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鬼迷心窍艾伽伽
下午四点三十分，教学楼三楼走廊。
玫瑰色的晚霞，落在少女白净如雪的脸颊上，长发绾起，琥珀色的杏眸亮晶晶的。
只是她目光里含着冰，软糯的声音里也都是不耐烦：“我现在心里只有学习，我劝你也别想这些，好好学习才是正经事。”
四周静了几秒，艾伽没等到回复，抬眸看向对面的人：“你怎么不说话呀？”
少年的声音冷淡疏离：“我只是回想了下，从小到大所在学校的年级第一确实都是我。”
言下之意，她才该好好学习。
艾伽眉目一凝：“你就这个态度对待你喜欢的人吗？”
他低笑出声，尾音微扬，看她的目光带了几分纵容的宠溺：“诚实坦诚也是我优点。”
“……”
艾伽被气到瞪眼，刚组织好语言要反驳。
“丁零——”
四点三十五分，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再下一秒，她睁开眼，哪还有告白，不过是一场梦。
艾伽抬手揉了揉眼睛，脸颊被压出睡印，整张脸粉扑扑的，还在为刚刚梦里吵架没有发挥好而生气。
她余光往后看了那个身影一眼，皱起眉：“对告白的人都这么态度恶劣，活该人缘差。”
前座的戚佳雪听这话转过头问：“有人对你告白啊？”
“嗯，真是晦气，居然梦到靳嘉致。”
“你是不是日有所思，所以夜有所梦。”
艾伽瞪了她一眼。
戚佳雪“啧啧”两声，下巴扬了扬：“没事，你要是真喜欢靳嘉致也不丢人，你看看我们班门口那些故意来借书聊天的女生，谁不是来偷看靳嘉致的。”
不提这个还好，艾伽看着那些花枝招展女生，心里更是发堵：“拈花惹草，不守男德。”
这是初一开学的第一个月，不知为什么靳嘉致突然好像变得很受欢迎。
什么嘛，明明不就是个冷面臭屁小bking。
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想到刚刚那个梦，艾伽更加不爽，连去小卖部都兴致缺缺。
戚佳雪勾着她手腕，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八卦：“匿名墙又被靳嘉致屠版了，好像是他专属表白墙一样。不过也难怪，谁让他成绩全校第一，脸也全校第一呢。”
“能不能别聊他了？”艾伽一听到他名字就脑袋疼。
戚佳雪愣了一下，反问：“那聊谁？”
“……”
艾伽无话可说。
戚佳雪继续花痴：“靳嘉致就是太高不可攀了，听说连初二初三的学姐都向他告白，都被他冷漠拒绝。我觉得他这种出身矜贵，成绩优异，性格还沉默冷傲的人，如果真的会喜欢人，肯定会是……”
“克制隐忍的。”
艾伽随口应和。
戚佳雪将到喉咙口的“偏执疯狂”四个字吞进肚子里：“你说得也有道理。”
艾伽不知是不是被梦影响，总觉得心跳很快。她面上不显，但心里慌里慌张的，一直在苦恼自己怎么会梦到靳嘉致，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这么一想更没心情去小卖部了。
戚佳雪看着艾伽变幻莫测的表情：“你没事吧？”
艾伽摆摆手：“你自己去小卖部吧，我有事得回班级一趟。”
“喂！你能有什么事啊？”
艾伽踩着台阶往上走，心口“怦怦”直跳。
心里骂了靳嘉致八百遍，然后再疯狂给自己洗脑，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狗都不会喜欢靳嘉致的。
不小心在走廊上撞到两个女生，对不起还没说出口——
“我好紧张啊。”
“没事的，万一靳嘉致就喜欢你这个类型呢。”
“也是，不然他拒绝这么多人干吗，肯定在等我。”
艾伽：“……”
两个女生看了艾伽一眼，其中一个人说：“你说得有道理。”
艾伽：“……”
呆滞了半秒，艾伽叫住那两个女生，目光找到要告白那个。
刚刚的洗脑没做效，她脑子一抽直接说：“靳嘉致不喜欢你。”
女生一愣。
艾伽怕她不信，索性瞎讲：“他喜欢的是我，从一出生就喜欢了，因为某些原因，必须隐藏压抑，你别去自讨没趣。”
