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巨響,大門直接被炸的翻飛,此時外麵已是大亮,還不等我們掃去頭上的塵土,樓上的敵人已經趕來支援,好在戰友團的人也朝這裏趕來了。
我們躲在放倒的桌子後連頭都要抬不起來了,密集的子彈將這簡陋的掩體掃得亂顫,這時終於有人衝了進來,而其中就有馬特維。
他似戰車般橫衝直撞,放眼望去,你會以為他是刀槍不入之體,這氣勢也著實讓敵人吃了一驚,在接二連三的人被馬特維掃倒後,頓時士氣全無、一哄而散。
等我們從地上爬起來,其他人也趕了上來,甚至包括薩布利奇和克洛伊也身在其中。但,戰鬥總會有傷亡,阿芙羅拉一進門就把主人驚得魂不附體了。
她頭上斜纏著紗布,上麵布滿了暗紅的血痂,明顯是左眼受了傷,主人忙跑過去一把抱住她的雙肩問:“你眼睛怎麽了?啊?怎麽了?”
“沒關係,我還能看到,你別這樣……我真沒事。”阿芙羅拉不自然地解釋著,然後掙脫出主人的手躲了開去。
“石川,她到底傷得重不重?”主人沒有拉住阿芙羅拉,緊張地朝一旁的石川問。
“我不知道啊!當時她流了好多血,都不讓我們看,就自己把傷口這樣纏住了。”石川不知所措地邊比劃邊說。
主人一臉苦澀,趕忙轉頭追了上去,從後麵一把拉住了阿芙羅拉的胳膊,雙手捧起她的臉仔細地打量起來。
“你不要再看了,放輕鬆,我不會糾纏你的。”阿芙羅拉一把打掉了主人的手,邁著大步又衝了出去。
主人還想去追,卻被人從後麵拉住了,他回頭去看,沒想到拉自己的人竟是克洛伊。
“讓她自己先冷靜冷靜吧,你現在追上去也不會有好結果的,你不要難過,現在最難過的是她本人不是麽?”克洛伊看著主人雙眼平靜地說。
“……謝謝。”主人先是一愣,聽完這番話後深吸了一口氣道著謝,克洛伊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
我們繼續向樓上搜索,挨個房間尋找著敵人的身影,而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弑神殿的老大瘋子,可直到搜索至六樓,我們仍未發現他的身影。
雖說是搜尋,可每一處拐角、每一扇門後都可能伏有意想不到的危險,此時馬特維一馬當先,阿芙羅拉趕到眾人之前伴其左右,而我們也未敢鬆懈,緊隨其後。
又到了一扇門前,馬特維一腳將門板踹飛,可這回還沒等他開槍,阿芙羅拉就搶先衝了進去,這一下擋住了所有人的彈道,她一聲不吭地對著裏麵僅有的一個人連續開槍,直到那人再看不出一絲生氣。
不等我們從愣神中緩過來,她已經退出門外,然後直奔下一個房間,她一腳將門踹得亂顫,但是門並沒有開,反應過來的主人奔了過去補上一腳,可裏麵並沒有人。
見此,阿芙羅拉扭頭又向下一處房間走去,主人並沒有阻攔,隻是跟著她寸步不離。對於這個感情經曆並不豐富的“小”男人來說,這次是真的遇到了考驗。
見阿芙羅拉如此這般,我心中隱隱生出不安之感,可還不待我停下思慮,拐角處突然衝出了一群人,他們麵目猙獰地大喊大叫,似鼓足了畢生的勇氣,每個人都手持砍刀湧進了我們當中揮砍。
我們下意識地都用手中的槍招架著,之前在走廊之中並未遇到抵抗,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敵人,頓時被攪得一陣手忙腳亂。
隻有石川和我兩個沒有拿槍,此時反而成了我們優勢,我就近幫其他人撕咬著敵人的腳踝,而石川在輕鬆解決了周圍的敵人後不退反進,直衝到了隊伍的最前麵與數個敵人互相揮砍。
她邊躲閃邊出刀,閃轉騰挪遊刃有餘,兩把爪子刀舞得嗖嗖生風,形成了一張大網,將敵人都擋在了她的身前。
可沒想到的是,一直對主人久攻不下的家夥突然調轉方向,奔著石川的後背就擲出了手中的砍刀,說時遲那時快,還不待我們提醒,接連兩個身影便竄了出去。
隻見薩布利奇緊閉著雙眼,張開雙臂站到了石川身後,而下一刻,卻什麽都沒有發生,等他慢慢地張開眼睛,卻見克洛伊抱住了他的腰對著自己在笑,而那笑漸漸地扭曲了,克洛伊開始大口大口地吐血,那把飛出的砍刀此時正直直地插在她的後背上。
薩布利奇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抱著懷中的“姐姐”無聲地留著淚,同時,主人早已用槍托把擲刀者的頭顱敲得粉碎,可一切都太晚了。
其他人不敢有絲毫怠慢,快速地清理著自己和同伴身邊的敵人,然後又迅速向石川靠了上去,而這一切都似乎和薩布利奇無關了。
克洛伊大口大口地倒著氣,鮮血隨著她胸膛的起伏向外翻湧,可她仍心有不甘的緊緊地抓著薩布利奇的雙臂,瞪大了眼睛使勁張著嘴,似乎是有無盡的話語要對這個第一次抱著自己的男人訴說。
薩布利奇用力擠掉了眼中的熱淚,付下身子將耳朵貼近了克洛伊的嘴,他想聽這個自始至終對自己嗬護有加的“姐姐”最後一句話,可是他……聽不見……
“什麽,你說什麽?”薩布利奇帶著哭腔喃喃地問。
“啊……啊……”雖然克洛伊用盡了力氣,可從她口中發出的仍然是無法辨析的喘息。
終於,大家齊心協力地消滅了這整波兒敵人,每個人都是滿身鮮血,他們慢慢地轉回了身體,似不願麵對身後的慘劇,可最終他們還是圍了上來,而此刻,這更像是一種儀式。
“你說話啊!……怎麽不說話了?”薩布利奇搖晃起克羅伊的身體,任誰都知道,這女人已經死去。
阿芙羅拉捂著受傷的左睛,而另一隻眼睛止不住地流淚,其他人默不作聲,都隻是靜靜地看著薩布利奇。
“你不該留下來的,你本該繼續的活下去,這一切都是為什麽啊!為什麽?你和其他兄弟在地球上好好的為什麽要來這裏!這裏本該是我這種天生地養之人的墳地……”薩布利奇語無倫次地哀嚎。
我想,是不是哪天我,或者其他什麽人也會這般死去,即使前一刻還和大夥兒在一起嬉戲。
薩布利奇是悲哀的,他痛徹心扉的哀嚎,可沒有一句能道明克洛伊為其赴死的真正原因,而更悲哀的則是克洛伊,至死也沒能大聲的喊出她的愛,而她的愛人抱著她的屍體仍在叫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