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模樣和林桁想象中的有些出入,她滿頭銀發,精神矍鑠,穿一身端莊的墨綠色旗袍坐在一張輪椅上。
衡月推門而入的時候,她正笑眯眯地在逗衡月的一位小堂侄,看起來極為和藹。
房間裏共有十多人,看著熱鬧融洽,但林桁注意到,有兩對中年夫妻帶著兒女局促地站在角落,連老太太的身都近不了。
小堂侄說小,其實也不小了,看上去已有十二三歲,衡月的母親離世後,這位小堂侄便被老太太當作下一任繼承人在培養。
衡家除了衡月去世的母親,就隻出了這位小堂侄一名繼承人,雖然家業龐大,枝脈卻是不興。
屋裏的人見衡月領著一個麵生的少年進來,愣了片刻,但很快就都熱切地打著招呼。
“衡月來啦!”
“姥姥剛才還提到你呢,想著你怎麽還不來。”一位體態豐腴的女人笑著道,這位就是小堂侄的母親。
如此種種寒暄,但竟是沒一人問林桁是誰。不知道是因為老太太先前罵衡月的時候順帶著提及了他,還是因為眾人礙於衡月的麵而不方便問。
衡月點頭一一回過,走向正中自她進門就沒拿正眼瞧她的老太太,她把備好的禮物遞給老太太身後站著的助理,道:“姥姥,壽辰快樂。”
林桁按照先前衡月的授意,獨身站著觀望,沒貿然開口。
衡月怕他熱臉貼冷屁股,無辜被罵一頓。
衡月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林桁隨著衡月一同看向坐在輪椅上的老人,上一刻老太太還笑容滿麵,下一秒林桁就見她嘴角一搭,頓時收了笑。
老太太撩起眼皮瞥向衡月,又看了林桁一眼,冷笑道:“看來是我老不死的擾你清閑,累你百忙之中抽出空來應付我。”
她沒看衡月送來的禮,垂下眼,語氣嘲諷:“天都黑透了,你有這份心,怎麽不等賓客散了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