气氛骤然停滞。
艾伽怕对方人多势众，试图再接再厉说些什么，让她们信服。
突然两个女生对视一眼，再看向艾伽的目光多了几分崇拜。
“哇，我就说靳嘉致怎么可能真那么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原来是姐妹你御夫有方啊。”
艾伽有点谦虚：“……是还可以。”
“靳嘉致这种男生不好搞吧，外面觊觎的人多，他本人还冷冰冰的，虽然我是要告白的，但是我确实也觉得和他谈恋爱是个挑战性十足的事情，堪比每天进行数学考试。”
“……嗯？”艾伽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十分赞同地点点头，“确实难搞。”
女生十分爽快地就放弃了告白，但艾伽还是不放心：“靳嘉致意志力没那么坚定，你别去找他，让他犯男人都会犯的错。”
女生表示理解，并十分好姐妹似的和艾伽说：“你放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也会帮你监督他的。”
对方走了，艾伽还愣在原地，过了几秒，拍了拍自己脑袋，觉得自己刚刚一定是被鬼上身，不然干吗做这种事。
她转身，刚走一步，直觉不对。
一抬头，视线就和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靳嘉致相交。
“……”
今天天气热，靳嘉致没穿校服外套，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风吹过时，正好将他一丝不苟的领带吹起。
走廊上人来人往，可只有少年黑发黑眸，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艾伽怔怔地看着他，心跳陡然加快，后一秒才下意识觉得大事不好。也不知刚才的话，他听到多少，虽然他这种人是不会喜欢人的。可她这种毁人桃花的行为，也确实不地道。
艾伽又仰起头，悄悄望了他一眼。
靳嘉致个子高仪态优雅，此刻站在那儿，如零下三十摄氏度的超高效冰箱，一个目光都能将人冻在原地。
忽然，他往她走近了一步，艾伽慌张起来，撒腿就要跑。
“艾伽。”
她茫然得不知所措。
他又说：“过来。”
第一遍上课铃已经打响。
艾伽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里，紧张地看着靳嘉致。因为那个奇怪的梦，她忽然摸不准他是要告白，还是要打她。
电光石火间。
她又胡思乱语：“你要告白吗？”
“什么？”
少女自说自话，他皱着眉，跟不上她的思维活跃度。
艾伽又闭上嘴，瞪了他一眼乱忙逃走。
后来她莫名其妙躲了靳嘉致一周，也是这一周，让艾伽找到了这一天莫名其妙的行为。
是喜欢啊。
她也不知是怎的就鬼迷心窍地喜欢上了靳嘉致。
2）还在分手戚佳雪
戚佳雪再见到季时安是在暑假回家的第一天。
“到了吗？”
之前的高中同学夏知果生日，在长荣附近的酒吧庆生顺便就当作高中同学会。五颜六色里，人挤人嗨得要命。
戚佳雪临时有事，来得最晚。
“到了。”刚走进，戚佳雪她身上乖乖气质太重了。
夏知果：“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狭长的走廊里，音响声“嘣嘣”震耳，已经听不清通话另一端的声音。
戚佳雪微微捂着耳朵，探头张望，寻找夏知果的身影，一抬眼却看见中间舞台上有个扎眼的金发。
男人随意站着，单手懒懒靠着立式话筒，修长的脖子仰着，看不清他的脸。
戚佳雪视线停顿，发愣间，四周镭射灯摇晃交换，觉得他莫名有点眼熟。
“佳雪，这里！”夏知果艰难从人群里挤过来，拉着戚佳雪往里面走，“辜雨也来了，一会儿你可千万别和她打起来。”
戚佳雪没说话。
夏知果双手合十，讨好地说：“今天我生日，拜托拜托。”
戚佳雪顿了顿，妥协点了下头，走了两步，莫名又转头，视线回到那个金发身上。
