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笙已經躺下,那皺巴巴的被子並沒有捋平而是直接蓋在了她的身子之上,那些溝壑像是在控訴著世間的不公或是散發自己的不甘。
總之,那是不安分的皺褶。
於是,我踩上了凳子,伸手想幫她捋平。
“你幹嘛!”病榻上的少女眼睛倏然睜開,臉上那因為發燒而出現的紅暈似乎變得更甚。
我的手猛然僵住,因為我在捋平那些溝壑的同時,似乎也掃過了某片平原的邊緣地帶……
“你幹嘛!!!”柳敏也向我投來了憤怒的目光,兩人擠在一張小小的凳麵上站立,難免有些身體接觸。
凳子不大,很擠。
雖未臘月,已是寒冬,我卻覺得有些燥熱,莫不是我也發燒了?
兩個人的視線向我刺來,並沒有停歇之意,我連忙舉手以示無辜。
“她、她她被子有些皺……我就扯……扯扯……”我趕緊表示自己是無辜的好少年,反正我不想無緣無故被兩個女生拍死。雖然其中有一個看起來應該是沒有多少力氣。
不知是不是我擺手解釋的蠢樣過於滑稽。
躺著的方笙臉上揚起了微笑。
“你會幫人扯被子麽?笨手笨腳。”
“這種事情,我哪來的經驗!”
“那也是,以前你和女生說話都要臉紅個半天啊。”
就算在病中,方笙揭人傷疤掀人短板的實力並沒有減弱。
“囉嗦,睡你的覺,我們去上課了!”
人類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存在之一,而人類又被分為男女二類,女生的心思遠比男生更細膩。
這麽說來,女生必定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存在。
就像剛才方笙與柳敏忽然揚起的微笑。
她們究竟為何而笑?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走下那小小的凳麵,我向柳敏努了努嘴。
“你們兩個快去上課吧,新聞聯播都開始了。”方笙瞄著手機,像個播報員似的報告了我與柳敏已經遲到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