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犯难之时,卢顿走到我身边说,他去。
我瞟量了眼他高大威猛斗牛士般的身子骨,不用说,也恐怕只有他都能担起这付重任。
可他究竟是我们生死与共的兄弟,万一出事,我怎么受得了……
而且,目前小鹰还没找到,日后叫我如何向他交代?还有我身边的两位美女,一旦因我的计划不周,而导致卢顿丧命的话,她们两个不把我撕碎才怪呢?
唉!真是难为死我了!他妈的,我的武功白练啦,那些书全都白读了,“关键时期怎能这样感冒”?
于是我决计豁出去,身先士卒,亲自出马,不成功便成仁。
想到这里,一股慷慨赴难的英雄气充溢我的胸怀。
为了最后享受一下美丽的生活,我决定在临下湖前,再看一眼这江山如画的大好景色。
这天我起了个大早,一个人偷偷地溜了出来。
可刚走几步,大莽蛇摇头摆尾地跟了过来。
我拥着大莽蛇的头,轻轻地在上面摸了摸,两滴眼泪滚落下来。
大莽蛇伸出红红的信子,舔了舔我的脸。
我一把搂住大莽蛇,竟然号啕大哭起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我的耳边又响起了壮士荆柯去刺杀秦王前,在易水边与太子丹告别时所唱的那首千古绝唱。
然而,此刻我身上的英雄却气**然无存。
他娘的,我终于彻底地认清了自己。
原来我是一个十足的小人物,永远不可能改变历史。
这样一想,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由于这些日子天天熬夜,这会倒瞌睡来了,一靠在大莽蛇身上竟昏沉沉地睡着啦……
接下来的情景,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的……
我好象骑在大莽蛇身上,在天空中飞;又好象骑着一匹火红的千里马,在辽阔的草原上纵横驰骋;既而又觉得是驾了一叶扁舟,在汹涌的大海中奋勇搏击……
我似醒非醒,朦朦胧胧,只觉得到处是花,漫山遍野的山杏花、山桃花汇成了花的世界,花的海洋。
看吧,山前,岭后,村寨旁,小河畔到处都葱葱郁郁,红的,粉的,白的,有名儿的和没名儿,各式各样儿的花赶趟儿似竞相开放。
大蟒蛇将我带到了这一带最高的山巅,然后慢慢地降落下来。
这里可以鸟瞰到氏族部落的全景,太阳出来了,雾一缕一缕地散了,整个村寨映在明媚的阳光里,好象画中的仙境一样。
“嘟——”
几声清脆的牛角号响过之后,部落里的男子们一拨一拨地走了出来,在湖边围了一个圈,接着后面是女人老人和孩子。
很显然,他们是要下湖。
“不——”
我大声喊着,可不知为什么,声音一点也出不来。
突然,“轰——”地一声巨响,一条几十米长的恶鲛窜出水面,张开血盆似的大嘴,一下子就撩倒十来个人。
深蓝的湖面一下子染得通红,浊浪中沉浮着遇难者的残胳膊剩腿。
“啊!”
人们惊慌失惜,四处逃散。
恶鲛肆无忌禅,疯狂地杀戮着……
河面上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那些准备下湖捕鱼的小船木筏也大部分翻落水中,沉入湖底。
说时尽,那时快,只见一道红光闪过之后,有个人影跳到了唯一仅剩下的一只船上,驾着船朝恶鲛冲去。
“卢顿!”
我惊叫一声,连忙拍了拍大莽蛇的脑袋,说:“快,去帮忙!”
