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身穿囚服,脚戴镣铐,两个小吏腰挂长刀,威武凛凛,三人由长安出发。
上路的时候,两个小吏让花容走在最前面,他们两个跟在身后,这样的安排不为其他,只是两人猥琐而已。
胖子范大说道,“这姑娘细腰真是绝了,盈盈一握,真是爱煞我也。”
高个李二眨了眨眼睛,“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这姑娘若放在醉春楼,一定是花魁中的花魁。”
花容在前面自顾自地走着,两个小吏的话她也听了进去。
范大接过话茬,“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胸前风光不够壮观,有点小了。”
花容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李二放慢步伐,他凑到范大耳边,“等出了长安城,咱两…”他两个大拇指碰了碰。
范大笑得喜笑颜开,他一笑,便没了眼睛。
那时花容正好也在盘算,如果路上他们两个胆敢图谋不轨,那就开打,打得他们两个爹妈都不认识。
中午时分,三人在长安城内的一个酒肆里歇脚。
两个小吏挑了一张桌子,他们坐下后便点了许多酒菜,大吃二喝起来。这次出行,陈时迁给了他们许多金银,算是贿赂。
花容站在一边,惹来酒肆里众人的目光。
范大对小二说道,“给她安排个桌子,随便给点吃食。”
花容被安排到一个角落坐下,小二给了她一碗阳春面。
花容也没端架子,她拿起筷子便吃。
李二说道,“这姑娘还挺能吃苦,一般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估计这时候眼泪汪汪的。”
“哎,练剑女子,可能不一样吧,她那把竹剑,你可得保管好,别让她偷偷拿了去,斩断镣铐。”
“我知道,这煮熟的鸭子她飞不了。”
花容不到一会儿便吃完了一碗面,那时范大说道,“不对呀…”
“什么不对?”
“我们现在把她饿坏了,等会儿出了城要折腾的时候,姑娘有气无力,那怎么能行。”
李二连连点头,“在理,在理,那样的话,云雨之欢乐得大打折扣。”
范大赶紧使唤小二,“你给那位姑娘上点好的饭菜…”
他们那荤话花容也听到了,正好,现在吃饱肚子,等过一会儿好教训这两个王八蛋。
小二端上一盘梅菜扣肉,一盘红糟排骨,还有一碗米饭。
花容看了食欲大开,她风卷残云一般,不到片刻,一碗米饭就吃完了。
“小二能再来一碗米饭嘛?”
小二又上一碗,一旁的小吏看到此景,眉开眼笑,这会儿吃饱有了力气,等会翻云覆雨,快活似神仙呢。
花容连住要了五碗米饭,惊呆了小二,也惊呆了那两个小吏。
这姑娘身材如此苗条,杨柳细腰的,怎么如此能吃。
范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饭量都抵得上我了。”
等最后一碗米饭下肚时,小二问道,“姑娘还要嘛?”
花容尴尬地笑了笑,“你们这里有什么糕点什么的嘛?”
小二赶紧点头,“有,有…”说完他转身离去。
周围的客人都朝花容看来,他们心中的疑惑大致相同,如此纤细的女子,饭量为何如此之大。
花容歪了歪头,报以一笑。
从小她的饭量就特别大,这在西南节度使府内是众人皆知的。
女子饭量大倒也不是什么怪事,怪就怪在花容那么能吃,却怎么也吃不胖,一直都是楚腰纤纤,身姿曼妙。
小二端出一盘桂花糕,花容见了,眼里放光,不到一会儿,就已解决。
那时两个小吏也酒足饭饱,范大站起身来,“我们出发…
李二应承道,“正事要紧…”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猥琐至极。
那时酒肆里又进一个读书人,那人青衫在身,手里拿着一把不太起眼的佩剑。
花容认出了那把剑,那人是与她在醉春楼前有一面之缘的梅长春。
小二走到梅长春面前,他问道,“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吃顿便饭…”梅长春挑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他来长安已经有些时日了,因为殿试推迟,梅长春便当起了家教,不是为了钱财,因为天生喜欢教书育人。
花容走了上去,“公子,这把剑…”
梅长春看了看花容,这不是前几日登月楼前的
那个富家千金嘛,怎么今日落得如此下场。
花容也没有再说买剑,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能看看这剑嘛?”
梅长春点了点头,他把剑递到花容手中,花容接过剑之后,她一下子拔剑出鞘,仔细端详起来。
那时范大李二吓得要命,这姑娘不是想斩开镣铐,然后桃之夭夭吧?
