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里面是十几个公差在提灯整理,布置衙门,挂上各色绸缎子,红色灯笼。大院里是二十几个妙龄女子在接受一个少妇的**,教步法,礼仪一类。
公堂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十多个乡绅,员外一样的人,在接受一个穿乌纱帽官服的又矮又胖的中年人的问话。
刚刚好穿过大窗,刀客逢君可以看到一些。听不清楚,他自从屋檐上取下半块瓦片,破空丢去,打在衙门外面的大广场上的青石板,发出脆响“啪”的一声。
巡逻的公差听了立即开门出去查看。
刀客逢君拈紧衣角,两个翻身到了公堂上面。
悄悄揭开瓦片,隐隐可以听到:
一个乌纱帽的胖子在说:各位兄弟同盟,今天我黄县令找大家来连夜商量,如何能让三天后的岳父来访一事办得风风光光。
两个大肚子员外躬身献计道:禀县令,不妨试试奉上特产,美女黄金,良驹珍宝。
“不行,我岳父不差钱财,他不在乎这些。”黄知县驳回他的建议。
两个紫色长衫绅士模样的人提出建议:不妨带他去游山玩水,让他玩得乐不思蜀,不就高兴了?
“还是不行,我岳父乃当今一品大师,全国的名山古水,哪里不熟悉?”黄知县还是不高兴。
一个猴精的老头道:“听说黄知县的岳父有个特殊爱好,对自己的身体非常的爱惜,常常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补充体力。”
“哦,对了,我岳父在寻找一种长生不老药,谁有?”黄知县豁然顿悟。他高兴的宣布:“谁找到了长生不老药的,重重有赏!没有找出来的,今年多上缴税银。”
“啊?这样……”十多个员外,乡绅,村官等人愕然了,一脸悍色。
这个时候,另一个瘦得像根木柴的老者,拱手作辑来道:“老奴有个妙策,不知道黄县令大人可否采用?”
“但说无妨!”黄知县大袖一挥。
瘦老者的老鼠眼打量了下大家,细细道来:“老奴曾听一炼丹道士说,用刚刚出生的婴儿的胎盘烘焙干的粉末涂在脸上,可以延缓衰老,叫做长命粉。若用第一胎婴儿肉入药,一男一女调配炖煮而吃,可以活过一百岁不成问题。称为阴阳肉。”
“啊?”满室哗然。
啪啪——
黄县令拍掌称赞道:“好!”
刀客逢君这次听明白了,黄县令白天上堂处理公务是在敷衍大伙,晚上加班是为了应付岳父的到来,目前,要讨好岳父必须得弄点花样来。所以叫许多下官与乡绅来献计。他心里暗忖:要是在这个环节来对付老贼朱大师,岂不是好办多了?
“可是,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第一胎男婴女婴呢?”众人议论纷纷。
咯咯咯——
外面大街上传来更夫击梆的声音。
子时中刻到了。
黄县令有些困了,他打了个哈欠,指着那个瘦老者道:“温老说的对,这个问题交给你来办,三天后必须准备一盅长命粉,十盅阴阳肉。处理不好,拿你的人头来见我!”
——这就是枪打出头鸟,谁献计谁落实。
大家都替这个温老的老者吃惊不已!
一盅长命粉至少要二十个胎盘,十盅阴阳肉就是十对男女婴儿。短短的三天时间,哪里来那么多?
是以,这个瘦老者一听就晕了过去。
其他的人在临杭个个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对于这个事情,可不是光用银子能完成的。大家十分为难,手足无措,你看我,我看你。
黄知县又发话了:“大家不用急,这个月,在座的每个人上缴三百两黄金,外加美酒二十坛,作为迎接朝廷命官的来访。三天后全部送到我的新房子里来,不得有误,否则,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他说着说着,头都抬到屋顶上去了。
“哎呦……”大伙听了,几乎要昏倒。
“三天后,我的新房子里,设宴请大家来饮酒作乐,有吃有喝,新房子就在钱塘江出海口,到时候有专门迎接的公差。”黄县令补充道。
刀客逢君暗暗吃惊:这个黄知县原来是个道貌岸然,贪赃枉法,徇私舞弊的贪官一个!
他想到钱塘江出口处的大房子,三天后在那里将黄知县,朱大师,黄爷一起收拾掉。现在只要跟着这个瘦老者温老就行了!
没多久,黄县令与那些官绅大爷们都出了衙门。
刀客逢君看那些官绅都有专人马车接送朝东面,南面离去。只有一个人,也就是最后面走的,给黄县令献策也被黄县令要求提供秘方的温老乘马车往西面走去。
跳下衙门屋顶,刀客逢君跳上骆驼牛犊子快速跟了上去。
过来大街,转向官道,沿着京杭大运河不知道拐了多少弯,约莫天亮时分,在一个农庄里面的茅舍里停了下来。
那个温老瘦老头跳下马车,提起灯笼,急急冲向那个农舍的篱笆院子,推着篱笆门大叫:“媒人婆,媒人婆。你可要救我呀。”
屋里一个老妪的声音传来:“谁呀,鬼叫一样大半夜的吵死人!”
“是我呀,老温头,临杭中山路的裁缝大王的老温头,上次你给我的闺女说亲的那个啊。”瘦老者急急说道。
“好了,等下,我穿好衣服就来了。”老妪慢腾腾地出来开了门。
刀客逢君就在不远出的一棵柚子树下骑着骆驼牛犊子望着。
灯亮了,门开了,就着昏黄亮光,农舍里出来一个红花衣服的农村妇女,这个叫媒人婆的妇女并不是很老,看她衣衫不整,一头乱发,不过那身材还算丰满。
瘦老头老温头见媒人婆掌灯出来,道:“媒人婆,这回可要帮帮我了!”
“温亲家翁哪,进屋来说吧。”媒人婆就将老温头请了进去,一只手掌灯盏一只手扣住斜襟上的纽扣。“我说温亲家翁呀,好久不久你,想死我了,你就听我媒人婆一回吧,你的女人不把坏脾气改掉嫁不掉啦……”
“莫非?瘦老头子去里面说媒了?他就叫救命是什么意思?喊的那么肉麻什么意思?”刀客逢君也没有别的想法,就等老温头出来。
老温头一进去,马上就关起了门,一会儿,媒人婆房里的灯就灭了。接着就传出嘭嘭的木板轻响声。
听起来,好像是男人与女人在**做那些快活的事情。
刀客逢君听到木板声,跳下了牛犊子,自言自语道:“这个老头子,尽顾得玩那种事情,路过也要去睡一觉……”
一会儿,噗噗跑来一个中年人,提一盏个灯笼,来到篱笆墙上啪啪又是一阵猛拍:“媒人婆,媒人婆,快点去我家,我夫人要生了!”
