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良寒玉赴余痕之约,正要向他打探一些消息,然而他们话尚未说几句,余痕便看到有一个灌木丛中的一个黑影,他立即飞身形前去追他。寒玉见状也急忙跟上去。两人飞身跳到一棵大树上,向四周往前,终于发现了那个黑影。余痕偏头向寒玉说道:“走。”说罢,紧紧拉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侧。寒玉试图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但奈何余痕的精神都集中在黑影处,不曾理会妹妹的这些小动作,一路拉着她追了过去。
两人来到一处楼台便寻不见人影了,看样子是进去了,余痕过去推门,他的手刚触碰到门上,门框上便射出一排排暗器,“不好,触机关了!”他大惊,护着寒玉旋身躲避这些暗器。
待退开之后,他们的脚又不知碰到了哪里,竟触及了丹华谷的警铃,一时间声音传得四方皆闻,他们心下大惊,然而在慌乱中,房檐上又有网落下来,寒玉使用踏雪寻梅带着余痕越出网兜的范围,网兜平平的放在地面上,并未升上去。而他们的脚一触地,地面便裂开了,从里面直直射出利箭,两人奋力抵挡箭矢攻击。
“小心身后!”眼看着一支箭要射中余痕,寒玉在提醒余痕的同时,迅速移动身影抓住箭身,并将他推向一旁。
在她救余痕之时,又进入了网兜的范围,脚下的网收起拉高,她立即用手中兵刃斩断网兜,怎奈这绳子是用极寒之地的天蛛丝编织而成,水火不侵,刀剑难断,一时之间无法斩断。
余痕听到身后声响,又转头看到这一幕,急忙飞身跃起,说道:“玉儿别怕。”说话间,他已拔出百宝囊中的匕首挥向吊着网兜的绳子,但是绳子与网兜是同一材质,根本割不断。
此时,网兜在屋檐下停住了,地面上正对着他们的利箭机关再次发射了。“有哥哥在,别怕。”余痕挡在她身前为她抵挡箭矢攻击。
他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身前挡住所有危险和伤害。恍惚间,寒玉的眼睛里落入了一池天泉。
他们触动机关不多时,便惊动了整个丹华谷的人,大家全都奔向出事地点。这其中,有人担心谷中安危,有人害怕秘密暴露,有人是来抓刺客,有人仅仅是为了看热闹。待众人发现在此处的人竟是余痕和寒玉时,都有些吃惊。
忽然间,余痕手中的匕首闪烁一道金光,系着网兜的绳子竟然被割断了。卫长旭也在这时关掉了机关,悄悄地回到人群中。
网兜徐徐落下,余痕赶忙帮寒玉解开其中的束缚,并焦急的询问她可否受伤。寒玉心中感慨良多,连连摇头以答复他。沈傲维和冰雪最先奔向他们,仔细确定他们没有受伤这才放心下来。
杨天林早已观察了四周的环境,发现这里亭台掩映,花木丛生,这么多狠毒致命的机关暗器出现在此地,绝不是巧合。“莫非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事有蹊跷。
想了一时,他对冰雪说道:“他们两人没有受伤吧?若无事大家都散了吧,明天再来处理这里的机关。”说着话对她使眼色。
贺离成、卫长旭二人正愁着无人提及此事,恰恰杨天林一句话给他们铺了台阶,贺离成连声附和道:“既然大家都平安无事,便回去吧,闹这一晚上大家都累了。”
余痕听罢,点头道:“大家都无事确是大幸。不过,花园里怎会藏有这些凶险机关,还有我们追着的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将我们引来此处?着实令人费解。不过今天的确晚了,大家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明早再派人来调查此事。”冰雪满腹狐疑,正要质问贺离成,被余痕暗中拦住,示意她不要打草惊蛇。
待众人散去之后,卫长旭看到不远处站了个人,迎着光亮,他认出了此人,惊得他慌忙过去把这人拉到一旁的僻静之处,低声急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闻言,笑了笑说道:“我看这儿人多,来瞧了会儿热闹。”他非常的悠闲潇洒,就像是路过街市的看客,兴之所至停下来看别人的故事。
“你不怕被他们发现?”卫长旭看起来比这人还着急。
这男子说道:“他们已经看到我了,所以我才将他们引到此处,借这里的机关暂时困住他们,不然若要摆脱他们,还得费一番工夫。”
“他是谁?”贺离成此时方才问道。
“他是……”他卫长旭的话刚开口,男子自报家门回道:“在下古绛。”
他的声音……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贺离成只觉得声音好听、熟悉,却一时之间记不起来。
话分两头。再说余痕和冰雪边走边谈论着方才的事。冰雪问道:“那里面一定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为何不让我问?”