大莽蛇立即腾空而起,三滚两滚就跳到湖里,一下子窜到恶鲛身边。
此时的卢顿已经是遍体鳞伤,然而他是真英雄,伟丈夫。
只见他赤手空拳在水面上与恶鲛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较量。
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恶鲛的对手,还要作悉死的搏斗,身上好几处被咬伤了,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但他并没有放弃……
啊,恶鲛又张牙舞爪向他猛扑过来。
卢顿往后一闪,躲开恶鲛致命的一击,溅起来的水沫洒了他一身。
恶鲛冲了过去,游了一阵,掉转头,又向他猛烈地攻击。
卢顿避其锋芒,闪身跳到恶鲛的背上,挥舞着钢铁一般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恶鲛的脑门心上,然后又伸出在大莽林里练就的鹰爪一般的手指用力地朝恶鲛的眼睛戳去,一下子把恶鲛的眼珠子掏了出来。
恶鲛浑身疼痛,猛地一甩,将卢顿掀落水中。
正当这关键时刻,大蟒蛇赶来参战。
小石猴也扑通一声跳了湖里,去助威。
于是便上演了一场旷古未有的恶鲛对蛇、猴、人混合四打的水上争霸战。
“大风起兮云飞扬”。
刹那间,天空昏暗暗的,地上走石飞沙,河里激起一个个擎天水柱,犹如千万颗重磅炸弹在水中炸开了花。
恶鲛和它的敌人们斗得正酣,一会儿空中,一会水里,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隘口部落头人的带着全氏族部落的子民们,一会儿跑到湖的这边,一会儿都赶到湖的那边,又全都束手无策。
“苍天哪,列祖列宗哪,保佑我们的英雄杀死恶鲛吧……
河边上,一下子跪倒了一大片,黑压压的。
人们不停地叩着头,哭喊着,祈祷着。
太阳下山了,红红的霞光映照着血红的河面,显得特别地惨烈凄美。
恶鲛、大蟒蛇、石猴和卢顿都累了,谁都没有一点力气啦……
大家都静静悬浮在江面上,如同死尸一般。
“哇——”氏族部落的子民们欢呼起来,以为恶鲛死了。
我摇了摇头,轻轻地对孟姜女她们说:“恶鲛没有死,石猴、大莽蛇、卢顿他们都也没有死……大家装死是为了麻痹对方,当然更主要的是为了休养生息,给对方最致命的一击……”
孟姜女说:“那该怎么办?”
“看我的……”
话音刚落,我就象武侠影视一样,利用轻功脚踩着水面,飞了起来。
孟姜女惊慌失措,大声地喊着:“弘南,危险……”
一桑赶紧将她的嘴抚了起来,说:“别叫,关键时刻不能让他分心。”
在快要接近恶鲛的一刹那,我犹豫了一下,放慢了速度。
我清楚地知道这很危险,恶鲛一旦缓过气来,猛扑过来,我这小命就乌呼哀哉了。
我轻轻地落在一块破碎的船板上,慢慢地靠了上去,生怕弄出水声,惊动了恶鲛。
正在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卢顿翻了个身,小心翼翼地向恶鲛划去……
近了,更近;十米,五米,三米,两米,一米……
猛然间,恶鲛醒悟过来,人样地立在水面上,然后转了个圈,张开血盆大口,气势汹汹朝卢顿猛扑过来。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石猴腾空而起,落到恶鲛的头上,伸出锋利的爪子狠狠一抓,把恶鲛的脑髓抓了出来。
恶鲛“轰——”地声倒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我再次腾空而起,猛地跳到大鳄鱼身上,然后用力一踩。
大鳄鱼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沉入血红血红的江底,如同沉下了一艘航空母舰。
“呜啦——!”
隘口的人欢呼地跳了起来,抬着我大踏步地向村寨走去,倒把卢顿这个真正的杀鲛英雄冷落在一边。
杀死了恶鲛,隘口一片欢欣鼓舞,一族人在湖边点了一堆大大的篝火,载歌载舞,狂欢了三天三夜。
部落首领亲自给我敬酒,并且当众把他的九个大小美女全部许配给我。
我象触了高压电一样,当场就被击倒了。
想当年,尧帝看中了大禹,让他为天下黎民沧桑去根治水患,也只不过是把两个女儿蛾皇和女英嫁了他。
这老头真他妈的慷慨,一下子嫁给我九个女儿,我消受得了吗?
一桑听了这话,气得当场吐血。
在她眼里,我无疑是个卑鄙无耻,沽名钓誉的小人。
恶鲛明明是卢顿杀死的,而我却一个人把功劳全占了。
卢顿倒表现得很坦然,他不愧为真正的大哥兄弟。
杀死恶鲛是我们兄弟共同的愿望,谁出力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有必要这样斤斤计较吗?
至于氏族首领的九个美女全数嫁给我,全因为我长得帅,生就一付讨女人喜欢的嘴脸,他卢顿根本用不着抱怨什么。