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全稷下的学子都知道,庄羽院长破例将东方耀由武道学院转入剑修院。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的是说东方耀靠父亲关系走后门,有的说是东方耀表面平平,实际天赋极高,天生的练剑胚子,还有一种说法,东方耀深夜里与庄羽院长坐而论道,最后说服院长。
这三种说法里,东方耀最讨厌第一种,最喜欢第二种,最让他自豪的是第三个,与庄子坐而论道,最后还说服他,光凭这就够他吹一辈子了。
中午稷下膳堂,学子们都在排队打饭菜。
东方耀和刘源他们周围前呼后拥的,刘源说今日为庆祝耀兄进入剑修院,所有兄弟的午饭,他请客。
东方静努力不去看他那个傻弟弟,有点丢人现眼。
刘源命令自己小弟将四五个餐桌拼在一起,他还托人在外面买了点酒,反正就喝一点,师尊们也不会知道。
十八道珍贵菜肴,都是稷下最好的口味,还有三壶美酒。
刘源说道,“耀兄,要不请咱姐过来一起吃?”
东方耀看了看那边的东方静,那时她正与西雨和上官燕坐一张桌子。
“算了吧,此时去叫她,怪别扭的。”
“你那玉簪送给她没有?”
东方耀拍了拍脑门,“我给忘了…”
刘源嘴角微微扬起,他说,“此时是个好机会。”
东方耀轻轻点头,“是也!”
说完他起身来到东方静三人坐的桌子前,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玉簪,“姐,给你的,上次去钱塘时候买的。”
三个女生一齐看向了那玉簪,簪子通体碧绿,簪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彩凤,簪头一朵雪莲悄然绽放,还有一个莲花子似的吊坠,别说女子,就是男的看见了也忍不住心动。
东方静问道,“你哪里来的钱?”
“刘源出了一大半,我也出了一点…”
男子汉大丈夫,撒谎都要堂堂正正,其实他一分钱没有出,这不是希望自己有点参与感嘛。
“我不要…”东方静略带羞怯地说。
“买都买了,还有不要的道理。”说完他走到东方静身后,然后把玉簪戴在了她头上。
完毕,他也没有逗留,径直回到他们的大盘桌坐下。
东方耀朝刘源使了一个眼色,他大声说道,“今个高兴,来啊,上酒。”
与此同时,上官燕给东方静使了一个眼色,她那意思就是,“你看,你有一个好弟弟。”
西雨更夸张,她走到东方静后面,仔细地看了看那玉簪,“真是好看,一定很贵吧,真羡慕你。”
东方静少有地赧颜一笑,说实话,从小到大,东方耀做了许多让她生气的事,唯独这事,深得姐姐心意。
樱木林还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坐着一张桌子吃饭。
钱塘西湖,剑斩白蟒,樱木林有了名气,可是回到稷下,他的日子好像还是没怎么变,一个很吃饭,一个人练剑。
纤云也只是穿着艳丽服饰,远处观望,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往他身边凑了。
那天中午,樱木林吃完正欲离开之时,纤云端着饭菜坐到他的对面,樱木林点头示意,转身要走。
“怎么,不想让薛竹指导你练剑了?”
樱木林听了这话,他又坐回座位,“想。”
在剑修院整日学习的都是基础,这对他来说于破境无益,可自己私下练,又练不出什么结果,就好像无头苍蝇一样。
纤云笑着说,“那就坐在这里,等我吃完饭。”
她的这笑容又和以前一样了,几许温婉可人,几分挑逗不羁。
纤云低头去吃米饭的时候,她的双胸若隐若现,樱木林赶紧将视线移到一边。
纤云眼尖有所察觉,她说道,“现在怎么害羞了,在苏州的时候,不是盯着人家那花魁姐姐胸口看嘛。”
樱木林没有反驳,反驳无益。
纤云细嚼慢咽,樱木林在一旁守着。
这一幕,不远处的上官燕看得一清二楚,那时候她咬牙切齿,在两位好友面前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东方耀,刘源,关坪,还有五个刘源的小跟班,他们围着拼成的大桌,喧闹不已。
整个稷下膳堂都响彻着他们的吆喝声。
东方耀问道,“胖墩,这酒挺香的,叫什么名字?”
