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为楼兰等将领索贿,也是表示没有足够的好处,不能妄动兵马。
真正的意图,还是拒绝进军客木。
因为,进军客木,与原先的战略不符,且对防守马儿敢、察瓦绒没有裨益,徒增负担。
没有战略意义的地盘,在兵力并不充裕的条件下,越少越好。
……
腾出手的大康,重新召见了新罗国的使者,大阿餐毗昙。
特进李痴,坐于绣墩上,目光如剑,直视着毗昙:“我大康欲在三个月后对高句丽用兵,匡扶荣留王血脉高男雄,讨伐不臣之莫离支渊盖苏文,新罗何处?”
毗昙的心狂跳。
即便是臭名昭著的成金,也无法让毗昙如此紧张。
这是个一言不合就灭了北胡、生擒吐苾可汗的猛人,别说区区新罗,就是新罗、百济、高句丽,捆一起也不够他打的。
特别是现在,金庾信只是崭露头角,整个新罗最能打的,只有阏川一人。
然而阏川对高句丽只是占了局部优势而已,与曾经的天下霸主北胡相比,有亮点,但不足为恃。
真正面对兵强马壮的大康,新罗除了嘤嘤嘤,只有予取予求。
毗昙估算了一下新罗的实力,苦笑道:“下邦只能出五万兵马,攻高句丽南方的水口城。”
不是新罗不想落井下石,只是他们的兵力,与百济在上党县、未谷县对峙,不可能全部抽出来。
当然,理想的状态是百济与新罗一齐对高句丽落井下石。
但是,对于恩怨情仇复杂到堪比狗血爱情伦理剧的半岛来说,谁捅谁都不要觉得意外,即便是百济突然跟新罗打灭国之战也在情理之中。
就是水口城这个位置吧,处于高句丽的东南海岸,一个比较鸡肋的地方。
房艾轻轻摇头:“水口那个地方,即便丢了,高句丽也不会心疼。新罗要么不打,要么打狌川。”
狌川在高句丽的正南方中线,只要新罗敢打,高句丽必须做出反应。
否则,母城、冬斯忽,这一条线下来,高句丽的损失就大了。
毗昙除了应承,还能做些什么?
……
营州,汝罗守捉。
孙宠一身染血,身边只有寥寥无几的袍泽。
一团人马,到现在不足十指之数,这一场厮杀来得太快、太惨烈。
即便自己这一团并不是什么精锐,只是一帮死囚拼凑的,实力依旧在高句丽怀远军之上,三百人的血战,带走的是四百余对手的性命。
没有人敢逃。
因为他们本就是死囚,通过厮杀可以立功赎罪,死了也能给家人带来一点好处。
孙宠其实想转身逃走,可脑子里总是浮现房艾那个混账带着嘲讽的面容,硬是没法后退。
以自己这一团的实力,全力厮杀,应该斩首五百,但那近百名辫发兽皮的凶悍靺鞨人,生生加剧了袍泽的伤亡。
“杀!”
孙宠咆哮着刺出最后一枪,手臂已经没了力气,抬都抬不起来了。
但是,这一枪刺死了一名靺鞨人,就已经很满足了。
靺鞨人的骨矛近在咫尺,孙宠的脸上洋溢出一丝笑容。
房艾你个狗东西,老子先走一步,下辈子再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