余痕笑道:“你既猜出了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若问他不是逼的他狗急跳墙?”
“当时人那么多,他敢动手脚?”冰雪反问道。
正说话间,一人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对他两人说道:“跟我来。”余痕定睛一看,竟是泠墨娴。她的话语冷静而小心。余痕、冰雪对视一眼,便跟着她往前走去。
三人来到杨天林的房中,看到沈傲维、良寒玉、秦玄熙和萧然都在。众人落座后,杨天林说道:“今晚的事,想必大家都看出来了。而我们来丹华谷这么久,却从未见过谷主,即便是冰雪姑娘这样的身份都无法得见。若我们再坐视不理,怕是冰凌谷主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此话怎讲?”冰雪忙问道。
杨天林解释道:“大家想一想我们到丹华谷是做什么的?参加谷主大婚。而如今丹华谷主事的竟是两个外姓人。按他们的说法,谷主重病缠身,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探望。但事实上呢?冰雪姑娘回家这么久,还没见过姐姐吧?”他最后一句话是对冰雪说的。
“是啊。”冰雪点头应道。
“他们两人能在丹华谷有恃无恐、呼风唤雨,手中必定有王牌筹码。今晚锁姝楼机关一事,竟触动了丹华谷中的警铃,若仅仅是小小阁楼,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布置?”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王牌’就藏在阁楼里?”
“是,且这‘王牌’十有八九就是冰凌谷主!”杨天林十分笃定的说道。
“不可能!”冰雪当即否认。
杨天林看着她略显激动的神态,意识到自己说话失了分寸,赶忙道歉。不料冰雪却说道:“你不必道歉。我的意思是并非他们将我姐姐藏在阁楼里,而是她根本不会在那里 。”
“何以见得?”萧然问道。
这时,冰雪的神情有些复杂,看了余痕一眼。余痕知道她有难言之隐,便代为回答道:“从我收集的情报中得知,贺离成与卫长旭很早就狼狈为奸欲图丹华谷。曾经贺离成在丹华谷住过一段时间,并向冰凌姑娘示好。此种关系,贺离成怎会将她放在阁楼中不让她与别人见面?”
“假若冰凌谷主不在阁楼中,她会在哪里呢?他们依凭的王牌又是什么?阁楼外机关重重,可见他们隐藏的东西绝不简单。在丹华谷,若是由他人代替谷主理事,可会有什么凭证吗?”他们的一番争论引起了寒玉的一系列疑问。
冰雪答道:“需要谷主出示信物,并告知众人,否则便不能算数。”
“我们自从到丹华谷便未见他们出示信物,且他们说谷主在养病。假设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余教主之前提到的黑衣人还有阁楼机关,或许都是一个障眼法,他们故意让我们发现,以此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好保护他们真正想隐藏的东西。”沈傲维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听着这些话,此事在冰雪心中愈发扑朔迷离。
这时,秦玄熙想起了一件事,便问道:“冰雪姑娘,你与令姐是双生子?”
“正是。”
“你与她之间可有感应?”
“感应?”冰雪甚是疑惑,思索一时,问道:“做梦算吗?”
“算。”
秦玄熙话音刚落,萧然便接道:“我记得那次你做了噩梦被吓醒,醒后一直叫着姐姐,你当时梦到了什么?”
冰雪仔细回想着,原本清晰的景象此刻变得模糊不已,越用力想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只好凭着最深的那些记忆说道:“她被人杀了。还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巷子。”
“只有这些?”泠墨娴不由得诧异,问道。
“我醒来时还记得很清楚,现在只能想起这么多。”她自己也颇为无奈。
“她做的梦有何玄机?”余痕向秦玄熙问道。
秦玄熙解释道:“通常血缘间会有感应,在遇险、患病、生死关头都会出现不同的征兆,是一种血脉相连的心理呼唤。冰凌谷主与冰雪姑娘是双生子,这种感应会更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