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原本以为今天这场审判最少要审上四五个小时,没想到才短短几分钟就宣布退庭,感觉就像是一场闹剧,令人难以理解。
直到被押出法庭的时候,听到吉娜愤怒地质问审判长为什么不按既定程序去审判时,杜飞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一场权力的对决。国会有人想他死,同时也有人想他活下去,而审判长似乎站在一个中立的位置上。
说白了,今天的审判就是走个过场。
杜飞几乎可以想象到国会上激烈的争辩画面,以泰勒为首的群体穷尽本能去描述他“通敌叛变”的罪行,而以李南鸿为首的群体则不遗余力地进行辩解。换之言,他杜飞最终会不会被定罪,取决于李南鸿是否可以战胜泰勒。
但事情不能这样发展下去,双方较量若是一直僵持不下,那他岂不是要永远待在大牢里等终审?
杜飞不在乎是否会失去自由。
他在乎的是已经迫在眼前的毁灭危机,人类应该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现在黑衣天使已经逃走,而协助黑衣天使逃走的人极有可能是赤水星族。在赤水星族已经重返太阳系的情况下,如果人类还在忙着内斗,那将是全人类的悲哀。
想到这里,杜飞止不在军事法庭的门口。
他转头对正被吉娜质询的审判长,郑重其事地申诉:“审判长,我要见李南鸿和泰勒,最好是轮值首脑维杰罗科夫也在场。”
闻言,吉娜的反应比审判长要快得多。
她抢先回道:“你以为你还是军部的最高长官吗?国会要员与轮值首脑,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回监狱等待最终的审判吧,带他下去!”两个负责押解的士兵立马驾起了杜飞的左右臂,准备把他带准。
审判长爱莫能助地说:“抱歉,你要见的人超出了我的传唤范围,我帮不了你。或者你可以草拟一份申辩书,静等终审日的来临……”
“等终审降临,黄花菜都凉了!”
谁也没有想到,杜飞居然说完就反抗!
他双手一扩,那副铮亮的手铐“铮”的一声断开,就像脆质的塑料货。负责押解的那两个士兵也被他的双肘抖开好几步。没等士兵们来得及把枪拔出来,杜飞又左一拳右一拳,两个士兵当场被打晕在地上。
审判长惊得面无人色,好言劝道:“杜飞,我本来相信你是无辜的,但你现在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失望!你应该保持理智。”
“如果你们这些人有理智,我杜飞又怎么会被押到这里来?”
杜飞冲审判长冷然一笑,趁着特勤警备队的人还没有赶过来围捕,拔腿就往国会所在的001号方舟跑。
一路上,杜飞尽力避开特勤警备队的巡逻岗亭点。
不料走到哪都能碰到全副武装的特勤警备队员,毫无疑问,该死的吉娜肯定已经通知特勤警备队在全城范围内展开围捕行动。
“站住!”
前方路口的拐角处又冒出两个警备队员,其中一个家伙直接向杜飞开枪。杜飞侧头一偏,激光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射过去,后面那个年轻男子无辜中枪,脑袋被暴出个血洞。这一幕把周围人吓得尖叫不停,一个个四散惊躲。
杜飞也趁乱躲到了一边,并把死者现场拍下来发给李南鸿,附言道:“特勤警备队的人开枪射杀科研人员,你们国会到底管不管?!”
不到两分钟,方舟城的每个角落都响起了广播声,命令特勤警备队的人立刻回警备中心集合。
同时,杜飞也收到了李南鸿回复的信息:“我在国会大楼的3号会议室等你。”杜飞探着脑袋往外瞧,确定所有警备队员都已经撤走,这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一路畅通无阻。
走到国会大楼的门口时,杜飞被两个警卫拦住检查,确认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才被放行。到了3号会议室的门口,杜飞又一次被守在门口的警卫拦住检查,并被要求脱掉身上的生态战衣,仅穿一条短裤与贴身背心。
“可以了吗?”
杜飞举着双手,全力配合警卫的搜查。
警卫检查完后,回警一个军礼,客气地说:“我们只是奉命执行公务,请将军谅解,您可以进去了。”
杜飞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转身便是一脚,直接踹开3号会议室的大门,里面的大佬们无不被这暴力的一脚惊得起身侧目。轮值首脑维杰罗科夫,秘书长李南鸿,以及泰勒、阿依莎等国会要员都在场。
跟他们光鲜亮丽的衣着相比,身上只穿裤衩与背心的杜飞显然格外另类。
维杰罗科夫定了定神,皱眉道:“杜将军,这里是国会的会议室,不是你的私人卧室,你应该注意自己的形象。”
“我身上的衣服,是被你们的人扒掉的。既然你们都不要脸,我又何必在乎那么多?”杜飞随便一句话,把维杰罗科夫噎得哑口无言。
杜飞径直往里走,在矩形会议桌的末端坐下。
这个位置,正好与长桌另一端的维杰罗科夫面对面。
维杰罗科夫罢手示意大家都坐下来,自己却依旧站着。他手撑桌面,望着对面的杜飞说:“你到底想干什么?身为一个将军,居然大闹军事法庭。”
“你们大费周张地把我从金星的北矿基地押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审判我吗?要审就干脆点,别拖拖拉拉地浪费大家的时间。”杜飞瞧了瞧分别坐在维杰罗科夫左手边的泰勒与坐在维杰罗科夫右手边的李南鸿。
李南鸿笑而不语,似乎暂时不想插嘴。
杜飞又把目光转回到泰勒身上,冷冲他冷笑了一声。泰勒立马皱起了郁闷的眉头,并问杜飞:“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要审就干脆点,别浪费大家的时间。”说着,杜飞突然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把大伙吓了一跳。
尤其是坐在对面的维杰罗科夫,脸都绿了。维杰罗科夫感觉自己的轮值首脑权受到了严重的挑衅,一股无名之火直蹿脑顶。他郑重其事警告杜飞:“我再重申一次,这里是国会的会议室,不是你的私人卧室!请注意你的言行。”
“这就受不了啦?”
杜飞冷然一笑,掌按桌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随后又敛起了笑容,以冷峻之色直视着对面的维杰罗科夫:“我现在就想问一个问题,我到底有没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