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座驾是条蛇

第六十四章 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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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火盆,堪比一个中等大小的水缸。

烧了好久都没能将缸中填满。

火光中,那些衣服化作思念的灰烬,沉寂在火盆中,朱竹赟说,父兄会收到他们的心意,让大家莫要过分伤心。

也谢谢他们继续守着朱家。

闻听此言,家丁们也是哭断了肠。

晚饭时间,朱竹赟将家中一切事物全部托付隶叔。

只说自己三日后要出城,何时归不知。

其余家丁若是想要离开他不阻拦。

留下的,都可使用家中一切,他必须等报仇之后才会回归。

隶叔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一餐饭吃成了泪水的海洋。

后半夜,正殿中只剩他们四人

朱竹赟完全变成一个大人,坚定的目光令到端木尘敬佩不已。

万俟弘毅更是表示他定会帮着朱家找到凶手。

此刻,朱竹赟才问:“你二人都换了容颜,我感觉比之前更甚。”

“缘何你一眼便知是我们?”万俟弘毅很好奇。

“我能闻出你二人的气息,还有你们腰间的乾坤袋,上面锦簇花纹乃是我的蓝宇宝宝所绣出,怎么会不知道是你二人?”朱竹赟叫来蓝宇,放在桌子上。

蓝宇在桌上爬了一圈,直接向万俟弘毅爬去。

万俟张开手臂,蓝宇便顺着他的衣服直接爬到腰间。

刚才还隐形的腰带便显现在腰间。

“哈哈哈~在下开眼界了。”万俟弘毅大笑。

蓝宇回到朱竹赟手中,顺着衣袖钻了进去。

“蓝宇的厉害在下领教了!”端木尘保持自己的缓慢语速。

对于自信满满的朱竹赟,他这个年长他多岁的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说话大声。

原来自己一直以为的悲伤过往,其实与朱竹赟相比,桩桩不值一提。

非要相比,便是自己已经死过一次,现在的外形是端木尘,而内心却是有端木尘记忆的肖越。

仅此而已。

见端木尘目光透着忧郁,若游便与他多说两句:“端木!你自小便在杀手之城么?”

“我与万俟弘毅都是杀手之城抚养长大的杀手,只是我有缘,修炼一种秘术,能够将身体延长变形,所以我不喜肉食,是为了保持身形。”

端木尘收起回忆,给若游回报一个微笑:“不过此次大难不死,我也释然,此法若是进阶成功,其实也无需戒食肉类,是我自己太过谨慎,担心不能修成,其实我的担心反而是前进的桎梏。”

朱竹赟立即找到了话题:“端木哥是不是修了跟若游一样的秘术?他可是能随意变形。”

“我不知若游修炼何种?”端木尘的脸开始发烫。

他总觉自己与朱竹赟相比,实在是不好意思相提,现在看看若游的少年模样,亦是自觉不如。

毕竟已经二十多了。

“哈哈哈~若游,你就不能变个身?”朱竹赟开心地怂恿。

“你这家伙,守夜不守?”若游问。

“守夜!守夜!我已经过了最伤心的时刻,眼下大礼只为弥补心中遗憾,所以无需过度伤心,我们礼成便是,想来父兄不会怪罪与我。”朱竹赟倒是给自己找了很好的借口。

死去的父兄如此疼爱他,怎么舍得怪罪?

若游无奈地摇摇头。

端木尘也是在这个瞬间找到了与他们共处的方式。

只要真诚便可。

二位少年都是性情中人,有一说一便可融洽。

端木尘刚刚到鬼门关转了一圈,万俟弘毅不让他太过劳累,强行劝他休息。

端木尘拧巴,不愿离开,更不想放弃和朱竹赟他们第一次融洽的机会。

万俟弘毅拗不过他,便让他走靠在柱子上休息。

端木尘总算给了面子,靠在柱子上听他们讲故事。

皆大欢喜后,那三人开始没有边际的胡侃。

天刚刚灰白,隶叔便来汇报,说是瑜乔大人到了。

朱竹赟忙起身给他们介绍自己最喜欢的一位哥哥,瑜乔。

追踪局十三队队长。

寒暄之后,瑜乔让他们各自选择一根柱子靠着休息。

他帮忙添火。

北州丧礼,火盆三日不可断火,否则便是不祥。

瑜乔的加入,给大家减轻了睡眠负担。

四个人终于全部进入梦乡。

瑜乔叹息着,从衣兜中拿出一块手绢,扔进火中。

“大公子!这是你最喜欢的绢帕,我特地去寻了一块来,今日烧于你,你可要好好爱惜,你常去的那家店子,再过十日便兑出给了别家,店主是个端庄女子,只说是爹娘为她寻得良夫,下月中旬便嫁做人妇,店子不再营业。”

“你说你,好端端的大公子非要去做教习,还生的一副俊美少年模样,被人当做朱朱给杀了,到了那边可不要记挂朱朱,也不要记恨朱朱,有些事不是他这个小身板能够左右的。”

“你就好好保佑他,能够顺利找到五仁那个混账羔子,杀了他血祭于你,你便安心转生,来世寻个好人家,过上安心安逸的生活,莫要再落户这大户人家,树大招风,容易出事。”

瑜乔碎碎念,隶叔端来泡好的茶:“瑜公子!请润喉。”

“隶叔!今年高寿啊?”瑜乔喝了一大口茶,细细打量隶叔。

“高寿怎么受得起?我今年五十三。”隶叔笑笑。

“五十三也算是高寿,你看城中多数人,都在四十多便得病,慢慢的都去了下面。”瑜乔再次喝茶。

隶叔摇摇头摸着脸上的褶子:“瑜公子啊!你这是在咒老奴吧?”

“哈哈哈~隶叔!我逗你开心呢,怎么会咒?只是这朱家日后只能靠隶叔打理,我可不是要关心一下隶叔的年岁吗?”

瑜乔放下茶壶,边笑边眨眼,调皮不已。

“老奴老矣,但是不做出力之事,再活十几二十载应是没问题,二公子也说了,留下几个得力的,帮着一起打点家中事宜。”

瑜乔叹息着,往火盆内再次添了些香柴:“多谢隶叔。”

“此话万不可再说,老奴也是受了老爷的恩惠,做这点事当是责任缩在,应该为之,怎好邀功?”

瑜乔不再说话,自顾自落泪,往火盆中又扔进一把香料扎成的宝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