喊了几句都没有回音,那个中年人一直拍:媒人婆快点我夫人要生了……
咔吱,门开了,瘦老头老温出来沉声骂道:“吵什么?你不知道我们在起坛做法吗?”
“哎呀,拜托了,温大爷,我们家夫人要生了,那可是人命关天的的大事呀!”那个中年人几乎要跪下来哀求的口气道:“求求你,帮帮我啦,温大爷,你待会再做法起坛吧。我夫人身怀六甲都有十四个月了……”
刀客逢君暗忖:咦!原来这个老温头在与媒人婆在起坛请神,算什么呢?
老温头一听到是怀孕十四个月,听了下,暗想:“分明就是怪胎,还有可能是龙凤胎呢?龙凤胎不是刚好可以上一碟菜叫做阴阳肉吗?”是以,他马上出来将这个中年人请了进去。
刀客逢君自怀里摸出一些碎银,慢慢走向那个老温头的马车。马车夫做主打盹,听到有人来,猛地抬起来问道:“你是谁?”
“我是温大爷的女儿的相亲对象,如果相得好呢,就成了一对。”刀客逢君听到媒人婆对亲家翁所说的话拿来分析,决定冒充他的未来女婿。
马车夫一听,立即换了笑颜:“原来是未来的温爷乘龙快婿,上车来坐坐。”
“我只要问你,温爷去媒人婆家里做什么?是为小姐相亲的事情吗?”刀客逢君套这个马车夫的话。
马车夫忙着解释道:“哦,不是,媒人婆是出了名的接生婆,神婆,媒婆,三婆合一,神通广大,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啥事都懂……”
“哦,这样!”刀客逢君全明白了,刚才老温头进去就是起坛子请神佛来帮助自己摆平黄县令吩咐的工作。
一会儿,刀客逢君又问道:“请问兄台,温大爷的生意大吗?”
马车夫听了,大吃一惊:“小老弟,说出来怕吓死你哦,打听我们老爷的家产,老爷的家产在临杭是数一数二的。临杭八十一条街,天天大街上的裁缝铺,刺绣铺,针线工艺铺不是温老爷的。所以,我们小姐,每天来提亲的人看也不看一下。”
“哦,谢谢你了!”刀客逢君全部明白了,边说边走,嘴里念道:“哦,哦……”
吱嘎,媒人婆提着一个木箱子,与老温头,那个中年人推门而出。上了一条黄泥大路,老温头的马车夫马上跟了上去。
不消说,肯定是对那个中年人的夫人,要去接生的事情动坏主意了。
那些人都是本地人,在小道上走起来,快到很,刀客逢君骑着骆驼牛远远跟着。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来到了一座大山底下,一个别致人家前,媒人婆与老温头跟着那个中年人从大门进了屋子。
那是一个不算有钱人家的小屋子,泥墙木梁黑瓦,却是相当的小巧,看上去只有一厅两小间暗室,门口的竹枝晾衣竿上尽是挂些花花绿绿的衣服,最特殊的就是门口居然五条江南纯种土狗在窜来窜去。(土狗很厉害,可比狼狗狠)
——这是郊区,不是什么事情都用武力解决,刀客逢君不是莽汉,不至于直直闯入家里去来硬的。倘若是这样,也不可能与老温头一起去见朱大师黄县令的。
“这可怎么办?”刀客逢君在小道上踱来踱去,手摸着下巴壳忖想:“如果自己不出手,那家人的小孩准会被这个老温头弄去作为黄县令的岳父,朱大师的一盅阴阳肉,如果出手,该怎么来呢?”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前面的一座大宅的高围墙角下。围墙很高,九丈高,顶上还有铁栅栏。
这是一座皇宫一样的大宅,白墙红瓦,雕栏画栋,门口的石狮子四个十分威武雄伟,大门前四个护卫日夜看守。
大宅门前一条四辆马车宽的青石板大道,通往日出方向,大道旁边就是这条京杭大运河。
刀客逢君不禁暗暗吃惊:“临杭真是卧虎藏龙之地,想不到这里还有如此气派的有钱人家。依山傍水,青竹叠抱,绿水环绕,柳浪闻莺,宛若世外桃源”
慢慢走向正面一看,大宅门上四个鎏金草体大字:逍遥山庄
“原来这里就是逍遥山庄,谢婷婷谢姑娘的家。既然是谢姑娘的家,那不妨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以免被她发现了引来纠缠,节外生枝。”不待刀客逢君刚想抬头望望屋后山上,那一片绿海茫茫的是树木还是野草之类的。
逍遥山庄门口的两个护卫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吼道:“看什么看?书呆子,快点滚蛋!”
原来是逍遥山庄的护卫当自己是来玩的书呆子。刀客逢君二话不说就往回走,欲继续回去那个人家里设法与老温头一起去临杭钱塘江出口的水上大房子等朱大师的到来。然后依计划行事。
“站住!不准动!”两个护卫大呼一声,道:“看你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抓起来!”
“抓起来,一大早来到逍遥山庄门口,有什么好事!”另外两个护卫也在门口,仗势欺人,大叫道。“别动!”
“姥姥的,逍遥山庄未免太牛了吧!”刀客逢君见状很是难以置信,“路也是你家做的吗?”他继续不慌不忙地往前走。
琤琤两声,两个护卫拔出了大刀冲了过来,拦住了刀客逢君,道:“你是聋子吗?让我剁了你的脚才停是吗?”
