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之路

081說來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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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輝點點頭,講述起了他家的情況:“我們楊記是這條街上最早一家飯店,說是飯店,也是從小飯鋪子起家,我爸以前是一國企食堂的大師傅,下崗後自己創業,憑著手藝吃飯,生意好了,四周鄰居們看著能賺錢便也紛紛想開飯店,手藝不行,便到我爸這裏來拜師,我爸人熱情又老實,心想街裏街坊的來學做菜也不好意思拒絕,把大家都教會了,結果這裏人人開起了飯店,成了商業對手,漸漸這裏吸收了各種投資,發展出飯店一條街,家家戶戶搶生意。有的拚命打折,有的招了不少漂亮年輕的服務員,有的給開虛假發票,有的賣假煙假酒但價格低廉,還有你們知道吧,徽菜講究山珍野味河鮮家禽,可很多動物受到了保護,已經不能再入菜了。別家飯店違規操作,還在賣果子狸、鷹嘴龜。我家不興這個,但其他家敢搞,總之是搞得烏煙瘴氣,最過分的還有人家打出正宗楊記家常菜的招牌,混淆視聽,直接跟我家搶客源,有些慕名而來但不知情的客人,去錯了人家,吃到了不滿意的菜,便以為是我爸的手藝不行,一傳十,十傳百,這樣漸漸的,我爸也灰了心,本打算關了這兒的飯店,到別的地方去發展,結果遇上了你們師傅,我坤叔,他剛巧經過這裏,在整條街逛了一逛,決定進我家飯店吃飯,我後來還問他,為啥會選我家,他說其它飯店都布置的太花哨,門口拉客的店員喊的太殷勤,我家門麵樸素,可廚房裏傳來的飯菜香氣卻比其他家的都好,說一聞就知道我家用的油是安徽古法榨的菜油,油好灶好柴也好,聞著就知道用心又傳統,所以決定來我家。你們師傅神不神?後來嚐過我家的菜,他就到廚房去,我爸當時生意不好,正悶在廚房裏磨菜刀,他倆聊了一聊,坤叔得知了我家的境況,於是給我爸一些提議,幫我爸琢磨將原來的菜式做了改良與提升,不僅如此,還新教我爸做了幾道菜,一道叫魚米之香,新鮮桂魚去皮骨切丁,與鬆仁玉米爆炒,魚肉如菱角,不散不碎,入口不混不膩,清新可口,本是揚州名廚莫有根在40年代初首創的名菜,但失傳已久,坤叔不僅會,還毫無保留地教給了我爸,一道叫老蚌懷珠,是曹雪芹自創的菜,巴掌大的鯽魚肉裏釀進豬肉和雞頭米,徽菜講究紅燒,但此菜是清湯上漿,吃起來清爽鮮美,還教了一道韭菜炒河蟶與蓑衣丸子,這蓑衣丸子裏有肉茸、魚茸、荸薺丁、香菇末等等料,擠成肉丸,滾上一層糯米,蒸籠裏鋪上荷葉,蒸製而成,味道別提多嫩多美了。這幾道菜,配方都是絕密,坤叔隻教給了我爸,我爸吃過教訓,學聰明了,在他正式在廚房退休前,連我都不教。可惜今天你們沒有口福,我爸受了傷,沒法進廚房,隻能讓我做幾道家傳的菜肴招呼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