他穿着纯黑的短袖，领口被故意剪坏，露出性感的锁骨，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忽然间，滚烫的空气中，他唇角勾起一个懒懒的弧度。
戚佳雪猛地停下脚步，前赴后继的尖叫声里，她意外地，撞上了一个目光。
真的很熟悉。
“看什么呢？”
夏知果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男人正好一曲结束，懒洋洋转身跳下舞台，只留了个背影。
戚佳雪心“扑通”一跳：“觉得眼熟。”
“那个主唱吗？”夏知果问。
“嗯。”
“好像也是长荣的，我看他和别的男生打招呼来着。”
戚佳雪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到了。
三层的生日蛋糕放在茶几中间，乱七八糟的酒堆在一起。已经喝了几轮，待着的人没几个，都醉醺醺地在舞池里乱蹦。
倒是辜雨一直坐在沙发上，端着架子，见她来，瞥了一眼，目光很不友善。
你看以前就讨厌的人，不管过了多少还是依旧讨厌。
“她和我一个大学的，而且她上大学后变得挺好的了。”夏知果凑到她耳边，“你就当她透明的，反正她也有男朋友了，不会再去撬艾伽墙脚了。”
“就她？”戚佳雪冷哼一声，“还不够格好吗！”
夏知果做和事佬：“好啦好啦，都过去了，大家都老同学嘛。”
抬眼见夏知果满脸担忧，好像下一秒她和辜雨就要互扯头发似的。
戚佳雪受不了，笑着轻轻推她：“你去玩吧，看你的面子上，我今晚会忍她的。”
沙发上就剩下戚佳雪和辜雨。
戚佳雪情绪不太高，靠着沙发，端起一杯正常点的酒喝了一口。
捏在手机振个不停，点开看了眼。
【艾伽：刚醒，夏知果生日？】
【戚佳雪：是的，你和靳嘉致来吗？】
【艾伽：我看看他能不能醒啊。】
【戚佳雪：……你俩真行啊，日夜颠倒啊，小心没毕业就做妈妈哦。】
【艾伽：总比你永远失恋好。】
被戳了伤疤的戚佳雪，恼得给她一连串表情包。
忽然，有个服务员端着一杯特调走过来，放在她面前。
“有位季先生为您特意点的。”
戚佳雪一愣，下意识抬头，谁知目光穿过昏暗的人潮，和那个金发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他到底是哪个老同学？
她今晚不会真的有艳遇吧？
但艳遇不艳遇的还不知道，半小时后一个她都不记得男生出现，在一众老同学面前大放厥词说她曾经花痴他整整一年。
戚佳雪斜着眼看着他到底要怎么吹，没想到这位大哥脸皮特别厚。
不仅当着同学的面吹，还来纠缠她，试图跟她再续前缘。
戚佳雪躲着他躲到了卫生间，他还能追到卫生间门口。
“请问你是？”
“我是江威啊，高一时和你同班也是八班的，还能和你坐过半学期同桌，那时候你听听看我，冲着我傻笑，”
戚佳雪：“……”
她有吗？大哥你会不会自我感觉太好啊。
她有靳嘉致季时安那种大帅哥放在眼前不花痴，花痴你啊。
她是瞎了，还是疯了？
就在她头疼怎么脱身，突然，身后有个很熟悉的男声在叫她——
“戚佳雪。”喊完后他习惯性地嘲讽她，“你眼光真差。”
如此欠扁的人只有一个。
戚佳雪猛地转身，搜寻到出声的人，居然就是那个金毛。
戚佳雪突然开口：“季时安。”
季时安正看她热闹呢，听见她叫他，还怪八卦的：“叫我干吗？不耽误你泡男人吗？”
王威认识季时安，毕竟是校园里风云人物，他和靳嘉致两个人，可是他们男生们又爱又恨的对象。
没记错的话，戚佳雪好像和季时安关系挺好的，当年好像就有传闻。
他刚刚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个单身来的女生，准备今晚脱单，不会要被季时安截和吧？
果然。
戚佳雪立刻走到跑到季时安身边，勾住他胳膊，怕他反抗指甲还掐进他肉里。
“亲爱的，你来了啊，别吃醋嘛，他只是我普通同学，我最爱的还是你。”
季时安被她恶心得一身鸡皮疙瘩：“人都走了，你差不多行了啊。”
戚佳雪松开他胳膊，嫌弃地撇了撇嘴，又望了望他的头发：“你什么时候染这发色了，和艾伽学的？你也不怕靳嘉致吃醋，还去和艾伽染情侣发色。”