“我不是聋子,我也不是坏人。你们回去吧!”刀客逢君头也不抬,依旧想着事情。
“他娘的,先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一个护卫说完,挥刀就砍。
另一个见状,立即从另一个角度攻袭刀客逢君。
两道白芒一闪,刀客逢君猛地后退,然后猛地跃上大树,奋力一跳,跃过了两丈宽的大运河,落地上大喊:“逍遥山庄,别欺人太甚!”一下子就闪人了。
两个护卫看得口呆目瞪,好像是梦里才见过如此好的轻功一样。
停了下,马上跑回山庄里面去禀报庄主了。
话说刀客逢君跳到了对面的大道上,去打听这个逍遥山庄不远处的人家,是什么来头,如何才能阻止这个老温头的奸计得逞呢?
刀客逢君来到一家农夫家前,先望望四周,再作打算。
一般来农村人家起得很早。
这里也是,一个布衣少女在门口洗衣裳。
那少女长得水灵灵的好像一朵水仙。她见到刀客逢君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脸唰的一下就丢下洗衣棒,跑进了屋里:爹——外面有个人看我不转眼!
“啊?那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城里来的花痴?”屋里一老汉很快就自灶屋里走出来。
“哎呦,我的妈,把我当做是花痴?”刀客逢君真是有些后悔不与她打招呼。
“不是,是个白衣书郎。”那个少女用很小的声音回答道。
木门里钻出一个驼背老头,他的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像个电灯泡。
刀客逢君很有礼貌地问道:“请问老丈,我有一事相求。”
“后生,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不用问了。”驼背老头退了回去,将门也锁了起来。
农民胆小怕事是正常,刀客逢君也明白。
这是不远处一个农妇担着一挑子豆腐来了。刀客逢君计上心来,他躲在屋右边的芭蕉树下,捏扁嗓子喊道:“豆——腐——了”用二短声叫道。
这么一喊,驼背老头又开了门,端着一个大瓷碗,他果真以为是买豆腐的人来了。
刀客逢君闪出来,施礼礼貌问道:“请问老丈,我有一事有请,可否告知一声?”
买豆腐的阿姨来了,驼背老头不好意思再回去,冷冷地回答道:“要问什么,讲吧”
“老丈,我要问逍遥山庄旁边的屋子,是谁的?”刀客逢君指这那座长满了毛竹的高山。
“那是屠夫易老七的。”驼背老头丢下几个字。
“再问老丈,他家可是有韵事?”刀客逢君又问,自怀里掏出几粒碎银。道:“这顿豆腐的,算我请你吧。”将银两给了那个卖豆腐的妇女。(韵事,就是生小孩的事)
碎银一来,豆腐妇女就接话了:“那个易老七,大中小三个老婆,年年都添韵事。前几天还看到他的十七岁小老婆肚子大大的。”
“阿姨,请问一下,媒人婆去接生,要多久时间?”刀客逢君必须在时间上考虑,以免错过了那个机会。他心里有数,果然是对头,十七岁的老婆,肯定是初生小孩,难怪老温头会如此殷勤。
豆腐妇女抬起眼皮,怪怪的眼光望着刀客逢君,回答道:“女人生小孩,好比拉一泡尿,有些人很快,有些人很久也生不出来,那是难产。要请郎中……”
“生小孩像是女人拉一泡尿一下子就好了?”刀客逢君感觉时间不等人。他有些疑惑:“既然是女人生个小孩像是撒尿,那不是挺舒服的,难怪现在的女子老是急着要嫁人,嫁人后挺着大肚子还是那么的高兴……”
驼背老头拿到免费的豆腐,便改变了态度,从冷漠变成了热情,问道:“后生人,你找易老七什么事?他家很少亲戚的,去了小心他家的狗。”(后生,就是小伙子,农村的方言)
总觉得自己空空手去屠夫家不是很合理的,刀客逢君掏出碎银问道:“请问,老丈,可否带我去他家?”
“这个,我不用卖猪肉,不去了。”驼背老头不想去。
“老丈,我有钱,今天算我的,烦请你带我去买猪肉。”刀客逢君暗自高兴,有钱真是好办事。要知道,他这些花的,都是那次大家乐肉搏擂台上赢来的。接着又道:“借你的房间用用”
不消说,刀客逢君进去,是换行头了。
他出来的时候,粗布灰衣,一块蓝布包头,手里提个竹篮子,俨然是个农村布衣。
银两到手,驼背老头总算同意了,“我只管带你去买猪肉,其他的事,我不做。”
他与刀客逢君如同一对父子走向屠夫易老七家,刀客逢君路上与他商量好了,如何来将猪肉换成小孩……
两个人操小路,过石桥,避开了逍遥山庄,前面就是那个屠夫家。
驼背老头在河岸上停了下来,道:“后生人,你这事我不做,我怕得罪易老七与温大爷。”
刀客逢君见这个老头不肯合作,道:“老丈,书上说,十光九富,一光不富,必有缘故。”他的话有些暗示,老头子胆子小。“我会给你银子的。老丈。”
“我还是不做。”驼背老头有些犟。
刀客逢君执拗不过他,道:“你只要当我是你的亲戚就行了。”
“好吧。”
来到屠夫家里,他的几条土狗吠个不停,刀客逢君左闪右躲,算是避开土狗的纠缠。
门口的老温头的马车还在,刀客逢君不慌不忙地叫道:“老七老板,我要买猪肉。”
屋里出来一个满身油腻的男子,喊道:买猪肉,进来吧!
要了三斤肥膘,四斤瘦肉,六斤前上肉,两个猪腰,一副猪肝猪肺。
屠夫高兴的很,便介绍说:“今天的生意很好,看来我的龙凤胎出生了给我添了不少好运哦。”他用满是猪油的手在身上擦个干净,道:“想不到这个小老婆还是挺厉害的,一下子就把双胞胎给生下来了。”
“恭喜,恭喜,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喝酒?”刀客逢君替驼背老头付了银子问道。
“这位?哦,原来是你未来女婿吧?老鬼。”屠夫对着驼背老头笑了笑。
驼背老头憨憨笑道,刀客逢君笑哈哈道:“别逗了,易老板。”
屠夫哈哈大笑,道:“这杯酒呀,你们喝不到了,我的小老婆命中带煞气,尅子相吧,把小孩克死在肚子里,一生下来就是死胎,看来是扫把星……”
很难想象,听到自己的双胞胎死了,还那么高兴的屠夫真是罕见。
刀客逢君听出来了问题,道:“谁说你的小孩是死胎?你见到了没有?”他怀疑是媒人婆与老温头联合起来捣鬼。
屠夫进去端出一大碗土烧米酒,仰头牛饮而下,吧唧吧唧意犹未尽不解馋,道:“都是那个媒人婆说的。反正媒人婆答应会给我再娶个小老婆,下回再生也无妨。”
“哦,哦……”刀客逢君一听就明白了。媒人婆与老温合伙将屠夫的双胞胎骗来,然后说是死胎,又以介绍一个小老婆给他为理由而转移了屠夫的视线。这个瞒天过海法,实在是高!