花容睹物思人,那一日,她和白松相逢与春露斋,白松让剑于她,自己挑选了这把较为普通的一剑。
那时梅长春说道,“上次姑娘说认得白兄?”
“有过一面之缘…”仅是一面之缘,便已念念不忘。
梅长春说道,“我在山中古刹露宿之时,与白兄相识,临别之时,他赠与我这把佩剑,我不肯要,他说自己还有一把,我便收下了。”
花容当然知道,白松的另一把剑便是九歌。
“后来,我遇到危险,白松的这把剑竟然自动御敌,救我一命,白兄说他剑术高超,不是假话…”
花容听了,心生喜悦,这夸赞之词就好像在夸自己一样。
那时两个小吏走来,范大对花容说,“赶紧上路!”
花容把剑交给梅长春,读书人问道,“姑娘为何沦落至此?”
花容没说什么丧气之话,“天欲降大任于我,这不,考验我呢。”
梅长春听了这话,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公子告辞了,愿你金榜题名,做个好官。”
梅长春拱手作揖,“愿姑娘历经千帆,实现心中大志!”
花容与两个小吏走出酒肆,还是老样子,她走在前面,范大李二走在后面,他们两个荤话连篇,说什么等出了城,今晚露宿于山野之时,便能下手。
花容心底呵呵一笑,从小啥都没干,除了读书便是练剑,剑术不敢说有多高,但也不低。
五境关山境,这实力行走江湖绰绰有余,对付两个小吏还不手到擒来?
稷下学宫灵枢已经建成,这期间轻羽和周瑾都出了不少力。
因为每日忙碌,轻羽都忘记了去看叶雪城,那一日他因为自己迁怒周瑾,在稷下百花楼对周瑾出剑,夫子让他去思过崖面壁半年,转眼之间,四个月时间已经过去。
这一日,叶雪城在思过崖上练剑,轻羽来到他的身后。
叶雪城立马停止了练剑,他看着轻羽,本想赌气,后来一想还是算了,一赌气,人家走了,得不偿失。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脸,“你来了…”
轻羽眼神玩味地说道,“我好久没来,是给稷下在造灵枢。”
“和周瑾那小子。”
“是…”
叶雪城不加掩饰地说道,“以后你离他原点…”
轻羽笑了笑,“我对他没感觉,你没必要吃醋的。”
叶雪城放下了手中的承影剑,他说道,“那一日,我见他从闺房里下来,我还没进过你的闺房呢。”
轻羽脸色有点难看,“你能跟我说说嘛,你转变怎么这么快,以前不是对我爱答不理嘛,我晚上去你房间,就和遇到瘟神一样。”
叶雪城咧嘴一笑,“当我意识到你也会对别人那样好的时候,我就有点受不了。”
轻羽轻轻摇了摇头,“咦…真肉麻。”
叶雪城板着脸说道,“道祖曾说,反者道之动,事物发展到了极限,就要走向反面。”
“你想表达什么?”
“以前我不怎么喜欢你,以后一定爱你爱的撕心裂肺。”
轻羽说道,“更肉麻了。”
叶雪城走到轻羽身边,他牵起她的手。
轻羽有点吃惊,这个闷葫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他牵着轻羽的手,来到思过崖边,“这几日,我学会一个剑招,我使给你看。”
轻羽点了点头,那时的她含情脉脉。
他两右侧有一条瀑布,瀑布从崖上倾泻而下,流入东海。
叶雪城掐指念诀,轻羽看到那条瀑布改变轨迹,直冲云霄,在高空的时候,化成了一把水剑,那剑越来越长,最后足有白丈之长。
巨剑悬于海面之上,叶雪城动了动手指,那水剑直刺水面。
一阵惊涛巨浪,轻羽和叶雪城被淋成了落汤鸡,轻羽有点生气,他捶了一下叶雪城胸膛,“你是故意的?”
那时叶雪城用手捋了捋轻羽被淋湿的发丝,他说道,“没错,我是故意的。”
两人目光相对,轻羽缓缓闭上了眼睛,叶雪城心跳加速,这是什么意思?让吻?
轻羽抿了一下嘴唇,她依旧闭着眼睛,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叶雪城鼓足勇气,凑了上去。
等到快要亲上的时候,轻羽忽然跑来,她俏皮地说道,“我也是故意的。”
叶雪城舒了一口气,幸亏没亲,要不然以后怕要日日回味了。
轻羽笑着说道,“等下次见面就让你亲,我先走了。”
叶雪城正想开口,轻羽已经离去,他看了看一旁的承影剑,原来练剑这样无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