季时安一听她说话就脑仁疼：“行了，说说你呢？还在分手啊？”
戚佳雪奓了毛：“滚，什么叫还在分手，给老娘滚。”
季时安也不生气，捏了捏她瘦了又胖回来的脸颊肉：“死丫头，你倒是和以前一样啊，用完就丢。”
戚佳雪拍开他的手：“总你乐不思蜀好，去了留学，春节都不回来，我看你是被洋妞迷了眼睛。”
听到这话，季时安笑起来：“别误会我，我可是一直单身呢。”
3）专业舔狗季时安
“佳雪！戚佳雪！”
戚佳雪怔怔地望着艾伽：“怎么了？”
艾伽单手支着脑袋，懒洋洋地看她：“昨晚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打你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不会去艳遇了吧？”
戚佳雪沉默了会儿：“……我回了。”
艾伽微微挑眉：“我半夜下楼去便利店，遇见你妈了，你妈说你不在家。”
戚佳雪：“……”
所以说大半夜的，你去便利店干吗？有什么急事吗？
戚佳雪心虚地移开目光，她按了按宿醉又疼的头。
“你不会彻夜不归真的是艳遇了吧？”
算了。
就是艳遇对象……
是季时安。
早上她睁开眼，发现**多了一个人，更让她慌张的是，她还在他怀里，下意识就要跑，刚起身，手腕被抓住，回头对上他的目光。
他撑起下巴，似乎没睡醒，看向她的目光有点倦懒，声音也沙哑：“你去哪儿？”
戚佳雪看清他的脸，她脸红了起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嚣张跋扈二十年，现在结结巴巴起来：“我……我妈……对我妈找我有事。”
季时安挑了挑眉：“行，你去吧。”
…………
艾伽突然看到了什么，指尖碰到她脖颈后的肌肤。
“痒……”戚佳雪想躲。
艾伽惊了：“草莓！”
她问：“什么草莓？”
“吻痕。”艾伽用抓住她小辫子的口吻在逼他说实话，“别骗我是蚊子咬的，我可比你懂得多。”
戚佳雪捂住颈后，表情有些呆：“我也不知道。”
她昨晚的一切都记不清了，体温被酒精烧到沸腾，天旋地转间只记得确实是骗了一个人跟她走，还说要为他负责。
戚佳雪顿住。
…………
她说要负责？
“所以你在夏知果的生日会上喝多了，骗季时安一起走，然后睡了他，还声称要负责。”
艾伽总结全文。
戚佳雪捂着脸：“你这么大声干吗？”
“所以我要用气泡音和你说话吗？”
戚佳雪看了看卧室里，发现她都和艾伽说半天话了，都没看见靳嘉致人影，他那个老婆狗怎么会不在家呢。
“别看了，一早被季时安叫走了，估计季时安也蒙呢。”
戚佳雪有气无力地“哦”了声。
艾伽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我没想过睡季时安，在我心里他和你没什么区别，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不能陪我去卫生间。”
艾伽想了想：“也许以后他能陪你去了。”
戚佳雪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抓住艾伽的手：“昨晚……好像……啊啊啊啊啊我会不会比你先做妈妈啊？”
艾伽抿唇，拿起手机给季时安发了个微信，又安抚戚佳雪：“你往好处想，万一季时安没那么厉害呢？”
戚佳雪愣了会儿，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应该挺好的。”
过了十分钟，门口有电子锁解锁的声音。
戚佳雪身体猛地一阵，她慌张地看了眼艾伽。她向来怂，四个人里她是最没主心骨的，靳嘉致在就靠靳嘉致，有艾伽靠艾伽，没艾伽就靠季时安。
可现在……
艾伽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你得自己成长。”
艾伽将客厅留给了她和季时安，自己和靳嘉致出去逛超市了。
这是艾伽家，老房子全段时间翻修过，光线比之前要好。