他暗忖:你们瞒天过海,我就来个偷梁换柱,如何?
驼背老头听了不对劲,问道:“易老七,你的小孩生下来有没有哭啼声?”
“有,是两个。”屠夫道。
“那你怎么知道是死的?”驼背老头反问。
“啪啪……”屠夫拍了拍口袋,暗示说道:“有了银两,人肉就如猪肉一样,嘿嘿……”他露出一口乌牙,令得人极度恶心。
原来是,老温与媒人婆合伙将他的小孩给买了下来。
这时候,媒人婆与老温头陆续出了门,老温头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竹篮,上面一块蓝布盖着,样子十分小心。
任何人一想就知道,里面是胎盘与婴儿。
刀客逢君拉着驼背老头,道:“老丈,快点回去了,我饿了。”
来到大路上,刀客逢君看老温头的马车往东驶去,问驼背老头:请问这条路通向何处?
“临杭市区。”
刀客逢君找来自己的骆驼牛犊子,只拎了一付猪肝,跃上牛背,重重一拍牛背,大呼:“谢谢老丈,后会有期!”
话毕,人已十丈外。
老丈人还未回答,手里提着一篮子猪肉在眨眼发呆!“这个是人么?”
原来是刀客逢君速度快的惊人!
他边骑牛,边想着昨晚在麻雀大王赌馆里桂林山水房间里的“神仙汤”里面有个婴儿,于是,他倏然拔下折扇,对着手里的猪肝一阵比划。
三下五除二,两个褐色的婴儿模样的猪肝就展现在面前,有头有手,蜷曲一团,婴儿像是在咬手指。他得意地收了起来,用蓝布包头装了起来。
前面是条岔道,老温头的马车就往左边这条官道上去了,后面没有人,也就是媒人婆没有与他一起。
老温的马车飞驰而去,速度很快。
“救人如救火,小孩也一样。”刀客逢君想。
快牛加鞭,刀客逢君自怀里摸出两枚制钱,嗖地打向前面快跑的老温头的马车。
“吁……”快马两只前蹄受伤昂头骤停,受惊倒下。
人仰马翻,车子摔出一丈外,撞在一棵木桶大的柳树停下下来,老温头滚出了马车,一头栽在水田里,那水田可是刚刚犁耙作业过的,水冷泥深,将他满头满脸沾满淤泥,险些断气!
而那个用一块蓝布盖住的小竹篮,就刚刚好挂住柳树的树丫上,摇摇晃晃。
说的好,那时快。
蹬离牛背,刀客逢君一个“燕子低飞”到了柳树上,取下竹篮。三个起落,就回到了骆驼牛犊子上。
掉回牛头,四蹄如花,一行急遽的蹄声到了逍遥山庄旁边的屠夫家。
“屠夫老板,你的小孩,还给你了。”刀客逢君将里面的两个拳头大小的,血淋淋的小狗狗一样的婴儿抱回给他。
然后将自己准备好的猪肝做成的假婴儿放回提篮里,驾牛猛赶,来到刚才老温头翻车的地方。
他奋力一扔,小竹篮就跌落在柳树下的水田里。
发出“哗”的一声水响。
刚刚爬上路上的老温头,转过头,拍了拍脑袋,道:“哦,我的小宝贝,总算找到你了。”他顾不得整理衣服,匆匆下田里将竹篮捞了起来。揭开一看:“啊?死了?”
“呵呵,老丈不用慌。”刀客逢君慢慢走了过去。他将牛放在路边吃草去了。
老温头擦了擦脸上的污泥,道:“你是谁?”
“我是个路过的邻村人,不过媒人婆告诉我,我今天走出大门就能遇到贵人,她还说这个贵人会是一个大掌柜。”刀客逢君临时想到用媒人婆来拉近关系。
老温头听到了媒人婆,当然认识她,走了上来,道:“都是媒人婆的坏主意,将我用竹篮来装,本来我都是用木桶装宝贝的。”他一脸的窘状。原来,用竹篮装婴儿,是媒人婆的馊主意。
刀客逢君一听就明白,道:“贵人啊,小弟曾经学过一些厨艺,对这些菜肴之类的,比较熟悉。不妨让我看看你的菜肴,是什么情况?”他伸手就要去取老温头的竹篮。
“后生,我这个可不是普通的菜肴,是昂贵的特色肉,要……”老温刚要说下去,突然想起了是给黄县令的的岳父做阴阳肉的,所以便打住了。时际春天三月份,天气不是很热,年过六旬的老温头被这冰冷的水冻得直发抖。
“好了,不用急,老丈,我什么菜都会,我师傅教给我最拿手的就是炖煮小猪小狗,小老鼠,还会烘焙烤猪肚之类的。”刀客逢君临时想到了对方需要的是做阴阳肉与长命粉。
一听到这个专业强项,老温头徒地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这可不是很冷,而是太兴奋了,简直是找对了师傅。是以,他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刀客逢君,道:“那你师傅有没有教你做什么长身不老的秘方?”
看来他正愁找不到人来替他完成这份苦差事呢。
刀客逢君低头想了想,道:“有,他教了我做一种长命粉,我还是比较拿手的。”他这个装模作样可是得到了老温头的信任。
老温头一听:对路!
