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結束,兩人身上已經渾身是汗,林桁下地幹活的時候比這更難受的都有,他習慣了,但衡月卻受不了皮膚上的粘膩感。
她反應遲鈍地在林桁肩頭蹭了一下,實在累得不想動。
昂貴的禮服和少年的西裝堆在門口的地毯上,衡月頭腦昏沉地靠在他身上,低罵了一句。
小混蛋……
林桁不知道衡月在心裏罵自己,俯身親吻著衡月的耳郭。
門外傳來路過的賓客醉醺醺談笑的聲音,忽然,衡月包裏的手機振動。
衡月還惦記著合作的事,伸手推了下林桁:“手機。”
林桁頭也不抬,他身高手長,直接伸手從包裏掏出手機遞給她。
一條消息彈出,衡月從林桁身上分出點心思,點開一看,是顧行舟發來的:二十四號晚上七點,上次吃飯的地方。
沒頭沒尾,仿佛早已提前約好。
林桁看著衡月毫不遲疑地回了個“好”。
少年沉默地垂下眼,直起上身,仿佛什麽都沒看見似的,可心裏卻有點說不上來的難受。。
他的嗓音有些許沙啞:“姐姐,我去浴室放水。”
衡月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沒能察覺到林桁異樣的情緒,她模糊地“嗯”了一聲,赤身躺在被子裏,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顧川想不明白,明明在壽宴上衡月都能細心到叫他專門去陪沒見過世麵的林桁,怎麽轉身和老太太聊起林桁時卻又冷漠得好像林桁對她來說無足輕重。
她脫口而出的那句“我不會和他結婚”不就是變相的“我隻是和他玩玩”?
顧川找到林桁的時候,林桁正一個人在酒店中庭的花園裏坐著。
正是宴會開始的時間,林桁身後的酒店大廳燈火璀璨,他獨自微微弓著背坐在椅子上,木頭樁子似的動也不動,安靜得出奇。
頭頂的夜空沉得像抹了灰暗油漆的一麵厚牆,墨藍色的晚空上飄著層朦朧灰白的霧,那霧看起來離地麵極近,仿佛就浮在頭頂,沉沉地罩在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