“这壶叫竹海洞天,是大唐锦城所产,味道没得挑,人们说,饮此酒可以忘忧。”
东方耀问道,“锦城?那不是你们蜀国境地,怎么成大唐了。”
“大唐与蜀国接壤之处,八十年前,锦城归于大唐辖域,没办法,谁叫人家强大呢。”
东方耀点了点头,那时关坪说道,“确实,蜀国武夫居多,大唐国内,遍地都是剑修,确实得低一头。”
刘源指着另一壶酒说道,“这是我们蜀国的酒,它叫剑南春,产自蜀国绵竹。”
东方耀小酌一口,,酒入喉沁人肺腑,齿颊留芳。
刘源说道,“前朝苏子称赞此酒,三日开瓮香满域,甘露微浊醍醐清。”
酒是好酒,就是缺少点什么。
东方耀提议道,“要不,我们来行酒令?”
刘源拍了拍手,“好,甚好!”
关坪说道“我不会…”
东方耀伸出手指晃了晃,“不用古代行酒令,我们来玩剪刀石头布。”
众人听了一脸懵,剪刀石头布是什么?
东方耀简单讲了一下规则,众人秒懂,不就是石头克剪刀,剪刀克布,布克石头嘛。
东方耀举起酒杯,他对众人说道,“各位,我一对多,胖墩你先来。”
刘源伸出胖手,是剪刀,东方耀正好是石头。
“胖墩!自提一杯!”
刘源说道,“这个简单哎…”说完他喝了一杯。
众人玩得不亦乐乎,东方耀一人对多,两圈下来,便双脸泛红,有点不胜酒力了。
关坪劝阻道,“耀兄,下午还有课,别喝了吧。”
“无妨,无妨,李白曾言,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这才哪到哪。”
在他心目中,不会饮酒的剑客不是真正的剑客!
刘源说道,“今个耀兄高兴,大伙给我喝!”
他们纷纷拿起手中酒杯,一边做行酒令,一边插科打诨,那副场景就像七八个市井流氓在酒馆喝酒一般。
那时整个膳堂的人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一些人频频摇头,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几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估计他们心里都这么想。
东方静看了看她那亲弟弟,她对两位好朋友说道,“我们走吧…”
她觉得留在这里有点…有点丢脸。
三人起身向膳堂门口走去,在路过樱木林和纤云那张桌子的时候,樱木林朝她们三个瞥了瞥,那时上官燕对西雨和东方静说道,“今天的风好温柔啊…”
两个女生大眼瞪小眼,西雨问道,“在屋子里,哪有风啊?”
上官燕赧颜一笑,她说道,“出去感受一下不就好了?”
说完她拉着两个好朋友然后一起离开膳堂,那时樱木林眼里有了些许笑意。
云中漠地境内,大唐军队正在行军,下午酉时他们便能达到龙阳城脚下。
按例,五十位顶级剑修组成的骁字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那时剑修杨辉说道,“你们不觉得将军太不近人情了嘛?”
众人望向杨辉,杨辉说道,“云中君主命人行刺明宗,云中百姓并无罪过,为何对他们也要赶尽杀绝。”
“这是明宗的旨意。”一个独臂剑修说道。
“是,我上次劝将军向明宗进谏,请求他放过云中百姓,将军一副冷漠无情…”
杨辉的语气之中,尽是失落,以往他最佩服的人便是李承道,这位大唐的护国将军,十境剑修,一生驱除鞑虏,功绩彪炳,没想到到头来他是一个如此冷漠无情的人。
那时副将褚江峰说道,“你们休得胡言,谁说将军没有进谏了。”
“那天我看见将军帅台上放着明宗手谕,信上表彰了将军攻绩效除此之外明宗还特别强调,一举踏平云中漠地,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众人听了这话,陷入沉默。
褚云峰继续说道,“上次将军剑开临关城,就是想向明宗以表忠心,还有…”
独臂黄林说道,“以这功劳为基,向明宗求情,求他放云中百姓一条生路。”
众人听了这话,恍然大悟…
褚云峰说道,“我跟随将军十三载,他的为人我很清楚,黄口小儿,也敢背后指责?”
杨辉听了这话,心里甚是开心,将军还是他认识的将军…
那时骁字营中年纪最大的许山嵩说道,“人们常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战事一结束,将是不是还得归内?”
众人沉默不语,许山嵩继续说道,“将军是天子手下的利剑,而我们是将军手下的利剑,他已足够为难,我们就不要猜忌于他了。”
许山嵩言下之意便是,战端一开,他们骁字营剑修,只管尽力出剑,其余不作多想。
花容走出丞相府后,便被刑部的人关押在牢房之中,第二日由两个小吏押送,遣往星岳长城。
这两名小吏一个名叫范大,一个叫李二。范大又矮又胖,李二又高又瘦,两人都是爱财爱色的主。
临行之前,陈时迁特别交代他们两个,一路上要好好“照顾”花容姑娘。
两个小吏贼眉鼠眼,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