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高悬半空,晨曦的露珠渐渐消失。
弥散的水渍,在橙红的琉璃瓦上滚动。
就像是伊人睫毛上的泪珠,又像是鼻尖的香汗淋漓。
朱桢很满意彻夜的三人行运动。
精神饱满。
容光焕发。
生龙活虎。
在常达等人的照顾下,他也不用早膳,径直进了御书房内。
等候多时的戚若均,身穿铠甲,轰隆一声跪地。
“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臣幸不辱使命!”
朱桢见到他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有些心疼。
撇开常达领他做龙椅的手势,竟蹲下身体双手搀扶起戚若均。
“戚爱卿辛苦了,三番五次见朕,都没来得及卸甲。”
“朕心甚慰,常公公让御书房摆上早膳,朕要和爱卿一起用膳。”
闻言,戚若均充满坚毅的眼眶,顿时有些湿润。
他连退一步。
“陛,陛下,不可,这会坏了礼节!”
朱桢大手一伸,紧紧抓住他的粗糙的手掌。
“戚爱卿为国事操劳,有何不可?”
这言辞平和,目光诚恳。
摆出的是一副天子厚遇忠臣,坦**胸襟。
“是!”常达立即应下,语气略微有些动容。
他没想到陛下会如此礼贤下士。
长此以往,哪一位臣子不会尽心尽力?
戚若均见到常达领命而去,又要跪下谢恩。
“好了,戚爱卿你还是朕的国丈呢,不要如此拘谨了。”
“今早就是我们两人的家宴。”
朱桢更是亲自替戚若均取下佩刀,邀请他坐下。
这一刻,戚若均彻底绷不住了,老泪纵横。
那一声国丈即是一种认可,也是一种责任。
他现在看向朱桢的背影,升起发自内心的敬仰。
而不是仅仅的君臣关系。
“陛下,请放心,老臣就是粉身碎骨,也一定护住这大乾千秋之业。”
在朱桢不知情的时候。
戚若均已在心里暗暗发下毒誓。
这位历经两朝的武将,对于朱桢再无任何芥蒂。
除了忠心为国外,他看朱桢的眼神也有了柔情。
“你们几个,伺候国丈洗漱一番!”
朱桢挂好佩刀,对着一旁的侍女和太监吩咐道。
就这样,戚若均晕乎乎地,被她们收拾的干干净净。
刚好,菜肴齐备,朱桢拉着戚若均坐下。
“国丈,应该是好久没吃饭了吧?”
这一顿饭,吃的戚若均一扫连日来的辛苦。
他也如实向朱桢禀明了这几日的成果。
现在三尉军营都被改编完成。
巡察大营和提督步兵营损失的人数最多。
京畿守备军损失的人少,暗线也没发觉出来多。
戚若均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搞一场四军演练。
他要趁机把平定胶东之乱的大军,融合到三尉之中。
这样以来,三尉的兵员得以补充。
很多私下的小心思也被冲的一干二净。
“好!一切有你来办,朕很放心。”
朱桢虽然看似年少,但心里有着两世的智慧。
他知道戚若均是一个治军的能手。
现在结了亲家,就大胆地鼓励他去做。
这一场饭,君臣吃的都很满意。
朱桢刚刚派常达送戚若均回去。
多日未见的洪生,又过来了。
那日,章羽逼迫丁剪风,在把所有的情况回禀给朱桢后。
朱桢便吩咐洪生多盯着慈寿宫的窦太后。
因为朱永棣逃走了。
他的小情人窦太后还在深宫。
甚至那个不清不楚的朱小政,也没有找到。
这些都要做朱桢的鱼饵。
他要多在背后监控这一切。
而洪生这只放在慈寿宫的眼睛,莫非看到了什么好消息。
“让他进来吧!”
朱桢坐上龙椅后,吩咐了一声。
洪生面露喜色,快步地上前行礼。
“奴才拜见陛下!”
“可是慈寿宫有了什么消息?”
朱桢见到他这副样子,眉头一挑。
洪生抬起稚嫩的下巴,恭声道:“是的,有人秘密潜出去。”
“好,通知影卫了吗?”
朱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狡黠的笑容。
“通知了,章大人安排好了。”洪生点点头。
“嗯,这次你立大功了,下去领赏吧!”
朱桢现在要等着影卫的消息了。
但所有人并没有发现,这次从慈寿宫偷偷潜出的人。
并不是其他人,而是窦太后本尊。
那日。
朱永棣下定决心撤离京都地域后,便让杨广顺着手安置朱小政。
同样也有暗线,把一切告知窦太后。
三令五申地叮嘱道。
潜伏下去,等朱永棣卷土重来之日。
可是这几日。
朱桢重振朝纲,不仅调换宫内外的防卫,甚至宫女太监都换了新面孔。
窦太后更是从朱永棣暗线那得知。
京都城大街小巷都在搜索,便慌了。
她有些担心朱小政,故此兵行险招,启用那个秘密武器。
一个身形和她长的很像的尼姑——谭尼。
不仅如此,谭尼还精通易容之术。
所以这招桃代李僵,并没有任何人发现。
但是这位出了宫的窦太后,也没有任何自得之色。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直觉。
她有点怀疑背后是不是有一只尾巴。
“为了政儿的安全,哀家就多逛几条街吧。”
“这几日狗皇帝的举动,越来越令人心惊。”
虽然心里十分焦急,但仍装作无所事事地闲逛。
这一切异常的举动,映衬在空无踪的眼里。
他也十分困惑,喃喃道。
“这人费尽千辛万苦地出来,就是出来闲逛?”
空无踪根本不相信,但也觉得换一种跟踪方式。
因为窦太后进了燕之坊,女人买胭脂水粉的地方。
已经不方便进去了。
远在二百里的燕山脚下。
房杜渐已经在草堂外候了一夜。
果然如司鸣璋所料的一样,常宏儒不想见他。
但也让司鸣璋进去穿了话,回给房杜渐的原话是。
师徒情分已尽,江湖之大让他展翅而去。
司鸣璋小心地劝慰着房杜渐。
“师父不会生你气了,他是在怨恨这个世道。”
“可以说是在囚禁自己的心于这个茅草堂内。”
“走吧!”司鸣璋拉起房杜渐的肩膀。
房杜渐也自知强求不得,对着里面的常宏儒,遥遥一拜。
行了三叩九拜的大礼,跟着司鸣璋就走了。
“师兄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先去找小师弟常无寒。”
“我应该知道他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