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嫣若看着她幸福的样子,原本要传达的话突然就如鲠在喉,最终还是她的侍女看不下去了,拉着徐嫣涵说出了忠武王让她们来的用意。
徐嫣涵吓的瞪大了双眸,急忙看向妹妹,却只看到妹妹在摇头叹气。
“啊?!”
正在几人一筹莫展时,旁边传来一声惊呼,几人转头看去,发现竟是李公子跌坐在地上,呆滞的神色间一片惊慌,显然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你这人!”徐嫣若霎时立起了眉:“怎么无故偷听他人讲话?!”
李公子急忙站起身,拱手施礼道:“二小姐误会了,在下并非有意偷听,而是见外面阴云将至,想来告知两位小姐尽快回府,以免被雨水淋湿,谁曾想竟听到了这番话,所以才被惊的跌倒在地。”
说完,李公子含情脉脉的看向了徐嫣涵,两人对视的瞬间也再没有了之前的娇羞,反倒多出了伤感之意,似乎他们真的是心意相通,却又不得不就此分离。
徐嫣若看了两人很久,最终一把拉过李公子,问道:“我姐姐的心意你已然明白了,说吧,你是如何想的?”
“我……”
李公子低下了头,一言未发。
他如何想?他还能如何想?
徐嫣若看的又急又气,拉起姐姐转身就走:“此等男人毫无担当之意,不值得我忠武王府的女儿为之倾心!”
“小姐且慢!”
李公子回过了神来,跑过去挡在了她们面前。
“并非是李某惧怕朝野权贵和康国皇子的身份,而是时至今日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姐,竟然是忠武王的女儿,她这样的身份,本应康平一生,享尽世间荣华,可李某……唉!不瞒二位小姐,李某现在一身白衣,我是怕连累小姐跟我吃苦受罪啊!”
“这还像个男人。”徐嫣若消了些气,轻轻拉起姐姐的手,问道:“姐姐可否告诉我,你是如何想的?”
徐嫣涵的眼泪慢慢渗出了眼角,最终流过脸颊,慢慢滴落。
“我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只此一生,只愿和心念之人白头偕老,可是造化弄人,如今圣旨已下我又能如何?难道要抗旨不遵?那全家老小岂不都要被我连累了!”
徐嫣慢慢擦下姐姐的泪,缓缓将她抱在了怀中。
“你是我的姐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是你要想清楚,这会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只要你做出决定,即便刀山火海,我也会替你去走一遭。”
徐嫣涵抬起了头,望向了同样在深情看着她的李公子,四目相对的瞬间,一对有情人双双泪目。
“我明白了。”徐嫣若放开姐姐,只对她淡淡一笑,便快步离去。
“你去哪?”
徐嫣涵抽身拦住了她,她了解这个妹妹,和自己的感情自然没的说,但性情莽撞却也是真的。
果然,徐嫣若一摆手:“当然是回去找父王啊!我要告诉他,你与李公子已经私定了终身,让他去回禀陛下,另嫁他人去联姻吧!父王若是不同意,那我就自己顶着奏表去砸开宫门!”
“万万不可!”
李公子身为读书人,相对而言,怎么也比这一对姐妹要冷静的多:“不瞒二位小姐,此事坊间早已有传闻,说是宫中的四公主因与康国皇子八字不合,陛下才择定让忠武王嫡女远嫁,只是我先前未曾想到,自己心念的小姐,就是人们口中的金枝玉叶罢了,而今国家战事危急,陛下已急的寝食难安,若此时去宫中,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到时别说改变不了现实,便是我与小姐,也不能这般每日相见了。”
这番话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怎奈徐嫣若根本就不听:“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只说想不想和我姐姐双宿双飞吧!”
“自然是想的!”李公子伸出右手三指对天起誓:“李某自生平以来,只对小姐一人动过真情,即便此生碌碌无为,也甘愿和小姐共度一生!”
正在这时,徐嫣若的侍女走了过来,悄声说道:“小姐,王爷派人来催了,让您尽快带大小姐回府。”
徐嫣若皱了皱眉,再看向李公子和徐嫣涵时,发现两人已经紧张的脸色发白不知所措。
徐嫣若咬了咬牙:“这事你们别管了,我去跟他们说。”
“小姐!”对面的两人还未说话,侍女却拉住了她:“小姐切莫冲动,来催的不过都是些下人,跟他们说能有何用?反而会在外面折损了大小姐的名声,以属下看,不如我们回府再说吧!”
徐嫣若点了点头,转身便向庙门外走去,而徐嫣涵似乎是觉得这终究是她的事,和李公子含泪而别后,也追上了徐嫣若,姐妹两个双双离去。
忠武王府正厅内,往日里征战沙场都不皱眉头的王爷,此刻已经气的砸了两套杯具。
空怀寺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做为在虞帝闭关期间统筹全国朝政的忠武王,他在皇城各处都设有明暗两套耳目,就像周振对北境的把控一样,这里的一举一动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可是他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尤其女儿还是要嫁到康国去联姻的人,更不能将这样的事传播出去,否则康帝极有可能会悔婚,即便不悔,背着这样的名声嫁过去,女儿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所以忠武王忍住了,只是派人假模假样的去催了一番,甚至连庙门都未曾进,目的也只是为了提醒她们收敛一点尽快回府,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更不要自己葬送了女儿家的清白名声!
时间不长,两位小姐走进了府邸,忠武王把厅门一关,劈头盖脸就骂起了两人。
“身为王府千金,不知廉耻玷污门楣,本王真恨不得将你二人锁在柴房里,永远不要出来见人!”
徐嫣涵被训斥的低头哭泣,自她出生以来,父王还从未这般训斥过她,当然,更多的还是她心里的伤感,看父王的反应似是已下定了决心,那么她和李公子只怕也再难成就佳缘了。
相比之下徐嫣若倒是硬气的很,站在厅里一直在据理力争。
“父王身为人父,这是摆明了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何况嫁给邻国皇子之后,也就意味着姐姐此生再难回来和我们团聚,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自己咽进肚子里。女儿不管什么国事不国事,姐姐就是我的命,若是父王不为姐姐的终身考虑,那我就单枪匹马去闯皇宫,求陛下放姐姐一条生路!”
几句话把徐嫣涵说的更加梨花带雨,夫人也跑出来求忠武王为女儿考虑考虑,把忠武王烦的横眉立目,最终下令把徐嫣涵关了起来,以免她再去和外男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