她和季时安一时谁都没说话。
过了好几秒，是季时安作为男人，先张口。
“不满意吗？”
“什么？”
“你不是说考察后才交往吗？”他垂眼看她，“你今天睡完我就跑，我想了想就知道这一个原因，是你不满意我的技术吗？”
那是她昨晚喝多了口嗨时给艾伽打电话诉苦说的话，说她好命苦，每次恋爱都不超过三个月，谈什么了爱，不如直接睡觉，睡后满意了再交往。
戚佳雪脸红起来，手指攥紧，张着唇不知要说什么。
季时安也紧张，他盯着她的眼睛：“你说过你会负责的，所以我是来要名分的。”
“这个事情你不能因为一次不满意就觉得我不行，谁第一次就这么厉害，都是靠实践，有了经验后才能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我也认真想了想，我发现我还挺喜欢你的，虽然你没脑子，人也蠢，眼光还差，但……”
戚佳雪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不可置信地大声问：“季时安你第一次？”
“就是还挺喜欢你……”季时安脸一红，不高兴她将这种事说得这么大声，他破罐破摔，“对，怎么你不是吗？”
戚佳雪：“我当然也是。”
“那不就行了，你在瞧不起我什么？”季时安知道自己这么多年荒唐事不少，还被艾伽说是专业舔狗，他觉得这事也要解释一下，“我承认我喜欢过挺多女孩的，但真的没做什么过，你不是都知道吗？”
“你确实追不上她们。”
季时安：“所以呢，你要对我的第一次负责吗？”
戚佳雪微微抬头看向季时安，说起来季时安长得真挺好的，只不过靳嘉致光芒太强，显得他次了点。
但也是成绩优异、凭着自己能力申请上海外名校，屁股后小姑娘也一堆堆的。这么看起来，她好像也不吃亏。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负责一下吧。”
季时安眼睛一亮刚要笑着抱她，戚佳雪手指抵着他：“那说好了，你以后只能做我一个人的专属舔狗。”
季时安：“……”
我可去你的吧，老子什么时候是舔狗了。
但看着眼前小姑娘红透了的脸，他心口忽然感觉被涨得满满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行吧。”
谁叫，我从小就让着你呢。
4）没有自信靳嘉致
靳嘉致意识到喜欢艾伽的时候，其实感觉很糟。因为……显而易见，艾伽并不喜欢他。
怎么喜欢上的？应该就是九岁那年，那时的艾伽还傻得可爱。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天气很坏，气温零下，雪下得很大。她惨兮兮地站在亮得过分的客厅里，仓促地看了他一眼。
眼睛很红，带着一万分的依赖。
其实在他还不认识艾伽的时候，就知道她是自己的未来妻子。家长们时不时透露着，他有个非常可爱的娃娃亲对象，叫艾伽。他虽然年纪小，但懂什么叫娃娃亲，就是未来妻子的意思。
他怀着几分好奇和打量，仔细看着她，却发现这个小姑娘哪儿哪儿长得都好，特别符合他喜好。
所以她看过来时，他脸一烫，下意识瞪了她一眼。
他也不明白这是一见钟情还是潜移默化，反正艾伽就是他默认的另一半。
他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带着她去认识这座对她来说陌生的城市，看着她从拘谨到放松。
可她还是认识了别的人，那时靳嘉致才明白，原来人的心是真的会被撕开的。
艾伽刚认识戚佳雪那一阵，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也许是戚佳雪是艾伽在苏城认识的第一个女生，也许是女生间奇妙的友情，轻而易举他就被艾伽排到了第二位，甚至第三位。
算了，再算下去都是自取其辱。
“艾伽是不是太宠戚佳雪了？”某次放学后，靳嘉致看见戚佳雪吃冰激凌吃得满手都是，艾伽拿着湿巾纸在耐心地给她擦手。
