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長恭終究還是不忍心。
尤其是當他得知今早小狗不知發的什麽瘋,好好的代君不當,居然開始挨家挨戶問“張長恭”的下落。
可是,怎麽可能問得到呢?“張長恭”隻是他隨口編出來的假名,梵那城裏根本沒有這個人。
“張兄弟!!!”苟旺立刻撲到了張長恭懷裏,像重新找到了主人的流浪狗,盡情釋放狗子的天性,又是滾,又是蹭。要不是顧忌到沈紅芍還在場,估計要把這失而複得的寶貝弄得渾身口水。
“……”張長恭深吸一口氣,站在原地,沒躲也沒把苟旺的腦袋推開。
畢竟,他這麽大個魔了,難道還能跟一隻狗狗計較?
苟旺充滿委屈地嚎道:“張兄弟你去哪裏了?擔心死本王了!”
張長恭卻假裝不懂地問:“哦,我一個手腳俱全的本地人,你擔心我什麽,才去滿大街找我呀?”
“呃,”苟旺可不敢說他是擔心自己酒後亂過性,當場編了一個生硬的謊話,“我還以為你被你爹關在家裏,想去你家救你……”
然而,他也知道這理由實在離譜,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忍不住說出了實話:“我擔心你生我的氣了,這輩子都不想理我了。”
“嗬!”張長恭依然愛答不理的模樣,坐在苟旺的對麵,儀態萬千地吃完自己麵前這碗不帶蔥的清湯麵,才繼續說:“你不是忙著為恩公建國嗎,怎麽還有工夫惦記我呢?”
苟旺忙急匆匆回道:“你是我的開國功臣,又是我的內人,我怎麽可能不惦記你?”
張長恭輕抬眼眸,半晌不語。苟旺覺得自己在景麟麵前都沒這麽害怕過。景將軍生氣了頂多暴揍他一頓,好了傷疤也就忘了疼。而張長恭的眼神卻像在他的心坎上磨一把鈍刀,不疼,卻總怕對方忽然說一個“散”字,自此他的心,也被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