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說

85.我們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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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要動!我很討厭你們現在的表情,別一副驚訝的樣子,以為我不知道麽?你們不殺我的唯一理由就是期望我把你們這群蠢貨拆掉的飛船組裝上,大家心知肚明,何必裝模作樣。”駕駛員一副看穿一切的“睿智“表情。

“這是一個理由,可並不代表我們真要殺了你啊,要知道,惹人厭並不是一個讓人信服的殺人理由。”主人一句話說的比這三天加起來還多,此時努力交涉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他多天以來的沉默。

“閉嘴吧,這個傻子和外麵的小瘋子隻是腦袋不夠用,而你是徹頭徹尾的陰險,別以為我看不穿,你是最想宰了我的那一個,從和你第一次交談的時候,你那反複無常的拙劣演技就暴露無遺了,可是你千算萬算卻還以為這船這能修好,可真是傻的可愛啊!哈哈哈……”駕駛員越說越興奮,最後笑了出來。

“好吧,我收回我的話,惹人厭確實是個殺人的理由。”主人不在強作解釋,拉下了鐵青的臉。

“去死吧!”駕駛員大叫著抬起了斷臂瞄向主人。

“刺啦……”

出乎意料,開槍的是阿芙羅拉,沒想到她如此果斷,當然,這也在情理之中,隻有她的槍法才足以做到如此這般。

“我……我叫……”倒在地上的駕駛員用最後的力氣呻吟著。

阿芙羅拉幾步就奔了上去,狠狠地一腳跺在了他的嘴上:“閉嘴吧,沒人關心你叫什麽,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對任何事物懷抱希望了,而且我不是不會殺人,隻是我不想而已!”

主人打開了艙門,走過去拍了拍阿芙羅拉,然後提著駕駛員的屍體直接扔了出去,這下正巧遇到了聞聲而來的石川,沒有過多的解釋,兩個人隻是相視一笑。

回到飛船內,主人似解脫了般心情大好,拾起那支光棱槍把玩了起來,這可看呆了其他人,甚至石川想要回去繼續守夜也被他叫了回來。

“飛船飛不了了,艾崚你不失望麽?”石川不解地問,這也是我們想知道的。

“本就沒再報很大的期望了,我隻是想對自己,還有你們大夥兒負責,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做到百分之百的努力,現在沒了這念想,反而輕鬆了。”主人苦笑著看著石川,然後又朝其他人望了望。

“太好了,我們又回到以前了!”石川無疑是對這個回答最滿意的人。

“好了,都結束了,結束了……都繼續睡覺吧,你也睡覺……”主人使勁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就躺到了自己的**。

除了石川開心的回到了**,還有根本就沒有起來的暴風女,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人都站在原地一臉懵逼,主人說得輕巧,可怎麽想都不像是他的性格,但最終大家還是都互相聳了聳肩去睡覺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一次被稀稀疏疏的聲音吵醒了,這次是主人躡手躡腳地起床了,他發現我醒了,伸出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向我招了招手就走向了艙門。

他拿著那支光棱步槍,緩緩地蹲了下來,然後撫著我的背一臉歉意地說:“欠兒登啊,我要去做一件必須要完成的事,可是很危險,也許你再也見不到我了,但你不要傷心,答應我像個男子漢一樣活下去……兄弟……保重。”

主人說完緊緊地抱住了我,然後微笑著起身,輕輕地打開了艙門,頭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我心知他要獨赴險境,但我怎麽能夠讓他一個人去麵對,我毫不遲疑地跟了出去。

“欠兒登,你不要跟著我了,沒事兒的時候能想起我這個不稱職的主人就夠了,別吵醒大家,和他們一起好好活下去,我相信你們終會等到世界恢複安寧的那一天。”見我跟了上來,主人再次蹲下,不舍地撫著我的臉。

