜彻底深时，靳嘉致校外的铂御公寓地毯上到处都是空酒瓶，电视机在放某个热门台的跨年演唱会直播。
靳嘉致手机响了，是还在等他的季时安。
“你去哪儿了？”
他拿着手机，颇为冷淡地反问：“有事？”
音落他的腰就被人抱住，那人光脚踩在地毯上，双腿站不稳。靳嘉致顺势捞起艾伽的腰，垂眸看见她氲着绯色的脖颈。
她在外面聚餐上喝了几杯，回来酒兴不减，又喝了不少，已经七分醉了，仰起头看他时，眼眸蒙了水。
手心很热，隔着衣服都能烫到他。
艾伽不满意他一直在打电话，脸埋进他怀里，意识不清地咬了他一口，在锁骨上。
他声音变哑，身体开始燥：“没事就挂了。”
季时安急了：“喂！我特意从国外飞回来跟你和艾伽一起跨年呢！艾伽有事不来就算了，你也不要了吗？戚佳雪那个傻瓜买错航班，零点，她怎么不看清是几号零点？”
靳嘉致没管他，手指捏住艾伽的下巴，指腹抵了下她的牙。
艾伽吃疼地哼了声。
电话那边的人听到了，震惊大叫：“你这小子是不是艾伽在你身边？让艾伽接电话。”
艾伽仰头不满地看着他，甚至醉意模糊地咬住了他的手指。
“靳嘉致你俩口子……”电话里季时安的废话还没说完，靳嘉致耐心告罄，将手机扔到地毯上，托着她脑后，抚着脖颈细肉，低头吻了下来。
很凶的吻。
太凶了，刚亲了一秒，艾伽躲起来。
他唇碰了下她的发丝，压低声音笑：“谁今晚说就是个老师的普通展览，帮忙结束了就回来，怎么还喝这么多？现在都几点了？”
“不是，老师太高兴了，她特别欣赏我，非要喝，我有数。”艾伽指尖无力抓着他衣服，“我刚刚好像听见季时安的声音了，他怎么了？”
靳嘉致又低头亲她：“你听错了，别管别人了。”
他拿过卸妆湿巾，小心地将她脸上残留的粉底擦净。可能他力气有些大，艾伽的脸皱起，说：“你轻点。”
他微倾身，修长漂亮的手指扳起她的脸，动作比刚刚是更轻了些。
擦完脸，又将她抱到他腿上，靳嘉致看着她眼皮都睁不开的模样，又歪头吻过来：“下次再这样就罚你。”
“罚我什么？”
“罚你……”他力气很大，艾伽身体被他箍在怀里，肌肤贴着，气息渐乱，眼前迷蒙水汽，脑袋像也空了。
“罚你今晚不许喊疼。”
窗外是浓稠的夜，晚风夹着雨丝飘进来，窗帘被吹起来。黑色长发被压在掌下，双手被他强制按住，身体最紧密的时候。
电视机里的跨年晚会正在唱一首粤语歌——
“不许你注定一人，永远共你去抱紧，一生中百样可能，爱上你是种缘分……”
艾伽突然睁着眼睛看他：“我好像越越喜欢你了。”
他抿着唇，眼神有欲又克制地看她。
她又问：“你呢？”
他在她上方，灯在头顶，背着光，脖子的戒指，此刻晃动耀眼。
下一秒俯身抱住她，唇贴在她耳边，声音又低又哑：“我更喜欢你。”
艾伽忽然不满，非要和他争个胜负：“明明是我更喜欢你。”
发尾被汗湿，暴露在大汗淋漓又**漾的暖色调暧昧光圈里。靳嘉致半撑着头，去找她的眼睛，他又笑起来，眼角微挑，嘴角又欲又坏，身体压着又动起来——
“宝贝，你确定要在**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怎么会有这种欺负醉鬼的人。
窗户外忽然有烟花亮起。
艾伽分心看向床柜上的电子钟，刚过正好是00:00。
她连忙抱紧他，怕来不及似的，贴在他耳边，第一时间说：“新年快乐。”
两个人扔在地毯上手机屏幕都亮了起来，在疯狂跳出新年祝福的消息。
靳嘉致又温柔下来，低头亲了她下，又亲了她一下：“新年快乐。”
——全文完
2021年10月15日，降温前一天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