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夺嫡

第八十四章 你给朕长点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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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康国皇城内,风尘仆仆的姚妃一行经过跋山涉水后终于赶到了皇城,刚进宫,姚妃就扑进了康帝怀里,哭的那叫一个感天动地,把整个后宫感动的连翻了一天白眼。

康帝一边拍着姚妃的后背,一边嘴里安慰着:“好了好了,刚见面就不要这般哭泣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其实有件事康帝是比较疑惑的,东郡距离皇城并不算近,按照路程来算的话,姚妃这一路连走带玩,当是赶在寿宴开始的前几天到达才最合情理,却没想到硬生生提前了一个来月。

对此,姚妃的解释是自己太过思念康帝,想到能见到康帝了,一路上什么景致都无心赏玩,只想一步跨进皇城和康帝你侬我侬。

这几句话着实让康帝感动了一把,他很了解姚妃,这个女人长得是真好看,可却没什么脑子,俨然一个傻白甜,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是真的很思念自己,更何况人家一路未曾耽搁,火急火燎的跑回皇城却也是真的。

你看,男人嘛,在这方面有时候就是容易自负,哪怕是对情爱没什么感觉的暴君,也还是容易迷失在女人的温柔乡里的。

不过康帝未曾想到的是,这一切其实都是陈慕的安排,在打算要回皇城的当晚,陈慕就定下了这个苦肉计,这一路颠簸不颠簸暂且不说,反正效果倒是十分明显的。

可是当康帝看到随行而来的张冲后,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

“你身为三军统帅,仅仅因为护送,就把全军将士扔下自己跑回来了?东郡是个什么态势你心里没数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张冲吓的满头是汗,本来还想邀功的心也彻底没有了,哆哆嗦嗦的施着礼,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最终还是陈慕站出来替他解了围。

“父皇容禀,是……是儿臣硬要拉着张将军前来护送的。”

“你?”康帝很是意外,下意识的就以为陈慕已经控制了东郡的兵权了,否则张冲怎会任由他调遣?

但转念一想他去了也才不过短短数月而已,更何况还是个没出过宫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控制军队。

陈慕当然也知道康帝想多了,急忙解释道:“本来张将军是要安排其他人前来护送的,但这一路地域辽阔,儿臣实在是有些害怕,试想前些时日连御史大夫宁绍师从北境回来都满身是血,我们母子这一路若是遇到危险该当如何?这才求张将军亲自护送而来。而且……而且儿臣在东郡根本毫无权势,李传宏大权独揽,事事不让儿臣沾边,多亏张将军是跟随父皇二十余年的大将,否则……否则儿臣在东郡都要看人眼色过日子了……”

前几句话他本是在替张冲解释,把擅离职守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反正他现在又不用夺嫡了,康帝也不会对他做什么惩罚。可后几句话康帝听完却十分不爽了,差点没让聂公公提着御令去革了李传宏的职。

好在姜齐适时的咳嗽了一声,康帝才压下腾腾直跳的青筋,现在确实不是办李传宏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个文官而已,手里没有军权,就算权势再大也翻不了天,可要是没了这个人,东郡势必会再起祸端,康帝也难免还得再派个人过去。

关键是经过前段时间的大换血,满朝文臣们处理朝政尚且捉襟见肘,哪还有闲人往外派?

于是康帝很自然的把后几句话滑了过去,只假意把重心放在前几句上,瞥了张冲一眼说道。

“来都来了,就参加完寿宴再护送安王母子一同回去吧。”

“谢陛……”

“但是你给朕长点脑子!”张冲连个谢恩都没说完,康帝就又炸了:“跟了朕二十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你以为你还是当年血气方刚的小将吗?!带兵带的稀松平常也就算了,治理民生什么的更是一点没学会!你若再这般不思进取,就给朕滚回来老老实实当你的散官得了!”

“是是是!”张冲连忙头如捣蒜,把青石地面都磕的砰砰直响。

康帝越看越气,索性一摆手让他退了出去,可是他出去之后,姜齐和曹世横就比较尴尬了,姚妃好像真的过于思念康帝,黏在身上扯都扯不下来,这在古代来说未免有点太过扎眼,姜齐只能随便找个借口要走,康帝当然也知道他的想法,而且眼下又不是真有什么重要的政事要商量,也就点点头让他出去了。

曹世横连忙就坡下驴,跟着一起跑了出来。

两人出来后,张冲还在门外没走,曹世横贱嗖嗖的挤兑了几句,两人相识已经二十余年了,又是一起在阵前交过命的兄弟,自然无话不谈、连打带踹。

不过这都不是张冲没走的重点,因为他等了半天就是在等姜齐。

“姜大人出的这都是什么馊主意?!”把曹世横推倒一边后,张冲气急败坏的对姜齐抱怨了起来:“咱老张还以为真像你说的那样能得个护送之功,结果现在怎么样?平白挨了顿骂!要不是以前护驾有功,我估计陛下就地就得革了我的职!”

姜齐斜眼看了看他,眼里渐渐露出不悦来:“平白无故得来这么大机遇,你不感谢我倒算了,居然还埋怨起我来了,怪不得陛下说你没长进。”

张冲一愣:“姜大人这……什么意思?”

姜齐看他是真没明白,便叹了口气,说道:“我问你,陛下让你学着治理民生是什么意思?这不明摆着想让你接下李传宏手里的职责吗?!你信不信若是你现在能堪大用,陛下今日就会让李传宏滚回老家!而你,也将成为东郡名副其实的太守!”

张冲定定的看了他半晌,似乎实在有些难以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姜齐笑着摇了摇头:“你我相交也近二十年了,如此大的事,我何必骗你?不然你再想一下,陛下让你‘参加完寿宴’再回去,这又是何意?陛下的寿宴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参加的吗?就拿这次受邀来赴宴的人来说,南军离王陈广卫、西军震王陈广昌、北境镇边侯周振,这都是些什么人物?哪个不是手握一方权势的诸侯?你能坐在此间,这用意还不明显吗?”

姜齐说着冲曹世横努了努嘴:“再不然你看看他,或者再看看皇城里其他的将军们,哪个在此期间不是带兵在外警戒?除你之外还有谁坐上那张宴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