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结束后,伍川萍带着司机的谈话笔录来到了邬海平办公室。邬海平认真看了一遍每个人的谈话笔录。
伍川萍还在生气:“这些司机都没有不在现场的旁证,嫌疑都不能排除。我看只有加大力度来审,这些滑头鬼才肯讲真话!”
邬海平宽和地笑笑:“算了吧,伍教导员,司机都这个样子,他们没有恶意的。把他们都放了吧,不是这7台车作的案。”
“为什么?”伍川萍叫了起来。邬海平再画出现场图,“你看,死者是从临圩路东口进去向西走,被由西向东的大车迎面撞死的。而这7台车都是从东头进去然后从路西头出来,拐上前进路回工地的,并没有再从临圩路回头。换句话说,这7台车与死者同方向的,而不是与死者迎面的。这个他们不经意说出来的细节,恰恰说明人不是他们撞的。此外,他们才来工地拖垃圾不到三天,并不是住在临圩路附近的人,对路并不熟悉,与我们分析的作案人的‘画像’也不一样呀。我们的判断是,肇事司机是临圩路上的‘常客’呀……”
江如鱼在边上用劲点着头,支持着邬海平的说法。伍川萍看看外面升起的晨曦,长叹了一口气:“没戏了,没线索了!一晚上白干了。”
“回去睡一下吧,破案也不在一时一地的。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哩。”邬海平下令。江如鱼去通知放人,让折腾了一晚上的7台车的司机把车开了回去。只有伍川萍还瞪着大眼睛看着邬海平,很是不甘心的样子。
“看什么看?还不回去睡觉!”邬海平说。
“我的感觉是,你眼睛贼亮贼亮的,肚子里还有什么鬼点子没有拿出来。你不讲,我睡不着!”
“呵呵,你还懂心理学呀。你们两个要好好地休息休息。好好地睡一觉,仗还有你们打的呢。”邬海平卖着关子,学着《南征北战》电影中师长对高营长的腔调说,“回去休息一下,我们中午在办公室碰头。”
“不行,我非要你现在讲。”伍川萍的刁蛮公主劲又上来了。
“好好,那我们去吃点早餐吧。边吃边谈如何?”邬海平一副惹不起躲得起的样子。
三人来到外面的小摊点上,邬海平要了三碗肉丝面。在等面的过程中,邬海平又用筷子蘸着水在桌上画了那张现场图。邢春妮不解地问:“这还不是小江画的那张图吗?”
“不错。机三轮的李爱平师傅是从临圩路东头去的,从东头到事故现场的这段路有两公路长。你想想,这时间里面会发生什么情况?”
看看她俩还是没有转过弯来,邬海平解释:“李师傅到现场时,死者还有出气,那是说死者刚刚被撞。李师傅与死者是同方向的,而肇事车与死者是迎面的……”
“你是说,肇事车撞人后继续开,从时间和两公里的路程上看,李师傅应当在临圩路这两公里的某路段迎面遇到过这辆车!”
“聪明!不愧是教导员!来,面条上来了,吃了回家去睡一觉吧。机三轮工人一般中午12点后才回家吃饭,找他得在中午或是晚上,所以急不得的。”
伍川萍点点头,一看面条,又叫了起来:“这么多呀!”说着也不征求邬海平的意见,就连面条带肉丝用劲捞了两大筷子到邬海平的碗里。
中午伍川萍与邢春妮果然在李海平家找到了他。“你发现死者的那晚,迎面有没有遇到过一辆大车?”伍川萍上来就问。李海平师傅想了想说:“当晚我骑着三轮车向前也就是向西走,记得进入临圩路一公里半处,那时还没有到事故现场,这时有一个交叉路口。交叉路口有一条向南去的土路。再向前走两步路,临圩路上停着一辆解放牌自卸车,头是朝东的。向南的土路上,也有一辆东风牌自卸车,头是朝北的。”
“这两辆车的牌号是多少?”伍川萍追问。
“我没太在意,没有看车的牌号。我再朝前走了半公里的样子,就发现那个女子躺在路上了。”
“对,没错,这辆停在公路上头向东的解放牌自卸车最可疑。谢谢李师傅了!”伍川萍的心高兴得要跳出来了。她高高兴兴地和邢春妮出了李师傅家的门。一出门,她就对邢春妮说:“这下我非破了此案不可!”
“什么情况?你现在还不知道解放牌自卸车的牌照呢!”邢春妮还有点不懂。
伍川萍分析给她听:“东风车停土路上,说明东风车司机的家就住在附近。两个车停在一起,说明两个司机认识。从时间、地点和方向上看,公路上那辆头东尾西的解放牌自卸车极可能是刚经过出事现场。那么我们现在怀疑公路上那辆头东尾西的解放车是肇事车,可能性很大对不?但我们不知道这个车的牌号,对不?不过,如果我的设想成立,即土路上的东风车司机认识肇事的解放车司机,而东风车的司机又是住在那个土路附近的村组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找到东风车主找到解放车司机及解放车呢?”
“啊,伍姐,你太厉害了!”
“现在,我们去现场,从土路两侧的住户找起,先找停在土路上东风车的司机。”
伍川萍与邢春妮来到了临圩路与土路的交叉路口,停了车。下车后她们走下了土路。土路是个断头路,尽头有个小村庄,里面住有不多的几户村民。一打听,他们就告诉她们,东风车的司机叫安林,正是他们村的人。现正在家里休息,准备晚上出车呢。
她们找到了安林家。一番交谈,安林说,那晚停在公路上头向东的解放牌自卸车的司机是他的好友于风民。于家住临圩路西头临圩村7组,天天开车要走临圩路。大前天他们俩是在9时前后分别接到包工头的紧急电话,被从酒桌上叫下来去拖建筑垃圾的。9时39分,他们俩就在临圩路上的岔路口相遇,然后就一同出发了。
于风民的嫌疑立即上升了。邬海平接到伍川萍的报告,办好了法律手续,传讯于风民。
于风民开着车来了,他是个身体很结实的小伙子。一晚上问下来,他一概说不知道。最后他说,你们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你们了耶,好像你们警察可以扣留我的时间是48小时,对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