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轰”的巨响,我的脑袋猛地炸裂了,身子化作一团大气尘埃,在空中漫无边际的飘**,如同一个没有归宿的幽灵。
飘呀飘,高山湖海,天堂地狱……
世界如此之大,可没有我的立锥之地。
“你的功德不够,上不了天堂,还是在下界好好地修炼吧……”
天堂的守门神,看了看我的功德簿,一脚把我踹了下来。
“你的阳寿末尽,怎么就来到了地狱呢?”
鬼门关边,那群呲牙裂嘴的小鬼挥舞着长戟,怎么也不让我过这阴阳之隔的“奈何桥”。
于是,我又落地成形。
我靠!
他娘的,既然做不神,又做不成鬼,还是凑合着做人吧。
我跌跌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头还炸裂般地痛。
双手握拳,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觉得好受些。
我揉了揉眼睛,四围都是险峻的山和莽莽大森林,那些公路桥梁火车铁路呢,怎么全不见了?
那些钢筋水泥堆积木一样的高楼大厦呢,一下子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我真的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古代不成?
我终于想起了一点什么……
我正在调查一桩古代案件,对,是为天下第一美女妃已翻案,却被世人认为是疯了,结果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是表哥黄智救了我……后来,我表哥表嫂,我们仨来到了时空管理局,登上了时空穿梭机……
那么我是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古代……那么表哥表嫂呢……
我隐隐约约记得,时空器点火后发生过一声巨大的爆炸,然后我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表哥他们遇难了,还是去了一个和我截然不同的一个什么别的时空?
我宁愿相信后者,因为象我这样在自然科学领域里几乎称得上白丁的人都安然无恙,表哥这位科学界的天之骄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正想之时,猛然间传来一声虎啸。
一切和我去成人训练时,一模一样,很快冲出一只猛虎。
我依葫芦画瓢,躲过了老虎时,已经累得气喘嘘嘘了。
喘了口气,跪在小溪边喝了几口水,恢复了力气后,便开始跌跌踉踉地往山下走。
山越来越矮小,林子也越来越稀,透过树丛叶梢朦朦胧胧看见一个小村庄掩映在雾气蒸腾的花丛里。
一条小河围着村庄兜了一个圈,再慢慢地向更远的烟雾里流去。
这村庄似乎就一个堡垒式的庄园,四围全是土垒茅盖的土屋。
太阳暖洋洋的,照得我浑身发热。
我脱了外衣,提在手里。
啊,终于走出了大山。
可是还没等我喘口气来,就听见一阵喊杀声叠起,接着就看见两股人马交织在一起……
我疑心走进了什么影视拍摄基地,可任我怎么搜索也找不着摄影摄像机,就连那种头戴鸭舌帽跑东窜西,见了谁都火铳一样吼叫的导演也没了踪影……
莫非我真的来到了古战场,那么我又究竟来到了什么朝代,所交战的双方又究竟是什么角色?
正想间,那庄园里猛地又杀出一彪人马,为首的却是一位二十多的岁帅哥,只见他挥舞着长戟,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手起刀落,然后,一个鹞子翻身,提了一颗头颅,又旋风般地撤了回去。
“当——”
“当——”
两边都在鸣金收兵。
我迷迷糊糊,不知身置何处,今昔是何年?正打算偷偷地摸到山下的老百姓家,探听清楚,再决定何去何从。
这里天气真古怪,刚才还是热气逼人,转瞬就凉风嗖嗖,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天地间全被阴森森的雾气笼罩着。
我在雾气中洇着,全身湿漉漉的。
我跌跌跄跄地走着,也不知是在山上还是山下,村里还是村外。
突然,一个身影从我身边飘忽而过,轰地一声落在一片白茫茫的水域里。
我什么也没有想,也跟着跳到水中……
天地间的雾全散了,星星象水晶般地蹦了出来,很美很美。
我怀抱着一位昏迷不醒的青春少女,如同捧着一尊价值连城的玉器,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一口沐浴着月光的山洞里。
熊熊的篝火燃烧起来了,火光映照着少女安静祥和的脸。
我的心不由得蹿了起来,天哪,这不是我朝思暮想的叶子吗?
