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没有满足我的条件之前，我不可能会给你提供任何情报。”黑衣天使一步一步往后退，并很失望地冲杜飞摇了摇头。
黑衣天使自信地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当她快要退到飞船的旁边时，犹豫不决的杜飞最终还是开了枪。
这一枪并不是打在她的脑袋上，而是打中她的左腿。她惨呃一声，当场跪了下去。受枪孔影响，位于右臂侧的战衣生态码也发出了红色的警报光源，显示生态战衣的温控系统与氧气循环系统同时瘫痪。
这时，杜飞缓步走了过去。
黑衣天使用力地喘着粗气，玻璃头盔的面罩上笼罩着一层模糊的水气，但依旧可以看到她恐怖的表情。
她用手掌紧紧地捂着腿部那个被激光打穿的血洞，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压迫止血，同时也想阻止外部零下九十多度的寒流侵入生态战衣的内部。
枪伤失血！
氧气所带来的窒息感！
渐渐侵入生态战衣内部的酷寒低温！
当这三种致命的元素混合在一起，就算黑衣天使是个高级进化者，依旧承受不起大自然的残酷考验。坚持不到三分钟，她身上那层由寒流凝聚出来的白色霜花越来越厚，很快便失去了知觉，身体僵硬得像个冰雕。
但她并没有死掉。
通过生命探测仪可以探测出来，她的心脏依旧在跳跃。只是跳跃频率比正常状态低了许多，有点像是进入了冬眠状态的动物。
杜飞把她带回金星的北矿基地，将她关在一个熔岩洞。
这个熔岩洞是个废弃了两年之久的矿洞，因为洞中屯放了一批次等棱晶，洞中的温控设备与供氧设备都没有拆走，全部可以正常运转。
以前张夜就是被撒旦囚禁在这个地方。
曾经锁过张夜的那四条粗铁链，现在牵锁着黑衣天使的手腕与脚腕。杜飞再将洞中的温度调到36摄氏度，空气中的氧气浓度为25％。接着又摘掉黑衣天使的玻璃头盔，很快，她身上的白霜融化成水，心跳频率数据也渐渐提升。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黑衣天使终于苏醒过来。
她下意识地活动双手，被牵动的粗铁链发出出铮铮当当的声音，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个囚徒。她又抬头看向四周，暗红斑驳的洞壁散发着高温，脚下那坑坑洼洼的大地更是令人心悸，有些深坑中还蹿腾着活跃的岩浆。
她定了定神，很快便看到了站在环境控制箱旁边的杜飞。
“这是金星基地？”她试探性地问。
杜飞仿佛没有听到似的，连瞧都不瞧她一眼。杜飞重新调整环境参数，将洞中的温度上调到50摄氏度，空气中的氧气浓度则下调到15％。很快，黑衣天使的头上冒起了豆大了汗珠，唇色也渐渐变得干躁。
还有她的呼吸节奏也急促了许多。
25％的氧气浓度属于富氧环境，能给人带来最舒适的呼吸体验。如果氧气浓度低于19.5％，那人体就会出现不适的状态。
杜飞现在所调的阀值，只会令她感受到呼吸困难。如果氧气深度继续往下调，她就会出现大脑缺氧的情况，并丧失智力，乃至于死亡。
而在她死亡之前，她还要承受因缺氧所带来的种种痛苦。
不过她很快就看出来了，杜飞并不是想她死，而是想折磨她。因为杜飞把氧气浓度定格在15％的阀值，并没有继续往下调。
“用这样的手段来折磨一个女人，这将成为你人生中的一个污点！”黑衣天使轻启干裂的嘴唇，努力挤出一副愤怒的冷笑。
穿着生态战衣的杜飞也扭过头来笑了笑。
眼看自己的嘲讽起不到作用，已经热得大汗淋漓的黑衣天使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无奈道：“诚然，曾经我们是敌人的关系，但我现在想弥补曾经所犯下的那些错误。身为帝国的第一将军，你理应展示出第一将军的胸襟。”
“跟我谈胸襟？”
杜飞脸上的笑容突然敛得一干二净。
他径直走到黑衣天使面前，挥手就是一巴掌，搧得黑衣天使脑袋一歪，嘴角直流血。
他望着敢怒不敢言的黑衣天使，淡漠地说：“当年你建立撕裂者帝国，试图成为地球的主宰者，我虽然站在你的对立面，但也敬佩你的魄力与野心。可你战败之后为了苟活下去，居然厚颜无耻地跪舔赤水星族，甘愿做他们的走狗！从你出卖第一份情报开始，你已经没有资格跟我谈胸襟两个字。”
“我跟上渊猎夫，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黑衣天使辩道：“你说我做他们的走狗，这是对我的污蔑，我不能接受这个评价！”
“啪！”
杜飞又是一巴掌怒呼过去。
黑衣天使被搧得面红耳赤，缓神好一阵才挤出一丝怒笑：“我严重怀疑你只不过是想公报私仇！”
“你说对了，我就是想公报私仇。”杜飞怒咬牙根，指责道：“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上一次太空大战，我们不会输给赤水星族。如果那一战不输，我便犯不着用我儿子去换取加入星际帝盟的机会，那么，我老婆也就不会因此而绝望自杀！你让我家破人亡，这两巴掌不过是前戏而已，好戏还在后面！”
“我曾天真地以为你是人类世界里的最后一缕光明。”黑衣天使后悔莫及地说：“看来我高估了你的人格魅力，我不应该来找你。”
“用不着给我戴高帽，没用。”杜飞直视着黑衣天使的眼睛，正色道：“灵碟号母舰到底有没有回赤水星？还有上渊猎夫和夷野初名，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到底是什么？你什么时候把这些真相告诉我，我就什么时候给你一个痛快。”
“所以，我横竖都是要死？”黑衣天使绝望道。
杜飞不置可否地警告道：“比死亡更痛苦的是生不如死！如果你不配合，这个地方就是你永恒的监狱！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黑衣天使仔细想了想，突然又泛起一丝自信十足的冷笑：“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莫及。”
“有本事你就从这里逃出去！”
说完，杜飞转身便走，并把熔洞中的氧气浓度下调到10％。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样的环境中用不了多久就会丧失思觉，甚至是昏厥倒地。但黑衣天使是个高级进化者，承受能力比普通更强。杜飞料想她在承受缺氧痛苦的同时，应该可以保持住思考能力。
为了安全起见，杜飞特意调了八个仿生机器人士兵过来看守熔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