他老脸立刻舒展开了,不禁露出喜色,道:“我总算找对你了,后生人,快快跟我去我家,我用重金聘请你。”
这当儿,简直是把刀客逢君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神仙来看。他激动地打开小竹篮上面的蓝布,道:“你——你看,我这个小乳猪你可是会做汤?”他果然是生意老手,既然想骗刀客逢君,说婴儿是小乳猪仔。
探过头,刀客逢君一看,水泡过的猪肝做的假婴儿泛出青白色,那个胎盘好像是个贴上血管的猪肚。冷不防让他抽了口气,皱起眉头想:“啊!好恶心。”
过了片刻,刀客逢君深呼吸两次,镇定下来道:“我会将那个猪肚烤成粉末,也会做这个小乳猪炖汤。不过……”
“不过什么?”老温头反问。他还以为是要银子呢,道:“哈哈,小老弟,不用怕,我老温的为人,满城介知,不会亏待你的。”
“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这个烤粉末可以先在家里做好储藏,但是乳猪汤可不能放久,最好是现做现吃。”刀客逢君说得是有模有样,其实他也不懂该怎么来做这个汤与粉。
老温头明白他的意思,摸了一下鼻子,道:“哦,明白了,既然是这样,你现在开始跟我去办事,我付给你银两,主要的事情就是要你做汤与烤猪肚粉末。”
正中我意!刀客逢君假装犹豫一下,点头答应了:好!不过要管吃管住。
“好,一言为定,一两银子一天,上车吧!”老温头急着要拉刀客逢君上车。
不料,刀客逢君摆摆手道:“请温大爷稍候片刻,我要回去换套衣服。你看都去城里,去你的豪门大宅,可不能穿得如此寒酸。”刀客逢君要把自己的牛犊子寄放好了,他想把自己的骆驼牛犊子放在驼背老头家里。
“哈哈,小老弟,这个你就甭怕了,你也忘了我温某人是做什么的,红蓝绿紫青黑黄皂,丝绸罗缎粗布料,衣袍褂袜嫁女装,活人死人的都有我的生意,我随便一个铺头的衣服,够你穿一辈子了。”老温头还是要拉着刀客逢君前行。“你来了,我保管给你量体裁衣,安排伙计精心制作一套体面的出门行头给你,呵呵呵”
刀客逢君差点忘了,这个老家伙可是裁缝铺的大老板。
他还是摇摇头,道:“温大爷,你不知道,我的牛犊子还在这里,我要把牛犊子送回家了,这是我的原则,守信用与有头有尾。”
“好,好!就凭你这句话,我就没有看错人,小兄弟,你快去快回,午后你到城区老戏台旁边的‘温顾知心’裁缝铺来找我。”老温头又打了个寒颤,道:“你看我冻得快不行了。”
“好,一言为定。”刀客逢君回头就往刚才的驼背老头家里赶。
交待好了,临走时,刀客逢君从驼背老头的女儿那里要了一个香囊,揣入怀里赶往临杭城区的老戏台。
一路上,有许多的骑兵在路上大眼小眼搜查路人,刀客逢君已经装扮成了本地农民,也不再怕他们查问。
很快就到了城区的老戏台。
戏台,就是鲁迅笔下的《社戏》的唱戏用的台子,因为这个地方的人比较喜欢看越剧,那种听不懂的语言唱得戏剧,不论是白天与晚上都会开场,刀客逢君问了几个路人就给问道了。
温顾知心裁缝铺,就在老戏台的旁边。
古代的裁缝铺可不是现在的阿迪达斯专卖店,完全是半成品作坊,全靠手工制作,包括绣花,钉珠,上纽扣,所以说出货比较慢,客人又多,常常会排队去定制衣裳,当然那些都是本地的富婆,青楼的小姐,大户人家的千金居多。
当刀客逢君来到裁缝铺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未时,裁缝铺里倒是挤满了燕瘦环肥的各种打扮的女人,小的十五岁,老的五十岁,花枝招展的往店铺里一摆,挡住了去路,想进去找大老板老温头,是不容易的。
他坐在门口的石板望着老戏台上的演出,顺便等里面的女人走完后再进去。
这时候,东边的街道上传来一阵马蹄声。
闻声有十来骑,速度不快,跟走路步行差不多。
刀客逢君转头望去,果然是十一个疾装骑兵,耀武扬威,后面还有一队不行敲锣打鼓作宣传的汉子,最前面骑马的一个汉子高举“逍遥山庄”的金线刺绣旗帜。他的一双豹子眼在街道两边扫来扫去。
路人见状纷纷让路,避开,特别是妇道人家,早已进了店铺。
“果然好大派场,肯定是地头蛇。”刀客逢君瞟了一眼暗想。然后扭过头继续看戏。
蹄声渐歇,嚷嚷声就来了:“各位乡民,各位朋友,各位父老,现在逍遥山庄举行大型的武术比赛,凡有意向参加的,或者是有意向参观的,请于明天午时到逍遥山庄的习武广场,就是在钱塘江北岸的大码头处举行。到时候会有许多赏银厚礼答谢,逍遥山庄庄主将亲自临场恭候!”
原来是逍遥山庄上次在桃花坞与刀客逢君血拼,吃了大亏,损失了不少刀手剑客,看家护院等,现在需要通过比武来选拨将士。
而这个带头骑马的汉子,是逍遥山庄的大小姐谢婷婷派来寻找刀客逢君的下落的。
敢说,若不是刀客逢君装成农民模样,早就被逍遥山庄的人给看出来了。
现在他依旧在门口当作观众一样欣赏社戏。当他听到是比武大赛设在逍遥山庄旗下的码头时,心里就想,既然逍遥山庄如此的大的势力,怎么会与黄县令没有一点关系呢?这样不是很让人费解呢?
足足看了一场戏,戏里面表演什么内容,刀客逢君从来没有看懂,他只是想着三天后的计划……
温顾知心裁缝铺的人总算是走了大半,刀客逢君挤进门去。
一个女子就走了出来,道:“你做什么?排队还没有到你哩!”
“我,我是来找你们店大掌柜温大爷的。”刀客逢君望着里面的后门,后门里面是院子,院子里花花绿绿的布匹,很是显眼,那几种颜色是非常刺激刀客逢君:粉红,白色,蓝色。
那个女子抬起都,翘起鼻子道:“喲喝,你一个乡民,算什么东西?要见我们的大掌柜!”
“我是他亲自有约而来的,厨子,姑娘,事情非常的紧急,有劳你通报一下吧!”刀客逢君知道事情颇急切,因为那个小篮子里的婴儿是猪肝做的,时间过了会露陷,会发臭的!