可仔细一看,叶子是一个青春亮丽多才多艺浑身上下都熟透了的性感女人,而眼前这个女人,还是个嫩黄瓜般的十四五岁的小女孩……
我又立即否定了拍电影电视的想法。
拍电影电视,哪有这么个拍法,真的跳到水里不要命啦……
退一步说,就算为了屏幕的真实感,可总得有保护救援措施呀。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少女醒了,见自己没死成,便嚎啕大哭,边哭边诉说着。
她的话,比我们大学语文课本的文言文还难懂,好不容易,我才听了个大概。
原来这少女是翼州侯苏护之女,名曰妃已。
只因纣王昏君听信了奸臣费仲的谗言,欲宣她进宫事奉。
但家父视她为掌上明珠,怎么也舍不得,劝纣王收回成命。
纣王大怒,将家父赶出宫,并责令限期交出该女。
家父一怒之下,在午门的墙上题四句反诗。
“君坏臣纲,有败五常。翼州苏护,永不朝商。”
纣王见苏护反了,连忙派大将崇候虎领了五万人马,前来讨伐。
已经打了半个多月了,开战初,翼州这边还占了点地利人和,该女的家兄苏全忠还斩过崇候虎的偏将梅武,截过他们的营寨。
可是,小小一个翼州怎么能与商纣抗衡呢,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慢慢地翼州占了下风,昨天该女的家兄苏全忠被崇侯虎兄弟黑虎擒了。
家父提了刀走进该女的闺房,要杀该女,说都是该女惹的祸。
该女昨天一夜没睡。想想也是,如果没有自己的话,就没有这场战争了,翼州的老百姓就不会生灵涂炭了。
“先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偏偏在这个时候救了我。要知道,你救了我一个,却害了整个翼州一城的百姓……”
少女说完,冲出山洞,又要往山崖下跳。
我一把抱住她,说:“你别乱来,我自有办法。”
“你真的有办法救家父他们和全翼州的老百姓……”
“我救得你一个人,也自然救得了翼州的老百姓。”
“真的!”
少女一喜,露出了一脸灿烂的笑,那两颗晶莹的泪珠象两粒珍珠瑙玛,闪闪发亮。
我立即感到自己责任的伟大,——我虽然还不能力挽狂澜,改变历史的轨迹,但至少可以改变一个女子的命运。
我清楚地知道,我身边的少女还是一个单纯得透明的人,与人人唾之的乱君亡国的**女人,九尾狐狸精相差十万八里。
我一定要好好守护她,守护她的贞操和清纯。
而要做到这一点,最首要的是帮她父亲苏护一把,和这里的老百姓一道保卫好翼州城。
少女当即转忧为喜,七弯八拐把我领进城堡去见她的父侯苏护。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我拉着少女的纤纤玉手,穿过横七竖八谷个子似的尸首,来到了翼州城。
交战的双方都撤出了阵地,没有谁阻拦我们。
太阳很快下山了,夜幕一下子盖了过来。
星星很亮,很美,象一颗颗晶莹透亮的宝石,城墙上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把大半边天都照亮了。
“谁?”
少女说:“是我!”
快接近候府时,我们被一位年轻的家将挡住了。
“原来是小姐,候爷正在四处找你。”
“找我?”少女一惊。
“是的,候爷后悔一时冲动,不该说出那种绝情的话。白天,打了一天的战,没顾得上小姐,太阳下山后一收兵,发现小姐不见了,急得不得了,已派了好几路人马去找了。你回来了,这就好啦!这位是……”突然发现我,象是见了天外来客,眼睛睁得比城门的灯笼还大。
“我爹真的在找我?今天上午他提了刀还杀我呢,说就是因为我,家兄被人擒,城被人困,宗庙也将被他人所有……”
少女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我说:“好了好了,你看你,又来了,你爹是在气头上,你也当真?俗话说,虎毒还不食子,你爹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这位是……”
“噢,这位是弘先生,就是他救了我……”少女说。
“先生不是本地人吧?”家将看了看我的装束打扮觉得奇怪。
“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那一定很远,是吗?”
“我算了一下,大概有三千多年吧。”我答非所问。
“噢……”家将把嘴张成一个“O”字,默默地感叹着。
少女说:“弘先生说,他能解救翼州城。”
“哦……那我带你们立即去见候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