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蜂蝶花丛过,片片春意过夏风。
龙吟凤啸山峦处,峰回路转君自醉。
床纱的幔穗摇动了大半个时辰,终于住了颤抖。
待一切恢复平静。
朱桢缓缓下了龙塌,看着花无骨和温婉识嘴角淡淡痕迹。
他满意的噙着自得的笑容,这红玉天阳功法快被玩出了新花样。
披着龙袍,朱桢蹑手蹑脚地离开,暂时先放过这二位。
待到晚上,戚凌芳回来,他还要试一试三人行呢。
朱桢喝了一口温热的贡茶,才来到了前殿。
“常公公,外面可有什么事情?”
“回陛下,一切安好,戚将军整顿好了两军,又去了京畿守备军营地。”
常达的声音低低的从外面传来。
“他需要的东西,奴才都送过去了。”
“好,这个老顽固办起事了,也很轴,倒是费心了。”
朱桢听闻戚若均马不停蹄地三尉军营轮流赶,话里有些惊叹。
这戚若均自从被封了三尉主帅后。
一直遭遇军营士兵的排斥。
现在朱永棣逃走了,军营的大部分暗线也都已经暴露。
任何躲在暗处挑事拱火的人。
都会被戚若均准确无误地抓出来。
再以各种理由斩首示众。
既能做到以儆效尤,还可以废了暗线的首脑。
“是!戚将军办事效率很高,陛下要去御沐阁吗?”
常达贴心地迎合一声后,提醒了朱桢一下。
“好,吩咐他们准备吧。”
自从穿越来到大乾后。
朱桢一个人的时候,特别喜欢边泡澡边思考事情。
水蒸气能褪去浑身疲累。
闭目在水雾中,还可以脑子灵活。
离开京都城北门后,房杜渐的马车一路疾驰。
大约两个时辰左右。
他就来到了燕北郡的赤水河畔。
过了这条河,就是燕北郡的名城——大魏府。
赤水河犹如一条红色绸带,从太行山绵延到彭海。
燕山就是镶嵌在红色绸带上的铜环。
铜环和绸缎之间的点缀,就是大魏府。
大魏府的东侧,燕山的南郊区域。
就是常宏儒的庄院。
杏坛学宫。
房杜渐站在赤水河畔的南岸,隔江相望缥缈的学宫。
脑海里不自主地浮现出来,那些求学的时光。
朗朗的读书声。
敦敦的教诲语。
“唉,可惜回不去了。”
房杜渐重游旧地,忍不住喟叹一声。
此刻,一艘竹船,倏忽而至。
“客官,可要坐船?”
开口说话的,是一位约莫三十岁,樵夫打扮的男子。
男子衣衫虽有些破败但很很干净。
就是脸蛋不知为何堆满漆黑色。
“阁下,这是?”
房杜渐深觉奇怪,这人划船怎么这副打扮?
或是猜到房杜渐的疑问,那樵夫轻笑一声。
“穷乡僻壤,多一门手艺好糊口。”
“你到底要不要坐船?”
“坐坐,多少钱呢?”
房杜渐虽是替皇帝办事,但仍难脱去市井的算计劲儿。
“呵呵,看你这一身打扮,不像个穷酸书生,为何开口问钱?”
“怎么说,我也受过大先生的课,若是志趣相投,不收你钱。”
这樵夫怪笑一声,言语间多有讥讽之意。
房杜渐一听还能不收钱,顿时两眼放光。
“我也是大先生的学生,咱俩肯定志趣相投。”
“行,上船吧。”
那樵夫竹篙一点,便靠在了岸边。
房杜渐大喜,心头暗道:“又给陛下省了几文铜钱。”
但有一个比较尴尬的问题,马车上不去。
只得先留在岸边。
他领着马夫和一名下人上船。
“各位坐好了,起船了。”
一声号子后,樵夫把船支离了岸边。
“看你们三位是从京城来的吧,可是要面见大先生?”
兴许是樵夫话多,乐意聊天,主动开口问起了房杜渐的事情。
房杜渐也是见到对方免费提供船,心里对他有好感,当即点了点头。
“嗯,见大先生,每人需要十五文钱,你免费,他们两个得三十文。”
樵夫脸上仍是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
和煦的眼神移到了房杜渐的眼眸上。
“你…你方才不是说,不要钱吗?”那名下人着急了。
他也顾不得,这人和自己老爷是不是同门。
“怎么了?你们两个和我志趣相投吗?”
樵夫的语气开始略微有些不善。
那意思似乎要他们留在河中央。
房杜渐伸手拦住了下人要打人的动作,沉默地从怀中掏出了铜钱。
“呵呵,这才对吗?”樵夫又换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房杜渐心头愠怒,使得手掌微微颤头,眼睛有些泛红。
他若不是急的去见常宏儒,早下令把这樵夫推下去。
毕竟,他也在赤水河畔生活了五六年。
水性不错,撑船的技术也很好。
但是现在上了贼船,再起争执难免不妥。
在杏坛学宫面前,房杜渐与他人起了钱财的争执。
定会被常宏儒嫌弃。
若真是这样,房杜渐此行的目标就泡汤了。
“喂,你从京都过来,听说哪里的房子很贵。”
“你们能买得起,家里应该很有钱吧?不然怎么还有功夫修理两撇胡子。”
“你还别说,小胡子修的还挺漂亮的。”
樵夫一边划船一边取笑着房杜渐的胡子。
房杜渐听了这些话,一下怔住了。
他抬起头颅,目光紧紧地盯住樵夫的脸蛋。
似乎发现了什么了,嘴角慢慢漾起了冷笑。
“多谢夸奖,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漂亮的胡子,就是为了让穷酸儒生仰慕!”
那樵夫听了这句讥讽之言,也暗觉好笑。
“终于认出了我!”
但是仍轻咳一声,“说的倒是,学宫里全是穷酸书生。”
“阁下去这里是,要谋什么财路?”
那位下手一直扭过头,不忿地给了樵夫后脑勺。
现在发现对方不停地聒噪,顿时转过来怼了一句。
“你好好开船吧,钱都给你了,怎么这么多废话。”
“呵呵,大先生不在学宫,你们要去找他,还得求我哩!”
樵夫这话一出,那名下人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嘿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多担待,劳你驾给我们指条明路。”
“哈哈,果然是前户部尚书家的奴才,都是一副算计的心肠。”
樵夫见到自己点出对方身份。
那下人脸色一变又要发火,连忙抬手制止道。
“行了,若是告诉你,你们能保密吗?”
那下人听闻这句话,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嗯嗯……”
樵夫再次畅笑道:“那不好意思,我也得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