“不行——”那个女子看来是态度很硬。
“谁呀,小芬,是谁要见我爹哪。”后账房里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声音很清脆圆润,像是珠落玉盘。
就这个声音而言,谁听了也会以为是天仙下凡呢。
那个叫小芬的少女听了马上接口道:“小姐,是一个乡村野夫,要见老爷子。”
“哼,要见我爹,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斤两人物?”那个小姐三步并作两步出来。拐弯时还差点撞到了门槛哩。
刀客逢君一看:哎呦,我的乖乖,莫非是见鬼了?
她个头不高,鞋跟很高,她的眼睛不大,裙子开叉开的很大,她的打扮很入时,头发染成了金黄色,嘴唇涂成了妖艳的紫红色,手指甲很长也是紫红色。
外貌一看就使人忘不了,是很另类特殊的难忘。
这个小姐一对滚圆的眼睛更是让人难忘,几乎从见她那一刻起,她的眼睛总是眨巴眨巴骨碌碌,从来不肯停歇一下半下的。
她从上到下,从左到右认真仔细地打量了下刀客逢君,好像是在寻找对方身上有没有蚂蚁似的,然后把视线停在他的腰带下面的位置,伸出右手食指,一点过去,呵呵呵笑道:“你找我爹?”
如此荒诞搞笑的动作,刀客逢君冷不防往后一跳,后面的那些妇女笑得桀桀桀桀不停。
那种莫名其妙的的笑声令得刀客逢君十分难堪,还是第一次如此脸上火辣辣的哩。
“是。”刀客逢君见这个女子如此的怪异,一个字也不愿多说。
那个小姐又是嘻嘻嘻笑了笑,道:“好吧我告诉你吧。”她脸上的笑容八成是装出来的。
“谢谢!”刀客逢君低着头,刻意不去看这个怪物。这时她想起来了,媒人婆说的那句话,你的女儿不改掉坏脾气嫁不掉了。“莫非,那个嫁不掉的女人就是这个?”
“不过,你可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个小姐讲完抿嘴而笑,用食指横着贴在嘴唇缝间,说不出的丑样,道不清肤浅,想不明的轻浮。
她脸上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令得人望了就下餐饭也不想吃。
“讲!”刀客逢君决定最后一个字,没有问道结果就出去再等,不再让步了。
小姐用右手食指勾了勾,神秘兮兮的样子,道:“你,跟我来!”
她走进了后院子,刀客逢君以为是带他去见温大爷老板,便快步而去。
这是一件换衣房,小姐指了下道:“土蛋,去换衣服,见我爹要穿体面一点。”她又朝外面铺里喊道:“小芬,送一套秀才的衣服来,给他穿上。”
听她讲的有些道理,刀客逢君保持沉默,走进换衣房里想问题。换衣房,他最熟悉不过的了,就如他的易容术一样,可以随机应变,得心应手。
那个小芬女子给刀客逢君的是一件青色绣边秀才长衫,白底软布鞋。
“快点,限时倒数从十到一,要不然我就踢门了!”外面的小姐嚷嚷叫道。
开了门,小姐望着刀客逢君一直眨眼,敢情的刀客逢君太英俊无匹了。
刀客逢君暗忖: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可不?老温头长得像根扫把,他的女儿可是像个花痴。岂有此理!
小姐停了下,嘟起嘴巴吹起了口哨,三长两短的死人音乐,就那调子而言,可以将活人吹成死人,可以将死人吹成僵尸,或者是将僵尸吹成木乃伊。
闻得刀客逢君冷不防打了个颤,刚要开口。
“啊,你不用问了,跟我来就知道了。”小姐又伸出右手食指勾了两下。
喜欢绕圈子的她已经走出了门口。
“姥姥的,要不是寻找你爹,鬼才跟你玩这个哑谜。”刀客逢君一万个不乐意地跟着她出了门。
“你就必须在我身边的一尺内,否则我不告诉我爹在哪里。”小姐警告刀客逢君道,她的条件可真苛刻。
街上,小姐踩着碎步慢慢走向社戏台方向,刀客逢君隔了一尺远向前走,中间像是栓了一根无形的绳子。
“告诉你,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说讲的每一句话,将会影响你找人的效果。”小姐走一步抬头望一下刀客逢君俊朗的脸。心里不禁赞道:面若冠玉,貌若子都,龙眉凤目,我喜欢!嘻嘻,要给他吃点苦头……
刀客逢君目不斜视,只顾着走路。
“这条街上,你只可以看我一个人,因为我是给你带路的。”小姐又开出了一个条件。
人与人见面,第一感觉非常的重要,刀客逢君虽然是布衣着身,却是遮不掉那种轩昂气宇,翩若惊鸿的气质。
这个小姐真的很矮,站在刀客逢君身边就刚好到了他的腰间,像是田鸡与大象,一高一矮,一俊一丑,相差十分悬殊。
小姐这个古灵精怪,那么多的难题并非无原因的。因为她的性格比较怪,所以她的朋友很少,现在好不容易等个刀客逢君送上门来的,非得带着刀客逢君去逛街兜一圈再说。
半天过去了,小姐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了多少废话,刀客逢君一句也没有听懂,当然一句话也不回。他只是这么安静地走,像一条牛一样被牵着鼻子走……
这么一逛,到太阳下山了,基本上将临杭的全部大街小巷走个了遍,两个人才回到老戏台旁边的裁缝铺。
“天都黑了,你爹呢?”刀客逢君实在忍不住了,问道。“闹够了吧?”
“本来够了的,不过你问了这个问题呢,我又想起了一个步骤哦。”小姐停在老戏台门口,张开两臂,欲起飞的蝴蝶一般,道:“我要你围着我转一圈。”
这不是扯蛋吗?街上也没有多少人,刀客逢君就顺着顺时针转个圈。道:“完了吗?”
小姐伸伸出脖子,仰头望着灰色的天空,咧嘴一笑:“呵呵呵……没有!”
“为什么?”刀客逢君不厌其烦,对这个人的做法很是不满,却没有办法。
小姐娇声道:“我要你——背我——进屋——”她的手指指向刀客逢君,一脸的坏笑。
她得寸进尺,凌人太甚的样子实在是可恶极了,丑态极了。
“不可能!”刀客逢君终于发怒了。因为这个女人要自己去背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一个不熟悉的女子骑在自己身上的滋味,任何一个男人都愿意去尝试!
被刀客逢君一口拒绝,那个小姐杏眼圆瞪道:“不许你凶人!”
