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源，你就这么想要逼我出来？”
站在古圣面前，白衣男子背负着双手，一头黑发无风自动，在气势上甚至隐隐压过了这个外界的至强者。
“无情，好久不见。”
面对无情祖的质疑，古圣只是淡淡一笑。
毕竟，要是真论起来，第一次世间浩劫时两人的交锋，其实是古圣赢了。
无情祖固然保住了世间，但自身却也陨落在了浩劫之中。
反观古圣，一直处于中立的位置，根本没有受到浩劫的波及，最终也顺利突破了圣境的壁障。
因此，此时的古圣完全有资格摆出一副身为胜利者的姿态。
“是啊，好久不见，你居然都超脱了，可性格貌似还是跟以前一样懦弱呢。”
“没办法，谁让老夫就是如此稳妥之人。”
面对无情祖的嘲讽，古圣面不改色，淡笑着回应道。
到了他这般境界，养气的功夫早已登峰造极，自然不会因为区区一句话而动怒。
事实上，哪怕是他之前对咒圣做出的冷淡态度，其实也不过是伪装罢了。
咒圣的死，是他乐于见到的。
所以，咒圣陨落了。
总而言之，对于古圣而言，只要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言语什么都是可以忽略的。
如今的外界已经鲜少有人知晓，曾经的古圣并非是天赋最为出众的那一批人。
相比于跟他同一时代成就神圣的那群妖孽，古圣成圣的道路则无疑要更加艰难曲折。
单就以时间而论，当古圣还在圣境之下苦苦挣扎的时候，他的同辈要么已经迈过了那道门槛，要么就已经早早断绝了希望。
足足花费了堪比一般圣境四五倍的漫长时间，古圣才终于跻身外界最强者之列。
而在这段艰难坎坷的岁月之中，古圣所受到的讥讽和嘲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可如今，当绝大多数同辈都已经化作尘土，古圣却以无敌姿态站在了世界之巅，这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当年你忌惮我，所以压上整个世间，逼我自绝。”
看着古圣这般厚颜无耻的姿态，无情祖忽然朗声大笑了起来。
他缓缓开口，将这个足以震惊整个外界和世间的秘闻缓缓道来。
哪怕到了如今，无情祖的陨落依旧是这世上最大的谜团之一。
但在无情祖自己的口中，这谜团的真相就是如此简单。
看似在第一次世间浩劫中没有太多参与感的古圣，实际上竟在暗中做了如此多的布置，并直接导致了无情祖的陨落。
“现如今，你看我儿子有超脱的潜力，又不要脸地亲自下手，你的脸皮还真是厚呢。”
无情祖转过身，看了一眼近乎陨落的楚轩，不怒反笑道。
“有你一个意外就已经足够了，如果再来一次，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折腾。”
面对无情祖的怒火，古圣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先前的我，从未想过，在我亲手创造出来的世界里，居然会出现你这样一个人物。”
这般说着，古圣的眼中不由地露出几分追忆之色。
作为从始至终的胜利者，古圣对于无情祖其实并没有多少仇恨。
因此，眼下，在古圣的眼中，无情祖更像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如果无情祖当初未曾突破仙境的话，他们两人说不定还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问题恰恰就出在这里——无情祖的强大让古圣感到了威胁。
他无法接受，一个从自己创造的世界里走出来的家伙，竟能成长到如此地步，甚至杀外界神圣如宰鸡屠狗。
或许，无情祖对于古圣从没有过恶意，但这并不影响古圣对无情祖动了杀心。
而最终的结局也如古圣所预想的那般，无情祖无法接受世间的覆灭，甘愿用一身超越仙境的无上修为换取世间的延续。
这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在修士这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群体之中，居然还有甘愿牺牲自己挽救他人的存在。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无情祖恰巧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昔日的真相已经被时间湮没，但过于强大的见证者却一直存活到了今日。
眼下，随着古圣不顾身份对楚轩下手，无情一脉和古圣之间的恩怨，终于是要做个了结了。
“无情，你已经死了，现在已经不是属于你的时代了。”
“是吗？”
面对古圣的挑衅，无情祖只是眉头一挑。
他大袖一挥，便卷起数颗星辰，向着古圣砸落。
见状，古圣并无丝毫慌乱之色，反倒嗤笑道：“区区一道残魂，也敢对我出手？”
话音落下，他一记弹指，那数颗袭来的星辰顿时如烟火般炸裂，在星空之中绽放出璀璨的花火。
“就这点手段吗？”
毫无威胁的攻击，让古圣愈发得意。
昔日的他，根本不是无情祖的对手，否则也不至于用那种歪门邪道的手段。
可如今，随着当初无敌的无情祖化作一道亡魂，而自己则向前一步，成就无上境界，当年的强敌在此刻看来也不过尔尔。
这样的体验，在古圣漫长的生命中曾上演过许多次，而每一次笑到最后的人，都是他。
这一次，显然也不例外。
“古源，你太大意了。”
就在此时，无情祖冷漠的声音响起，顿时将古圣从自己所编织的美梦中惊醒。
他心中陡然一震，赶紧检视自身，赫然发觉一股灰色的气息已经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了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发现，顿时让古圣满头冷汗。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但看着昔日强敌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那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还是让他稍稍放松了警惕。
“他不过只是一道残魂而已。”
古圣强自压下心中的恐惧，疯狂暗示着自己，仿佛不经意间又回想起了当初被无情祖所支配的那段岁月。
下一瞬，他体内的无情意骤然爆发了出来。
这种独属于无情道一脉的手段，曾在过去让外界神圣闻之而色变。
可古圣毕竟是古圣，一身震古烁今的修为并非虚妄，竟然硬生生将体内的无情意给镇压了下去。
“噗。”
一声闷响在古圣体内响起，就像是放了个响屁一般，让古圣的脸色变得青红不定起来。
也好在，这场堪称惊世的大战，除了不远处缓缓恢复着伤势的楚轩以及交战双方之外，再无他人，否则古圣的这一幕若是传出去，必然会让无数外界强者惊掉下巴。
“这样的手段就不必再施展了，你若是真有能耐，就杀了我！”
不过很快，古圣似乎想通了什么，他的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冷笑。
“残魂终究只是残魂，纵使你是无情，也不可能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