季时安看过去，有些嫌弃戚佳雪那傻兮兮的模样：“还好吧，戚佳雪也不也很黏艾伽吗，两人去卫生间小卖部全都手拉手，我那天还听到她俩讨论内衣颜色和图案。”
靳嘉致的眉头拧起来：“女生是聊得这么深？还是就她们俩？”
季时安静了几秒，似乎真的在想：“应该都是吧，女孩不都这样黏黏糊糊吗？你不会想歪了吧？”
他看着靳嘉致表情，领悟到什么，推了靳嘉致一下：“戚佳雪前几天还花痴隔壁班一男的。”
他脑子忽然一抽，又说：“不会是艾伽单方面的吧？”
靳嘉致眉头皱得更深：“你觉得可能吗？”
季时安想了想：“也是，肯定不可能。”
路过扔垃圾的戚佳雪：“？”
小学时，他们四个是一个班的，那是荣小唯一一届六年没分班。艾伽是三年级下学期开学转到他们班的，那个年纪的小朋友对于转学生的来到非常好奇。
靳嘉致是她的第一任同桌，等她和班级里人熟悉了，就没在教室里主动找过他。他没少因为这事斤斤计较。
季时安从那时起就人小鬼大地说他这叫吃醋。但他们都太小了，不懂吃醋的意思。
小小年纪一天天长大，艾伽漂亮得连隔壁学校都听说。补课班竞赛班校外活动，时不时都会有人探头探脑地询问谁是艾伽。
这个时候，最烦的一定是靳嘉致。
“我刚刚打篮球，隔壁区的都来问我认不认识艾伽，艾伽可以啊。”季时安坐在靳嘉致旁边拿着纸巾擦汗，擦到一半发现他没出声，以为他不感兴趣。
树荫下蝉鸣声太响，季时安擦完汗，看见刚刚问他认识不认识艾伽的哥们冲他招手。他又嘴碎起来：“马上初中开学了，长荣初中部好像除了地段生，还收别的成绩好的别的区的学生。你说那艾伽追求者是不是就更多了？”
靳嘉致硬邦邦地回：“不知道。”
“那你说你和艾伽谁更受欢迎啊？”季时安想了想，“我觉得是艾伽，哈哈哈这次你输了。”
靳嘉致冷着脸站起身，不想搭理季时安。但他那晚做了一件更傻逼的事情，他守在单元楼楼下，等着艾伽从画室回来，然后不分青红皂白毫无铺垫地就问她：“现在追你的人多吗？”
艾伽显然愣住了，过了好几秒才缓过来：“还行，怎么？”
靳嘉致抿了下唇，被夜风吹得脑子发昏，更加口不择言：“哦，反正肯定没追我的人多。”
说完他就后悔了，艾伽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哦？要给你发个奖状吗？上面就写四季苑小区被最多人追奖。”
“……”
奖状当然没有给，后来短短两年变故太多。
靳嘉致看着她被迫成长，被迫在最叛逆的年纪变得无比懂事。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像戚佳雪那样抱着她、安慰她。
“你发现没有，戚佳雪特别怕你。”又被戚佳雪暴躁打一顿的季时安揉着胳膊，和坐在旁边自带隔断的靳嘉致聊天。
靳嘉致注意力都在艾伽身上：“没。”
“真的，绝对怕你。还有你为什么每次看见戚佳雪和艾伽黏在一起脸色就特别冷？”
“你看错了。”
“不可能。”季时安搞不明白，只觉得自己为这个四人友情付出太多了，“我就觉得你们好奇怪。你和艾伽也是。”
靳嘉致一顿，反常地刨根问底：“哪里奇怪？”
“就……说不上来。要不是知道你和艾伽互看不顺眼，我还以为你们是那种傲娇小情侣吵架呢。”
靳嘉致目光看向他。
季时安说完这件事，话题已经偏到昨晚的球赛上了，他兴致来了，激动地和靳嘉致说了半天。
季时安：“你觉得呢？昨天谁打得最好是MVP？”
靳嘉致表情有些难以言表，又别扭又开心又苦恼，季时安觉得果然一场球赛需要所有球员在球场上发挥出色，你看连靳嘉致都要这么纠结。
他正期待靳嘉致说了后，和他分析那个球员如何牛，就听见他问——
“我和艾伽很像情侣吗？”
季时安：“……”
靳嘉致还在等他的回答。
季时安无语：“像像像，你俩天生一对佳偶天成。敢情我刚刚和你说什么，你都没听见啊？”
靳嘉致目光又移开，落在不远处的艾伽身上。她正和戚佳雪聊天，注意到他视线看过来，冲他翻了个白眼。
靳嘉致没在意，他低头在藏笑。
天生一对。
佳偶天成。
果然吧，连季时安这个外人都觉得他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