“你告诉我,你爹温大爷在哪里?”刀客逢君不再客气。
“你跟我来。”那小姐手指一勾,进了裁缝铺大门。
刀客逢君慢慢走进裁缝铺。
小姐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告诉你吧,你被耍了,我爹还没有回来!”说完掩嘴而笑:嘻嘻……
哎呦,我的姥姥,折腾了半天,居然是被愚弄了。
殊不知,刀客逢君最恨的就是被人愚弄,他抬头望着渐渐变黑的天空,长长吁了一口气。
突然沉下脸,厉声道:“笑什么?很好笑吗?你以为你长得很漂亮吗?去照照镜子啊!”
突如其来的发飙,如雷轰顶,小姐先是呆了半响,然后张嘴“呜呜呜……”大哭起来,两行泪滚落下来。
“谁呀,谁欺负我的女人?”后院里有人叫道。
一会儿那个人就出来了,刚要开口,见到刀客逢君来了,道:“小兄弟你来了?”
“嗯,我早就来了。被你的女儿拉我去逛街了。”刀客逢君如实道来。
老温头不去哄他女儿,而是责备起刀客逢君来:“好小子,我的女儿陪你逛街,你还骂她?”他刚开始还是叫后生人,现在改为叫小子。
那小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爹——
“我——我——”刀客逢君无话可说,百辞莫辩。
“好了,小子,扣掉你的酬劳,今天晚上不给饭吃。算是补偿。”老温头带着女儿进去了。
刀客逢君更是想不通这个是什么概念:合作都还没有开始,酬劳给扣掉了!
他站在门口,脚有十斤重。
“进来,小子!”里面的老温头叫道。“进了,小子”
一连叫了五六句,刀客逢君才慢慢拖脚进去。
有道是:人老精,鬼老灵。
这个老温头是真正成了生意精,到这个时候还想着扣去刀客逢君还没有入口袋的银两。“商人”两个字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为过的。
且说她的女儿其实,不算是丑的不敢见人,而是当时的人觉得那个打扮非常的异常另类。
刀客逢君跟进了温大爷的后院。那个小姐站在温大爷身边一样的高矮,不时挑开一只眼睛,道:“爹,这个人晚上归我。”
老温头这个可是手心里的宝,自己年逾六旬,膝下就这个一个女儿。三番五次拖媒人婆去说亲,也没有结果。现在刀客逢君来了,肯定要让女儿高兴一回才对。
现在自己的女儿对刀客逢君有那么一点意思,肯定就不能骂他,奚落他,还要视为贵宾一样招待。
老温头走近刀客逢君身边,轻声道:“小后生,今天到我的大宅子里去做客,明天开始准备黄县令需要的东西。”就这么一个称呼变了,身份也不同一般。
对刀客逢君并不是在乎这些,但是对自己的计划而言,肯定是要顺利许多。是以,他也不客气嘛。
过了几条大街,到了温大爷的大宅里,这个红墙绿瓦的大宅里,进门要脱鞋,还要更衣一套,两三个仆人倒水,递毛巾,照顾的非常周到。
“后生,请问你要喝羊奶,还是豆浆,果汁,还是龙井茶?”老温头对刀客逢君也是毕恭毕敬,像是未来的财神爷一样。
“老丈,请别叫我后生,这样很是陌生,你就叫我王桃花吧。”刀客逢君自报名号,为的就是三天后的杀朱大师计划。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刀客逢君好像成了老温头的老板,办起事情来相当的顺利。
吃好,住好,还把刀客逢君打扮的光彩照人,他就穿着一套剪裁合身,量身定做的青布刺绣长衫,他这件衣服的暗袋很多,料子也不错,外面的人看起来,极像是富家公子。
由于朱大师上次与刀客逢君在苏州州府门**战对手过,怕他认得自己。刀客逢君还亲自在脸上稍做了修改:将眉毛涂的浓浓的,点上无数黑痣,麻子。
两天内,刀客逢君亲自关门操作,先弄一包黑色的染不料用的燃料,用纸包裹起来,将婴儿胎盘用瓦罐烘焙成了粉末,将猪肝做成的双胞胎婴儿,用上等陶瓷盅炖成阴阳肉汤,还亲自添加了香料,就是在驼背老头家里带来的那个香囊制作的。这么一来,美美一盅阴阳肉就基本做好了,刀客逢君对这个“作品”非常的满意。
老温头也对刀客逢君非常的满意。
“小王,今天是朱大师来临杭的日子,该起来了。”老温头一大早就叫醒了刀客逢君。“今天你可要好好表现一下,要不黄县令可是要了我的脑袋哦。”
他像伺候二大爷一样伺候刀客逢君。刀客逢君也是精心打扮了一下,将黄金折扇细细检查一番,今天可是要吃肉喂血的啦。
口袋里装些打磨得菱形形状的制钱,就开始上路了。
专车接送,老温头与刀客逢君同车而坐。
“温大爷,到了黄县令那个水上大房子,可别说我是本地乡民哦,最好当我是你的厨子,保管你脸上有光。”刀客逢君提着两盅所谓孝敬朱大师用的特色炖品。
阳光普照,和风轻送,临杭的风景宜人。
过了西子湖畔。
钱塘江北岸上,路人甚多,刀客逢君乘坐的马车就在长长的人群后面停停走走。
一打听,大多数人都是赶往逍遥山庄举行的比武大赛,看那来自三山五岳的江湖绿林好汉,刀客逢君还是想着这个逍遥山庄不会那么简单。
前面一个大码头,就是一个露天大广场,广场里人头攒动,中间的九丈长九丈宽的比武擂台上挂起了大大的广告条幅:比武招贤重金酬谢另加岛国风情尤物无数
“温大爷,岛国风情尤物什么意思?”刀客逢君问道。
“就是扶桑岛国的漂亮女子。”
“扶桑岛国,要不要去看看,会跟朱太师有关吗?”刀客逢君想去看看这个比武大赛是不是与黄爷的水上城市有关。
老温头抬头望望刺眼的阳光,十分焦急:“不去了,时间不多,抄小道,务必在半个时辰赶到水上大房子。”
马车夫扭转马头,往左首方向拐入小道,前面三个大汉,迎面赶来,很恭敬地抱拳道:“温大爷,我们是黄县令派来迎接你的,你快快换坐骑,与我们一起到水上楼阁去。”
“那些乡绅,官员到齐了吗?”温大爷已经下了马车。
“都到齐了,黄县令的岳父朱大师提早到了。”一个大汉回答道。
温大爷带着刀客逢君换上快马,疾飞向水上楼阁。
一条六马车的官道上,都是旗帜飘飘,不远处有许多官差搜查路人,到了钱塘江出海口处,外人不得入内,乡民渔民全部赶走,刀客逢君一看就知道里面的大人物到了。
打眼望去,白茫茫的水上,一座空中楼阁高高矗立。朱檐绿栋赛王谢,堪比皇宫,房子顶上闪闪发光,那是惹眼的雪白的银光,亮的直逼人眼,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
转眼间,快马窜入众多的兵士公差堆里。
刀客逢君二人跟着黄县令的人轻而易举就到了水上修建好的大房子。他心想:就是这个大房子里,有斗狗的黄爷,有为虎作伥的黄县令,有数千万个被困住的无辜乡民……
“停!”六个红缨帽公差在大房子吊桥另一端,进行最后一关:搜身!