我仍是不肯離去,他勸說再三後故作嚴厲地指了指飛船,可這一指不要緊,抬頭就見暴風女一動不動地站在倉門外,仍是悄無聲息,仍是滿臉笑意。

“你嚇死我了!你怎麽出來了,快回去,喂!你能聽懂我的話麽?回去!”主人先是被嚇得一愣,然後壓著聲音,連比劃帶說地勸暴風女離去。

誰成想暴風女雖和從前一樣似沒有聽到般表情毫無變化,但她的手突然動了,她就那樣保持著微笑敲起了艙門,這一下讓主人的計劃全部落空了,我淺陋的語言簡直無法形容他當時抓狂的動作和表情,抓耳撓腮?雞頭白臉?生無可戀?

所有人都出來了,見主人嚴整的著裝和手上的槍就明白了他要一個人離開,唯一不明的隻是他這麽做的理由,主人一臉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麽,隻得聳了聳肩,又攤了攤手。

“你要去哪?”阿芙羅拉上下打量著主人,嚴肅地問。

“去做一些事。”主人強作輕鬆地笑了笑,可臉卻不聽話地扭曲了起來。

“你要甩了我一個人走是麽?因為這個麽?”阿芙羅拉憤怒地撩起了臉前的長發,露出了那道駭人的傷疤。

“不是!你想錯了,我都說了我不在意,在意的人是你,你聽我解釋啊!”主人突然感覺比起一切遭遇過的苦難,阿芙羅拉的胡思亂想簡直是最具殺傷的武器。

“還解釋什麽,我挖空腦袋也想不出其他能讓你離開大家的理由了。”阿芙羅拉搖著頭,說著說著眼圈紅了起來。

“……好!我說,嗬嗬,我說!你真是我的活祖宗……我要去給美人兒報仇!聽見了嗎?我要回嘉裏奇!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主人大喊著說出了此行的目的,但他的情緒明顯激動了。

顯然被這個答案驚駭到了,阿芙羅拉瞬間捂起嘴,抽泣著不再言語,一陣久久的沉默過後,石川從後麵擠了出來。

“艾崚,既然要給美人兒報仇,你為什麽不和我們說,我們不是家人麽?”石川幽怨地問。

“就因為我把你們每個人都當做家人才不要告訴你們,包括欠兒登在內,咱們九死一生才逃出了嘉裏奇,我不要再把你們帶回去,更何況弑神殿你們也都了解,知道這一趟到底有多凶險,當初咱們尚有一搏之力的時候都沒有討到便宜,更不要說現在了,可是作為美人兒的兄弟也好,姐妹兒也罷,我一定要去,我不能讓她在異鄉死的不明不白,我他媽要給他摘下瘋子的腦袋!我他媽要滅了弑神殿!祭奠她和薩布利奇!”主人越說越激動,咒罵著,咆哮著,用食指不斷地點著蒙蒙亮的天。

又是一陣沉默,主人深呼了一口氣,雙手使勁地抹了抹了臉,然後突然轉過身決絕地邁開了步子,頭也不回……

我寸步不離地跟了上去,暴風女幾步便追了上來,緊隨在我身後,人越來越多,還未走出百步,所有人就都追了上來,似有察覺,主人越走越慢,最終停下腳步,他緩緩地轉過身看向我們,臉上滿是狐疑。

“我說過要和大家永遠開開心心地在一起!少了你就不是大家了。”石川滿臉笑意。

“打架你不招呼我不是扯犢子呢麽?我他麽就好這口兒!”馬特維咧著嘴大笑。

“你老婆從不缺少殺敵的勇氣,缺的隻是正視現實的決心,艾,我愛你,這好過萬千理由,隻要你不嫌棄……”阿芙羅拉紅著眼深情地望著主人。

“你覺得我一個人能活下去麽?”馬裏奧嬉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臉。

主人挨個兒望著眾人,任淚水止不住地橫流,他自不吭一聲,“撲通”一下,主人跪到了地上,重重地將頭磕了下去,口中嗚咽著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