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黄老爷被自己折磨的喘不过气来,李泰总算心满意足地坐了回去。
他看着被自己打的鼻青脸肿,但还是咬紧牙关,努力扎着马步的黄老爷,李泰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低声细语对黄老爷说:
“其实孤要的并不多,只是希望找一件事情建立自己的威望,让大家明白,在农业银行的领域,孤都是铁面无私的。”
就你还铁面无私?
听到李泰这是要把自己当做建立威信的牺牲品,黄老爷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
但他最后还是强忍住怒火,没有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
这倒不是黄老爷有多识大体,有多冷静。
只不过他看到,李泰突然从靴子里抽出了一把匕首,饶有兴致地把玩起来。
看到这一幕,黄老爷直接慌了。
毕竟如今的情况下,在其他人的视角当中,自己可是理亏的一方。
如果李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杀死,虽然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但这种代价绝对不会太大,以李泰的身份和地位,他绝对能够承担得起。
用自己的命,去换取给李泰造成一点不算太大的麻烦,黄老爷疯了才会这么做。
无奈之下,他只能面对李泰,陪笑道:
“殿下,你想要树立威信,而我不过是想求一条生路,我俩的目的根本不矛盾。”
“您完全可以想一个一举两得的办法,既能让大家相信你,又不至于让我背负这种莫名其妙的罪名,岂不更好?”
稍微停顿了一下以后,黄老爷又抛出了一个筹码。
“殿下,您不是很在意个人威望吗?”
“试想一下,倘若您真的要弄得鱼死网破,那您在士族这边的威望可是要砸了的。”
“倒不如放小人一马,虽然小人吃了点亏,但您宽宏大量的处理方式,说到底还是和蜀王殿下有些区别的。”
“只要您能和蜀王殿下之间拉开差距,那士族肯定会愿意站在您这一边。”
黄老爷的这一番话,让李泰有些触动。
毕竟尽管李泰从李恪那边获得了农业银行的掌控权,但他始终不是和李恪一条心的存在。
在保证商贾和寒门支持的前提下,李泰自然不介意拉拢士族的支持。
毕竟在他看来,团结就是力量。
只要自己能够团结比李恪更多的人,纵使李恪智慧无双,他也会因为对士族的傲慢态度被自己扳倒。
当然了,这种想法只不过是李泰的一厢情愿。
如果李恪知道自己这个愚蠢的弟弟是这么想的,肯定会捧腹大笑。
但在考虑如何处置李泰的问题上,李恪却连动手都懒得动手。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李恪明白,李泰并不知道寒门商贾和士族之间,存在阶级上不可调和的矛盾。
团结一切可团结力量的前提,是双方之间的矛盾没有激化到已经不可调和的程度。
如果双方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那么这个时候。再谈团结,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果李泰真的想要走这条道路,李恪甚至都不会对他动手。
因为李恪知道,哪怕自己不动手,以李泰为他自己搭建的基础势力,也会因为内部冲突无可调和,进而走向崩溃。
但很显然此时此刻的李泰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不过就在李泰打算和黄老爷商量一下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时,他突然眯起眼睛,脑海里回想起这些天来,自己见过的那些寒门子弟。
想起赵德在几个混混的围殴下,不敢反抗的样子,李泰心里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只见他冷笑一声,说道:
“好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然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斗争是能够找到一些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解决,而不需要斗得你死我活,那你为什么要对赵德下如此狠手呢?”
“是因为他比你弱,所以你在对待弱者的时候,根本不会想要谈什么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对吧?”
“可见你自己说的话怕是你自己都不会相信,又怎能让我相信你呢?两全其美?在这世界上当然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但孤要不要这么做,是孤自己来决定,而不是你这个弱者来替孤决定。”
顿了顿,李泰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让黄老爷无论如何也不敢要的筹码。
李泰说道:
“更何况,孤在来杭州的时候,其实已经想过了。”
“孤必须找一个人,杀人立威,让你们这些士族相信,孤是真的敢动手的。”
“就这点上,对你下手,对孤十分重要!”
脑袋嗡的一声。
听到李泰这般明摆着就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搞的发言,黄老爷一下陷入了绝望。
他一下松开了马步,跪在了李泰面前,说道:
“殿下,请您高抬贵手,把我放了吧!”
“只要你放过我,我给你做牛做马都没问题。”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黄老爷,李泰不为所动。
他冷笑一声,重新站了起来,说道:
“做牛做马?当然可以。”
“只不过往年,魏王府的牛马如果踩踏了其他农家的田亩,踩坏了人家的庄稼,那是要赔偿的。”
“既然你要当我魏王府的牛马了,那自然要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说着,他将黄老爷一把抓了起来,并对周围的打手说道:
“来人,给孤把这家伙抓去官府,不服银行判决,强买强卖,还纵容手下殴打他人,这些罪名足够喝一壶了。”
“孤今天就要让这家伙知道,大唐法律的威严!”
虽说李泰在对付黄老爷的过程中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这其中还包括使用假证据来栽赃陷害。
然而无论如何,在这个问题上,黄老爷却有一项罪名是始终无法洗脱干净的——那就是他实打实的让人围殴了赵德。
再将黄老爷抓到杭州府衙门以后,李泰当即就让地方官员主持对黄老爷的审判。
尽管当地官员和黄老爷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毕竟李泰的身份摆在那里。
在李泰的步步紧逼,以及他死抓黄老爷让人殴打过赵德这件事的行径来用于逼迫,黄老爷最终也只能选择认罪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