“叔叔,我们等会儿去哪里?”刀客逢君见诸多公差要搜身,便认这个温大爷当是叔叔。
温大爷听了真高兴,自怀里摸出了银票,道:“贤侄难得如此高兴,现在叔叔也是高兴,见人见分,拿去花吧。”
搜身的公差见大家都分到了银票,当然也要去拿银票,对刀客逢君的检查就是放松了许多。
这里门口准备好了许多鞭炮,只有有客到,就会毫不犹豫地点上一串。
到了正堂,也就是最大的一个礼堂,里面果然气派异常,金碧辉煌都不能形容,如今的大白天,里面的高灯矮烛,声乐美色,桌上有就有花,有菜有肉,在高朋满座的礼堂里宛如一场盛大的国宴。
看那些行头,大多数是官员,乡绅,员外,商贾,名仕类。唯一的特点,就是男性,一个女性宾客也没有。
焦点就放在礼堂中间的空地上,搭建了一张临时巨型擂台,上面却展示的一些古玩,珍品,玛瑙,黄金白银工艺品,看样子又是一场拍卖会。
刀客逢君暗忖:咦!这个黄县令分明又是设一场鸿门宴吗?
在专人的安排下,刀客逢君与温大爷来到了靠墙的角落里。他站了起来,略一巡视满堂宾客。周围的出口,都被公差装扮的大汉把刀严守着,看情形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了。
“叔叔,我们不是来送宝贝给黄县令的吗?怎么当是下等宾客,被安排到角落里?”刀客逢君暗示这个温大爷,需要换位置。等下以便好下手!
“是啊,我差点忘了这码子事。”温大爷忙着去找黄县令要换位置。
其实,换位子是刀客逢君的意思,他没有发现在场有朱太师与黄县令的影子。
一会儿,礼堂左边的大走廊里面传出一个粗嗓门叫道:奏乐!
锣鼓敲起来,三声锣后,一支又一支的纯一色的西子姑娘组成的乐队,奏响了接待会的开始。是临杭知县接见京师一品太师朱太师,私下里是女婿见岳父的仪式。
乐队一来,“哗!”满场哗然!
众人的目光,像是遇到了强力磁铁,全被那些西子姑娘吸引住了,只见那些纯一色的绝色少女均是白纱披身,里面隐约露点。
吹吹打打后,敲锣打鼓声渐歇。
“上酒——”走廊深处又是那个粗声吆喝。
从左边的走廊通道里出来数百个厨子,白衣白帽的厨子,各捧着一四杯深红色的酒,有条有序地分给了每一张桌上。
刀客逢君暗忖:这个老贼,玩什么把戏,迟迟不露面?
一声鼓声,走廊里传出一个大嗓门,男人的声音:“静一静!”
满堂安静下来。
接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红衣少女横着一支笛子自走廊里吹奏出来,笛子声声悠扬悦耳,那是真正的梦里水乡之歌,宛若清风吹过柳枝,消散远方……
刚刚停下又是一个蓝袍少女手拿玉箫,缓缓而来,箫声动听,宛如夕阳晚唱,月夜思人,吹得满场若有所思……
然后又来一个绿衣的外族少女,掂着脚尖,来到了礼堂中间,她头戴绿纱,绿绢裹脸,手执芦笙吹奏起来,边吹边跳。
边跳边脱,渐渐地,绿纱滑下头顶,绿绢飘离粉脸,上衣滑下,露出雪白的臂膀,内衣,裤儿一松……
“啊!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异种!”在座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个个难免赞叹不已。
这个绿衣少女真是叫嫩,嫩豆腐一样的身子,细玉滑腻的肌肤,鸡蛋大小的嫩乳,可是吸引了不少年逾半百,吃惯了家里隔夜酿豆腐的官员,名贾等。他们那眼神可真叫人想起了饿了七天八夜的狼。
更让人喷血的就是,那个少女小腹下面的一层短短的小麻雀绒毛儿,是许多人一辈子也看不到的事儿。这是真正的原装,而且不是汉人,是彝人。
这个亮点,系全场中心点。它会随着众人的眼光移动,旋了几个圈,像是芭蕾舞的小公主一样潇洒,完美。
刀客逢君一看:怎么回事?到处都是这个玩意,要不就是脱衣服,要不就是肉搏?
他干脆不看这些,而是盯着桌子上的这杯深红的酒,慢慢地似乎闻到了这杯**的腥味,又腥又带点酸味儿。
彝族少女吹奏完毕后,在许多遗憾的眼光中,叹气里退出了礼堂。
接着走来一个衣服特别整洁,有棱有角的像是豆腐块似得,他的头发也特殊,像是一刀切下去一样的人,看来是主持人。这个人一到中央地方,就有人送来一把椅子,他就毫不客气地站了上去,开始用大嗓门念:各位大爷,老爷,各位朋友,我代表黄县令感谢大家的光临,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主要是促进大家的联系,同时加深大家的了解。从而达到共同进步,共同发展的目的。
周围立刻一阵掌声,表示对东道主黄县令的回礼。大家都是成功人士,尽管没有看到黄县令,但是在某个角落一定有他的眼睛,因为这个地方,大家宁愿去得罪鬼神也不愿意与黄县令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