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挞懒虎头蛇尾,收兵收的蹊跷。
陈冲询问了一圈麾下众将,也没得到太有用的答案。
便只能让关胜加派斥候,争取早点弄清楚原因所在,同时急令其他方面战场浸提金军,以做预防。
济南方向的攻城战,一时又重复了高清城的旧剧本,再次陷入了僵持的对峙之中。
金军高挂免战牌,宋军紧守不出。
本该激烈的攻防恶战,一下子诡异的平静起来。
倏忽间就是三天过去。
陈冲需要的答案依旧没有找到。
金军方面就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凶悍进攻的勇猛,准备用静坐战争来拖延时间。
“情况很不对劲。”
麾下将士的士气因为金军的闭门不出渐渐高涨,陈冲却越发感觉到了双方此消彼长之下的古怪。
或者说是诡异。
“汴梁方向有什么消息吗?”
三天来,陈冲已经忘记是第几次询问关于汴梁战场的消息。
关中太远,江南太废。
跟整个山东战场休戚相关的就只剩下汴梁防线。
弄不清楚金军突然诡异停战的根由,陈冲就越是对汴梁战况上心。
“金桔仍未突破汴梁北面河防。到是攻破开德,打进滑州的乌珠正在往汴梁积极进军,似是有重演他那个死鬼兄长旧事的苗头。”
“或者说是宗帅故意让人将斡鲁补的人头从汴梁北城,挂到了东城门上,把乌珠给刺激疯了。”
“这两兄弟,到是情深的很呢。”
王二源禀报,语气中充满了对完颜宗弼的讥讽。
攻破了开德府又怎么样?
兄弟情深又怎么样?
还不是拿不到你哥的人头!
“斡鲁补都死在宗帅手上,乌珠小儿还敢痴心妄想重演他哥的旧事,真是自寻死路。”
朝凤起完颜宗弼来,王二源辣口无情的很。
陈冲任由他碎嘴,完全没有心思在意。
完颜宗弼在猛攻滑州一线,想要突破宗泽的重重防线兵临汴梁城下,第三次上演二哥完颜宗望已经再一再二耍过两次的手段。
这无可厚非。
成功的经验值得学习,然后一用再用,不需要怕招数老旧,只要有效果就可以。
而且完颜宗昂两次从,东线神兵天降兵临城下,每一次都是让数十上百万宋军崩溃的根本原因。
既然有这么好的成功案例,而且还不止一次,完颜宗弼只要不傻就该学着照猫画虎。
不学才是问题。
何况完颜宗望的脑袋都让宗泽特意挪过来挂到汴梁东城门上,专门刺激完颜宗弼了,他要是这都能忍,怕不是会被手下人骂成乌龟老鳖。
搞不好就不战自溃,内部动乱了。
完颜宗弼麾下十万人马,真正的精锐可都是完颜宗望的老兵。
打进汴梁,为完颜宗望报仇雪恨是这些精锐老兵的一致诉求。
最次也得抢回完颜宗望的尸首才能勉强平复一腔怨恨。
完颜宗弼在这件事情上敢耍什么花枪,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于情于理,看上去似乎完颜宗弼除了遗忘之前,猛攻汴梁之外绝对没有节外生枝的余地。
“那总不能是被截断在南边的完颜挞懒部众会出幺蛾子吧?”
陈冲看着地图,陷入沉思。
被济南城跟梁山截断在南边的完颜挞懒部众虽然不少,战力也可以说是优秀。
但后路被断,归途成空不说,就一个后勤补给拖久了就是最要命的问题。
几万大军,光靠纵兵劫掠可满足不了所有后勤。
粮草可以抢,战损兵员补充跟兵械铠甲损耗怎么办?
就地征兵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现在的金军就是汉人绝对不死不休的死仇,哪怕是流寇乱贼碰上了都要先打过再说。
时间拖的越久,对南边这些金军来说形势就越危险。
全军覆没的可能就会成倍的增加。
“我们的大元帅还有信王,有没有什么新动作?”
想了一圈还是闹不懂完颜挞懒突然静坐的意图,陈冲按耐住心里的疑窦,问起九妹跟赵榛的消息来。
这两位根正苗红的宗室王爷能量可不小,能做的事情也很多。
就看两人怎么发挥了。
真豁出去的话,九妹自己就能让南边的金军痛不欲生。
如果两王通力协作,一口吞掉完颜挞懒被截断在南边的数万部众都不是什么天方夜谭。
蚁多咬死象。
等于孤军深入,只会越打越少的南面金军,再悍勇善战也经不起消磨蚕食多久。
可惜……
信王赵榛或许有那股心气跟勇气北上,九妹吗就真不好说了。
哪怕九妹现在的形势真的很不好,亟需一场露脸的大战来挽回一下颓势。
耐不住九妹真的是爱国爱家,想要认祖归宗,领一块完颜家的狗牌啊。
“呵呵,我们的大元帅仍然在剿匪,顺便继续上疏请求朝廷给予兵甲钱粮支援。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王二源冷声嗤笑。
占据江宁府,江南精华之地大片地盘,要钱要粮要人样样不缺,甚至除了战马,兵械甲具都能自给自足。
完颜九妹却手握重兵,剿个匪只会三天一笑奏,五天一急奏的朝汴梁伸手要恰药量要人,啥都要。
跟个饿死鬼一样。
“……不愧是大元帅,深韵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那么信王呢?也还在剿匪?”
对九妹的操作陈冲是一点不惊讶,到是对信王更抱有信心一些。
毕竟赵榛是坚定的抗金鹰派,更别说麾下还有张叔夜这个有数的强硬派领袖。
亮相叠加之下,陈冲真不能相信信王面对南面的几万金军没有一点厢房跟动作。
但赵榛跟张叔夜想做点什么,就必须先解决叛乱跟堵在他们北部上面的九妹的问题。
不然孤注一掷的出兵,怕是满盘皆输。
诸王争鼎的格局下,想要不顾一切牺牲小我,为大我牺牲,怕是赵榛跟张叔夜愿意,他们那边为数众多的其他官员会竭力反对。
地位高了,手下的人多了,就没有了任性妄为的资格了。
“信王到是剿匪不断,只是最近剿匪的目标更偏向水匪,而且加大了对造船的支持。”
说起信王,王二源的神情就平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