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小叔的事,對我而言更像是故事。
隻是太過貼近生活。
於是我開始思考自己的事。
可惜想了又想,其實這是總歸到底是關於柳敏的事。
所以我扮演的是何種角色?
當我看見坐在凳子上的柳敏時,我知道,無論後來故事如何,我都是那個曾翻山越嶺為她買糯米雞的傻逼。
“喲。”
“喲。”
我們說著一樣的話語。這是位於二樓的偏廳,在這樣的日子裏,除了我與柳敏,自然不會有其他人影。
她的臉上帶著幾分驚訝,而將驚訝掩蓋過去的是傷感。
沒錯,這個家夥也沒有嚎啕大哭,隻是在傷感,邱老爺子的逝去,太過忽然。
偏廳白色燈光打在她臉上,襯托出白皙,耷拉的發絲卻了無生氣。
我瞄了眼,看到她穿的還是校服,現在肯定很冷。
因為我穿的也是校服,而我覺得現在的確很冷。
“還熱,吃吧。”於是我揚了揚手中的袋子。
“什麽?”
“糯米雞。”
我的回答換來了她抬頭一眸,以及良久的沉默。
“你是傻子麽。”她失聲笑了起來:“太陽都下山了,你還跑去隔壁鎮。”
不甚寬闊的小廳子裏,她的聲音無比清晰。
“嘛……我能做的……”
我開口,那一瞬她的手卻拉緊了我的袖子。
於是我的話語隻能停在【的】那個字上。
那手掌似乎有些顫抖,連帶著我的心也被攪動。
“程溪……”
“嗯……”輕柔的呼喚,隱藏在劉海下無法窺探的表情與心境,我隻能用嗯來應對。
“謝謝。”
“嗯。”
“所以,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了。”她徑直放開了我的袖子,從我袋子裏拿出了個糯米雞,而那塊被她捏皺的袖子似乎永遠無法再被弄平整。
牆壁是白色,燈光是白色,所以她眼角處的晶瑩也自然透出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