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流氓分到同一個班級的事,是蕭野怎麽也沒想到的。
鋪在桌子上的書本被風吹得嘩啦作響,平日裏簡單的題目也寫了半晌。
“段卿——”
蕭野倏地抬頭看過去。
“前兩句是景物描寫,從枯藤等意象渲染了……”
蕭野回過神來又垂頭去看桌麵的數學題,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喊人家小姑娘回答問題,關他什麽事兒啊?
他瞎看個什麽勁兒。
開學半月有餘,兩個人除了第一天早上他在圍牆下的長凳上補覺被“從天而降”的段卿砸了、摸了,而後在班主任點名簽到的時候隔著班級眾人遙遙相望對視一眼,再之後就像普通同學之間一樣,如非必要不會多說一句話。心裏那股說不清道不白的感覺就懸浮在半空中,一顆心不上不下地吊著,蕭野清楚知道自己心裏不舒坦卻不知道為哪般。
那天大雨如注,枯黃的樹葉又簌簌飄落不少,蕭野慢吞吞往樓裏走,打量起教學樓。
七中的教學樓有三棟,三個年級各自占一棟。高一的教學樓在學校最裏麵的位置,因為建造最早而顯得有些老舊。樓與樓之間是爬滿葡萄架的長廊,長廊彎彎繞繞一眼看不到盡頭。
沒打傘,校服不多時便濕透一片。餘光裏瞥到有什麽東西飛過來,蕭野下意識伸手去接。
淺綠色為底,上麵畫著白色小雛菊,傘柄和外麵的保護套隱約可聞見一股淡香。
循著飛過來的方向,長廊底下立著一道清瘦的身影。見他接到傘,那人轉身便走。
雨傘被疊得規整,邊角都捋齊,排列成大小相同的扇麵,一枚扣子係好。看得出來主人是個極其講究的人,甚至還有些強迫症。
等回到教室,陳堯遞來紙巾給蕭野擦雨水,瞧見他從校服袖子裏拽出一把傘,好奇道:“不是,蕭哥,你有傘不用,塞袖子裏當個寶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