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内
神武楼,御灵阁,忘剑阁前各自停着一架飞舟,底下的学生欢呼雀跃。
飞舟落地,武道院的学生依次登上飞舟,东方耀是最后一个,他的后面站着一个相貌清癯的老者,老者头戴纶巾,气态飘然有古意。
东方耀登上飞舟后,老人也紧跟其上。
“老人家,你是稷下学宫的嘛,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青衣老者笑着说道,“我不是稷下学宫的,征得夫子同意,和你们一起去踏春。”
东方耀点了点头,那时赵谦云走到两人跟前,他对老人说了一句,“师兄好…”
老人点了点头,东方耀一脸茫然,这老人竟是赵师尊的师兄,那他们两个的师父是谁。
关坪拍了一下东方耀的肩膀,“你杵这干嘛,走!我们去别处看一看。”
东方耀赶紧点头,说完他们两个跑开,老人看了看两个少年的背影,抚须而笑,“年轻就是好呀。”
赵谦云在一旁说道,“师兄你也不老呀。”
老人就是曾冉,夫子坐下七十二贤之一,当初夫子问各人志向,曾冉的答案最得夫子青睐。
“师兄,见过老师了嘛?”
“昨晚已经拜会了,老师越发年轻了。”
那时赵谦云饶有趣味地问道,“师兄,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
“你说。”
“老师曾以自己为例,讲述了理想人格的形成过程,他说自己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
曾冉点头,“是,这是老师名言。”
“师兄今年已过七十,是否达到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
曾冉摇了摇头,“没有。”他反问道,“师弟你今年三十出头?”
赵谦云说道,“刚好三十岁…”
“夫子说的三十而立,你做到没有…”
赵谦云点了点头,“我觉得自己做到了…”
曾冉笑道,“大善。”
墨家飞舟极大,表面似船,实际就是船。
东方耀拍了拍栏杆,他问道,“你说这船是怎么飞起来的?”
关坪说道,“墨辰院长机关术天下第一,他造的东西能飞不奇怪。”
东方耀摇了摇头,“我看不见得,机关构造是巧妙,可它如何克服重力呢?”
关坪听的云里雾里,东方耀继续说道,“飞舟上一定有什么神秘的力量。”
关坪说道,“我不懂你说什么。”
“不要你懂,跟我来就行了。”
《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
这个陨石后面被秦始皇用来制造地下皇陵,秦始皇陵宫殿楼宇,都悬浮空中,这一切都是凭借天外陨石的力量。
东方耀觉得这飞舟上应该有陨石这类一样的东西,他想去一探究竟,不是想夺宝,只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这次踏春,每个学院派一个老师作为领队,剑修院原是专褚,后来纤云跟夫子说了一声,就换成了她,武道院领队是赵谦云,灵修院是诸葛易,机关学院因为人数太少,他们和灵修院坐同一艘飞舟,由诸葛易领导。
纤云站在船尾,那时飞舟缓缓升空,稷下景色尽收眼底。
刚才登船的时候,樱木林站在最后,他这人除了剑术不争不抢,对什么都不上心,纤云就喜欢他这性格。
昨夜入睡前,曾读到一句诗:江山如画心纷飞,只等一人生死陪。
这两句可真是符合她当下的心境,纤云将自己的佩剑扔出船外,她纵身一跃,飞舟速度不快,她想御剑前往…
梅长春带上锦囊,告别茅山道长,这次下山,终于不再鬼打墙,他顺利下山,来到了镇上,梅长春背上依旧背着一个书箱,腰间挂有一把长剑,那剑是白松相赠,曾经救他一命。
镇上店铺林立,行人来来往往,梅长春心情大好,在山中待了许久,难免烦闷。
他来到县衙,拜见了当地县令。
县令姓许,为官清廉,茅山道长就是他请来的。
梅长春送上书信,县令读完信后,他问道,“山中女鬼已经被道长除去了?”
梅长春点了点头,许县令甚是喜悦,他说道,“甚好,甚好。”
梅长春拿出锦囊,他说道,“县令大人,这个锦囊是道长让我转交给你。”
许县令接过锦囊,他说道,“道长有心了。”
茅山道长在信中写道,这个锦囊可保县令夫人母女平安。
许县令又看了一眼信的内容,他笑着说道,“母女平安…道长这意思是?”
梅长春答道,“县令会喜得爱女。”
许县令听了这话,不由得喜上眉梢。
梅长春拜别,县令请他去府上做客,吃完饭再走。
读书人婉言拒绝,“小生还要进长安赶考,就不叨扰了。”
许县令问道,“此去长安,可有盘缠?”
梅长春点了点头,“有…”
有是有,只不过不多,自古文人脸皮薄,大唐诗人子美有言“囊中恐羞涩,留取一文看。”
县令打算给梅长春一笔盘缠,他还是婉言相拒,自古文人除了脸皮薄,还死要面子。
“道长在信中说道,收伏女鬼你有大功,这算是酬劳。”
梅长春拱手作揖,“小生分内之事,不需酬劳。”他这话说得理不直气不壮,其实梅长春并没想过帮茅山道长,是道长利用他引出女鬼。
县令见梅长春有点执拗,他脸上有了愠色,“盘缠不够,去不了长安如何赶考,读书人要有风骨,但也要学会变通,如果过意不去,未来当了大官,来还我钱。”
梅长春听了这话,他收下盘缠,然后拜别县令。
北冥大海之上,白松与青莲联手对付鲲鱼,他们想逼出鲲鱼的真正实力。
白松在鲲鱼上方,他挥挥衣袖,剑如雨落,这些有形之剑其实都是剑气所化,力量不是很大,鲲鱼的脊梁如同万年玄铁,这些剑气不能伤其丝毫。
鲲鱼抖了都身躯,发出欢快的叫声,这算是挑衅吧。
白松在千里高空,他对鲲鱼说道,“其实,我也是热热手。”说完他拔出九歌剑,剑长三万里,他执剑向鲲鱼砍去。
同一时间,青莲御起静玉剑,向鲲鱼腹部发起进攻,她的每一剑都足以摧城开山,鲲鱼是真正意义上的腹背受敌,没一会儿,鲲鱼就进入暴走状态,它的周围雷电交加,白松用剑气护体,依旧出剑不停…
来这两个月,白松与青莲都有不同程度的进步,青莲的的八境更加扎实,白松因为无法御起九歌剑,一直以七境出手。
鲲鱼的雷阵逐渐形成,白松手中的剑已经无法近身,那时万里高空乌云密布,一道天雷所至,白松周围的剑气散去,紧接着又是一道天雷,白松浑身酥麻,他失去知觉,从高空坠落。
青莲因为在鲲鱼腹部,她免遭雷击,白松快要落地之时,她御剑飞上前去,拦腰一抱,眼前此景甚是熟悉。
这一次还是美女救英雄,两人落在岸边,白松好像没了呼吸。
青莲看着他的面容,不由得笑出了声,没想到最后遭殃的还是他。
过了一会儿,白松还是没有呼吸,那时青莲有点慌了,她自言自语道,“不会真死翘翘了吧。”
刚才那条鲲鱼潜入海底,另一条又跃出海面,青莲摇了摇头,“这要打到何年何月?”
她赶紧引来一股海水,浇在白松脸上,他依旧动也不动,青莲大声呼喊着白松的名字,她狠狠地打了白松一巴掌,还是没有呼吸…
那道天雷威力之强,剑修之躯也难以承受,青莲又看了一眼白松,她伤心欲绝,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那时候,花容御剑出了蜀道,八百里蜀道,一个下午便已走过,接下来只要穿过二百里秦川,便能到达长安城。
某个瞬间,她觉得心头一痛,那感觉在家里也有过,就是父亲离家那几天,现在这种不详的预感再度涌上心头,是父亲出事了嘛?
锦城白府,秀秀在刺绣的时候,一不小心刺破了手指,秀秀紧皱眉头,她吮-了一下带血的食指,“也不知公子怎么样了?”
她旁边的鹦鹉很是识趣,它说道,“公子无恙,公子无恙。”
秀秀听了这话,她一下破颜而笑,是的,公子人善,任何时候都安然无恙。
青莲哭了一顿,她在盘算如何安葬白松,那时白松手指微动,他说道,“秀秀,秀秀。”
青莲看他死而复生,高兴得破涕而笑,她轻轻推了一下白松,白松一把抓住她的手,并大声喊道,“秀秀我回来了…”
说完他缓缓睁开眼睛,两人视线相对,白松面容如同黑炭,一双眼眸清澈见底。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这是死了嘛?”
青莲摇了摇头,“你刚才没了呼吸好一会儿…”
白松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青莲问道,“幸好什么,幸好保住小命?”
白松点了点头,“剑术未成,功业未就,就这么死了,也太不甘心了。”
青莲饶有趣味地说道,“我看未必,你是舍不得某个人吧。”
白松望了一眼蓝天,“此话何讲?”
“你刚才一直在喊秀秀,秀秀,她是一个女子吧。”
白松问道,“有嘛?”
“有,你休想狡辩,快说,秀秀是何许人也。”
“是我的一个朋友,善良乖巧,人特别好。”
青莲听了,她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白松连忙说道,“没有,没有。”
书中说,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当啷响,想起那个人时,寒冬温暖,初夏微凉。白松心中倒没想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剑术有成,功成名就之时,第一个想让知道的人便是秀秀,这份感情书中又是如何称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